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qiang(枪)顶在后脑上的,仿佛一心要打死萨利穆的顾旸,忽然咧开嘴巴笑起来,慢慢地回头,用自己的眉心对着宋柏山的枪后。
看着他的眼睛说:“你,你们,还有他”
他指一指躺在地上直抽`搐的萨利穆,“你们再碰她一下试试看。”
宋柏山挑着眉,嘴角仍就淡淡的笑着:“顾先生,你不签字,也试试?”
顾旸也不紧不慢的歪着头,看着宋柏山慢慢的说道:“我不能签,我跟你们说了好几遍了,你们以为我握着你们的茶园上的金矿的开采权,其实金矿早就没有金子了,我怎么给你百分之五十的收益?你们以为我想扶持龙心心作为你们的首领,我才没这个闲心呢。”
宋柏山略沉吟,说道:“那简单了。那我就杀了顾先生好了。多少人难过我不知道,但是,很多人高兴是一定的,其中这位刚刚被你分手的女士一定会很高兴的。”
宋柏山用qiang指了一指我。
顾旸看看我,还是跟宋柏山说话:“别管她高不高兴了,放她走吧。”
宋柏山轻声冷笑了一声:“我放她走了,然后你死在这里?我觉得,顾先生你最好的选择,还是把你在泰国的金矿给我。不然我会让你死在这儿,然后苏一会一直留在我们这里的。”
我不禁毛骨悚然,我终于对来龙去脉略知一二了:原来他们的纷争是在宋柏山的那片山上的金矿,顾旸已经取得了其合法的采用权。
顾旸看着这些泰国人:“你们以为我来这里是干什么的?放她走,我能找到新的水源——这个条件不足以交换吗?”
“新的金矿?”宋柏山笑了一下,“我为什么相信你?”
“你当然可以不信。”
顾旸的话,已经引起宋柏山身后的几个人小小的骚`动。
他们那几个家伙用英语开始商量,顾旸的提议有几分虚、有几分实,这个狡猾的中国人究竟可不可靠。
他真的是单枪匹马来的吗?
他会留在这里帮他们找到新的金矿,条件就是放这个女人走?
对于金矿,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渴望了。
顾旸看到宋柏山的眼中一丝犹豫,把宋柏山手中的那支枪慢慢地按下去,看着这群人,他已经把条件开出来了,就等他们答复。
与此同时,顾旸一眼都没有看我。
他就是这样,他什么时候都会把我当成一个东西,一个随意可以被安排命运的东西。
从来不问我是否愿意,这个自以为是的狂妄的家伙,我有的时候可真是恨顾旸啊!
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我,握起拳头慢慢地朝顾旸走过去,站在他的身后,慢慢的一字一句清楚地和他说:“谁说我要走了?”
顾旸回过头来看着我,一字一句坚定的回:“是我说的!”
“那我告诉你,我不走。”我看着顾旸毫无表情的脸,看着他的眼睛,坚决、执拗地说,“你听着,我不走!你留在这里我就不走。你不走,我也不走!”
顾旸忽然轻轻地笑了一下,有些莫名的,抬头向外看了看,然后和颜悦色地对我说:“听话啊,你先行一步,我在这边帮他们找金矿,没多久就回国了,真的不会比你晚几天的……”
我气得眼泪一下子涌了上来,眼前被水汽模糊了。
顾旸他真的是太过分了,在这个时候演什么苦情戏,这是生与死,他们每个人都带着qiang,就算我出去了,我能怎么样,报警?如果在这个国度POLICE有用,那就不会有这么猖狂的宋柏山了。
我还真能把一个独自前来救我的他,眼睁睁的看着他把我换下来……
还有,不可否认的,我还爱他,深深的爱着他,我不可能也不会放弃他的。
我一手朝顾旸打了过去,重重的落在顾旸的胸口上。
接着,双手抓`住了他衬衫的领子,把他的脸拉下来,让他好好地看着我:“顾旸,你是没听清楚我和你说什么呢,还是你老了,耳朵聋了,或者脑筋坏掉了?我再说一边,别让我重复,你不走,我就不走。我不走!我不走!你听见没有?你听见没有?”
