北京的秋天已经如约而至,每年天气预报所说的西伯利亚的寒流,也尾随而来。
我给苏越惜穿裤子的时候发现,嘿!这小子最近长得挺快,脚腕子那里短上了一截。
我赶紧找了支笔,在手心上写下:‘切记,给宝贝买裤子!!!’生怕忙忘了。
送苏越惜上幼儿园,自从顾旸上次那么霸气一次,老师、校长之类的,见我们就像见到啥似的点头哈腰,不要太礼貌。
而且,顾旸还特意给幼儿园弄了一栋楼,特傻的取名为“越惜楼”。
我真是很反感这种玛丽苏的做法。这对孩子的成长肯定是没好处的。
但是,目前不管从距离、还是教师资格上,这家幼儿园的选择是唯一的。
所以生活就是这样矛盾的存在着。
发动油门的时候,我再看了一眼苏越惜晃在脚腕上的裤管,心里也忽然晃悠悠的。
正没心思发着杵的按着设定路线去上班,忽然蓝牙耳机尖利的响过电话铃声。
方向盘就打弯了,说巧不巧的,一只黄色的猫咪慢悠悠的到了我轮下。一看就是那种带孕的猫咪,我赶紧踩刹车。
但,也来不及了,方向盘就索性再往边上打。
整个车子的侧面就撞到边上的防护栏。
“砰”的一声。
我整个人就更加懵了。
电话仍旧再没完没了的叫嚣着。
我很没好气,接后,大着嗓子冲耳机的对讲:“什么事啊,我出车祸了都。”
“苏……苏总,您没事吧?”
“还好,没死。”
“是宋总让我打电话问您,您还记的买公司的期权有多少吗?”
“宋总让你打电话给我,你是哪位?”
我先没急着回答她的问题,她脆生生的声音,我实在陌生。
“哦,我……我是新来的实习生,李小萌。”
李小萌,有点儿映像,刚毕业的大学生。
能理解,宋柏山也是男人。
插一楼话题,人都说,男人其实挺专一的。
18岁的男人,爱的是,20岁的姑娘。
28岁的男人,爱的也是,20岁的姑娘。
到了38岁,依然是,20岁的姑娘。
48岁、58岁、68岁……还是20岁的姑娘。
所以,男人都是专一。
好了,转回我这糟心的现在。
我看着窗外的冒着烟的车侧头,给自己点了根烟不紧不慢地回了一句:“容我想想啊,怎么了,宋总问我这个问题,没说什么原因吗?”
“宋总说,您可以现在开始把您手上的以及其他高管的在二十分钟内都统计出来。”
我靠!二十分钟。资本家就是这么压榨工人血汗的。
“小萌,这样,你现在任命我的助手,就按着你这么个语气,给每个高管打个电话,问关于期权的问题。但是,你要快,尽量三分钟一个。”
我顿了顿,又稍微严肃的问一句:“小萌,你做得到吗?”
那头回答得毫不含服,让我不由得想到了当初那个横冲直撞傻傻的自己。
想着从这个撞坏了的车出来,赶紧给报个保险什么的。
一向对工作敏感度很高的自己,就这么妥妥的忽略了宋柏山对于高管期权的统计问题。
我把包从副驾驶拿出准备下车的时候,一个人人影挡在我的车窗前。
猴瘦一张脸,外凸的眼球,就这么隔着我的车窗直直盯着我。
唬了我一跳,一看就来者不善,不会是来碰瓷的吧。
我的大拇指扣在手机的快捷拨号键。
下了车,笔直站着那人面前:“诶!你看什么啊!”
“看你啊,姓苏是吧,小`脸蛋还是那么漂亮。”
说着,就要来摸`我的脸。
我`艹!居然光天化日之下,来耍流氓的。
看我不拿包给他个狠的。
但,人家明显是练过的。
一手挡过我的包。
冷哼一声:“苏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不记得我了。”
“我记你是谁,神经病。”
“苏小姐,不记得我,总能记得程潇。”
程潇,好久远的名字啊。
想了小半会,方才才认出这是程潇的那个刺青男友,我还特蠢的看了下他的胸口。
哦,天冷着呢,人没袒胸露乳。
我冲他笑笑:“啥事啊,要钱是吗?”