顾旸的手在外面扣住我的手,紧紧的勒住,勒得我骨头都疼。
很久很久,他看着我的脸,点点头:“好!苏一。好,你留下来,你跟我一起。”
宋柏山身后的那些人,显然对我们这个说法很高兴。
因为两个人质都留下来。
顾旸还信誓旦旦的给了他们承诺会给他们找到一个新的金矿。
就算找不到新的金矿,仍有个像顾旸这样的有钱人和他的情人在他们手上,功夫不会白费。
当他们欣喜溢于言表的时候,唯独宋柏山收住了他那淡淡的笑容。
回过头看着我的眼神像个冷漠的豹子。
……
寻找金矿的队伍很快就上路了。
队伍里除了顾旸和我,以及监视并押质我们的宋柏山的团队。
还有一个熟练的钻井队伍。
他们带了足够的粮食、饮用水和一台大型的探测机器。
按照顾旸的说法,一路向南,朝着茂密的丛林深处走去。
到了要进丛林的时候,我们的部队将交通工具换成马匹。
是顾旸把我扶到马上的,上去的时候,顾旸用一个大大的围巾将我的脸包了个严严实实。
只留一双眼睛在外面,他捧着我的脸颊,看着我笑了。
热乎乎的风吹过来。
那一刻我身上都是汗水。
他搂过我的脖颈,在我盖着围巾的头上,轻轻的吻了一下。
他轻声问我:“到这种树林里玩过没?”
我摇摇头。
“时间不会太久的,你就当作是一次旅行吧。”
我想扯开脸上的巾子,我说:“捂得那么严实,我有点热。”
“非得这样的。”他又在我的背上拍了拍,“这里面太闷热了,不包裹着,各种虫蝇都会叮上的。”
说着,顾旸又把我露出一点点在外面的脚踝也包裹好。
走在这个丛林里,马脖子上挂着铃铛,发出残差不齐和谐的铃铛声。
其他的时候,是各种蚊虫、鸟鸣声。
我们在这看不到头的丛林里穿行着,似乎那个金矿只是存在于这群贪婪的人的幻想中。
在绿色的丛林里回忆起北京那样干爽的天气,像一个无心虚度了自己年轻时的爱情一样,再回头看,无限唏嘘。
我们在清晨出发,趁着天气没有十分炎热的时候尽量的赶路。
到了中午,太阳当头,搭起一个简单的帐篷,一行人吃些东西。
休息了一下,日斜西头,帐篷稍有了微弯的影子的时候,我们又继续赶路。
顾旸一直没再跟我说话。
他的就在我的后面,有时候我会回头看看他,看看他的眼睛。
我的心里有些压抑,说是去找金矿,怎么往丛林的深处去呢?
我越想越觉得奇怪,再回头看看顾旸,忽然就想通了。
到了晚上,我们在一个土丘后的背风处宿营。
太阳一下去,丛林就冷得很快了,
我在篝火旁边,挨在顾旸的身边,趁这些人干着别的事的空档,我把声音压得低低的,手刻意的按在他的手背上,是教他提高警惕:“顾旸,你的人呢?他们什么时候到啊?”
“什么我的人啊?”
我的身子向后仰了仰,声音压得更低了:“你不会真的要告诉我,你死心塌地的带他们来这,是为了真的要找什么金矿吗?”
顾旸满不在乎的往嘴里倒了一口水,擦了一下嘴巴,看着我说:“为什么我不能真的给他们找到一个金矿呢?”
我觉得我们找金矿是天方夜谭的事。
可是,当我们继续赶路的时候,顾旸的笃定。
让我不得不又再一次偷偷地问他:“你真的知道?”
“是的,在这之前,我的专家组已经在这一带探测好了。只不过没有锁定具体的方位,我来这里,不过是做最后一步,把那条暗河找到而已。至于怎么选定,怎么做最后一步,就是我们现在的工作。“
他在说这些的时候,俨然像一个研究地质的科学家。
身后忽然响起了一声qiang声,啪的一声,是宋柏山举qiang打下了一只飞在空中的老鹰。
他果然是有好qiang法的。
那东西中了弹,扑棱棱的掉了下来。
宋柏山笑了起来。
我在心里默念“阿门”:“但愿,你找到了以后,他们真的能放了我们。”
顾旸也回头看看:“希望如此。”
到了地方,是宋柏山的一个手下首先翻脸了,他对着宋柏山不无谄媚:“谁说那个人找到了,就能把他们两个都放了,我觉得应该让那个女人留下来,你看她长得还不赖。萨利穆可是您的亲信啊,为了这个女人都丢了一条臂膀。”
宋柏山冷沉着一副脸孔不说话。
我当时恨不得立即把那人的嘴巴给撕了。
“可以啊。”顾旸说。
我回头看着他。
“她是可以留下的。她确实长得不赖,也还算年轻,到时候还可以作为你们淘金队伍里的一员,一颗一颗捡到明年还只有一小箩筐。我这倒是有最先进的技术和设备来开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