他觉得我挺懂事,也对我还算善意的笑了。
“你想的美吧。”
趁他还没反应过来,我便匆匆从他的身边走过。
我知道他肯定不会就此罢休,他在我身后冷冷的说上一句:“那不远的,拐个街角就是你儿子呆的幼儿园吧。”
就这么一句,我背后的冷汗“倏”地就流下来了。
我想给他个教训什么的。
但,还是想给自己点上一根烟再说,毕竟这样能显得更屌一点。
天知道,我给自己点火的时候,手都在打着抖,火苗窜窜的。
比往常多了个一分钟才将烟头点着。
我转过身,很不屑地在嘴角弯起一点笑意:“你傻不傻啊,你把我儿子绑了,我也给不出多少钱。”
“这可不一定啊,这么好的车说撞就撞了。谁不知道顾少有多少身家啊。”
那纹身男在我那车上,很猥琐地摸了一把。
再将他猥琐的眼神从下往上看着我,那感觉就像他的手也从我的身上从下往上摸了一把。
真是恶心透了。
我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你是不是傻,你不知道我和顾旸离婚了,你不知道这个孩子不是顾旸的。”
这时,他的眼神稍微有了一点失望的样子。
我马上把话接上去:“如果你想找到顾旸,我倒是有些办法,你想和他谈判谈钱,我都可以帮忙,毕竟我也和他闹得关系不咋地。”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这么好骗?!”
他越走越靠我近。
我警惕地看着他,忽然身后冒出一个声音:“妈咪!”
苏越惜正被一个女人牵着手往我这边走来。
怎么这个时候,苏越惜能出来。
而且,那个牵他的女人不是别人,就是程潇。
程潇有日子没见了,早就没了当初的飒爽的样子,头发长了,面容也似乎不再精致了。
和那种风尘和油烟味的市井妇女并无二异。
我心里暗自发急,顾旸还买幼儿园呢,孩子就这么被陌生人接出来!
我盯着眼前这个男人,将声音压得低低的,还故意挑出一点诱`惑的姿态:“你要怎样,就能把我儿子放了,我做什么都可以。”
他的眼睛微闪,那猥琐的笑又露出来了:“真的?”
我点点头。
“什么时候都可以?”
“晚上最好了。”
我的笑更加魅惑了。
他很满意的点点头。
程潇来了以后,我赶紧要搂过我的儿子。
程潇当然挡着,我反头看了看那个刺青男,声音嗲到我自己都起鸡皮:“大哥,我又跑不了,你就让我抱抱儿子。”
这是三个人的博弈,我想我已经有了一点自己的把握。
我心中有一肚子陈仓暗度、要让他们狗咬狗的想法还没实施。
顾旸已经在我身后踢了一脚我的破车,“当”的一声。
我们都看着插着裤子口袋的他。
我真是无限想上去打他了,现在来不就是来添乱的。
这下,程潇和刺青男两人同仇敌忾的扯着苏越惜。
苏越惜这才知道自己有危险,眼泪啪嗒嗒的:“妈咪。”
“喊屁啊,不是早教过你,在幼儿园不认识的人绝对不能跟她走!”我一时没忍住,把苏越惜吼得更想哭了。
“老师,说我可以跟这个阿姨走的。”
顾旸一手搭在我的肩上,头侧的有点儿低,声音沉稳:“你还不信我吗?”
接着,他点点头。
身后的一众黑衣人把这儿围了起来。
有两个黑衣人就把程潇和刺青男分分钟解决了。
顾旸抱上苏越惜,我坐进他的车里。
这才想到宋柏山交给我二十分钟的任务。
把手提电脑打开,就开始整。
顾旸瞄上了我一眼,不冷不淡的说:“股权统计?”
“嗯。”
“你投了多少?”
“哎。”我隐约是觉得有些不妙,所以没把实情说给顾旸听。
其实,我大概投了大半的存款,毕竟,我这个单亲妈妈赚钱不容易。
“叹气是什么意思?”
“叹气就是烦着呢,别理我。”
“你们公司的有多少法律文件有你的签名啊?”
我抬头看着顾旸,我觉得事情不妙:“你干嘛这么问啊?”
“没什么的,就是……”他的手指顺了顺我的头发发尾:“你好好上班。”
他欲言又止,我就更觉得蹊跷了,但却也不知道如何去问他。
“苏一,你说得对,我觉得不能买个幼儿园简单处理了。”
难得看到他向我承认错误,我笑了:“那以顾先生的看法是?”
他反手摸了摸苏越惜的头发:“我突然觉得自己累了,可以的话,想退休了,好好陪一个孩子成长才是人生更加有意义的事。”
这话,你能信,反正打死我都不信。
“算了吧,像你这种高级的保姆,我请不起。”
“请的起啊,包吃包住就行。”
“去!少来。”
“真的呀,苏一,我这种要啥有啥的男保姆,晚上还能给你解决一些生活上的问题,一举几得啊,你难道还要犹豫吗?”
我脸有些微微发热:“我没什么生活上的问题,需要解决。”
“孤枕难眠不是个大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