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旸歪着脸看着我:“那咋办捏?”
我看着他的表情,像是考小孩子的幼儿园老师似得,上前攥了攥他的刘海:“我当然有办法,你得听我的,才能卖的出去。”
他被我攥得吃疼,“嘶”的一声,咧着嘴瞪了我一眼。
我没理他,直接蹲在地上把那些挑拣出大龙虾里的相对个头小点的,放在一个篮子里,装了整整一篮子。
我把篮子跨在臂弯上,回头仔细的嘱咐顾旸:“这些我拿到市场里面去卖,我卖1800泰铢,你把车开到门的出口那里,你卖得更便宜一点。有我在前面做对照,你这里肯定卖的快。还有顾旸,你要把虾都看好了啊,这东西很容易被偷的,有人一伸手一只虾就没了。“
顾旸坐在车子的翻斗上看着我笑:“你放心吧,夫人。”
碰巧那天上午的大龙虾的价格有些混乱。
你不难听到在市场里的主妇们是这样议论的:
今天,市场里面的都已经卖到了1850泰铢;
而有个挎着篮子看着像是日本姑娘的女孩儿卖1800泰铢。
不过,好在她们有足够的精明并有着良好的采购习惯,她们坚持走到了市场门出口那里,
一个高个子有笔挺鼻子的帅气的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应该来做这个生意的先生,
他的龙虾又大又好,只卖1750泰铢啊。
下午三四点的时候,散市了。
顾旸和我的二十公斤大龙虾早就趁着新鲜卖完了。
我们两人乐得跟吃了蜜的熊一样,很有一点收获的喜悦和成就感来着。
我们找到一家还不错的餐馆,要了芒果糯米饭,美餐一顿。
吃饭的时候,顾旸问我:“你那些大龙虾后来是怎么卖出去的啊?”
我也学着他那样眉飞色舞的得意满满的表情,说:“反正我卖的贵,没人买。在那闲着的,我就做了点深加工,把虾壳、脑袋都剥掉了,做成了虾仁,卖给旁边的餐厅了。还是1800泰铢,怎么样?”
顾旸揉着我的小`脸,用韩剧欧巴的语气:“屋里苏苏,真的是很聪明啊!”
“要是你呢,你会怎么做呢?”我被揉得脸有些酸酸的,笑着问他。
“嗯……差不多吧。”
顾旸的这句回答根本没看着我,因为邻座来了两个女人。
那两个女人年轻漂亮,状化得很浓。
杏眼眼波流转,她们穿的是紧身收腰的裙子,一眼即见曼妙的身姿。
这两位小姐先是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又看着顾旸笑。
眼里透出的神色更是风情万种,仍不死心地流连在他身上。
还捂着嘴窃窃私语,不知道说些什么,像是认定了顾旸是个有钱人。
我心里暗暗有些生气。
就算我是个女的,也不至于给我这么明显的脸色看吧?
我狠狠地把盘子里的鸡肉咬了一口。
再看一眼顾旸。
他嘴巴里是吃着东西,可是他的眼神啊,全被那两个女人吸引过去了。
甚至我还能看出他还透着一点情谊看着、温柔的回应对面冲他笑的女郎。
我把刀叉用的咔嚓卡嚓的响,我问:“顾先生,要不然您还是到对面吃去吧?”
他这才将目光转向我:“你在说什么啊?”
“我怕您的眼睛受累。”
他在我的脑袋上轻轻的弹上了一下,接着笑了起来。
我们两人从那家餐馆里出来。
顾旸跟我说:“那是两个妓`女。”
“啊?”我比较奇怪的是他怎么能分辨出来。
“她们拇指上系着草绳。因为从上个世纪就有个流传,妇女可以像牲口一样在市场上贩卖,她们手指上系了绳子,买家交了钱,拉着绳子就可以把她们领回家去了。当然了,贩卖人口早就不被允许了。不过作为娼妓的标志,这种习惯被留了下来。因为简单安全,平时手指不那么容易露出来,碰到了有意的客人,就可以商量做生意了。”
我不无赞赏的说:“这是个好办法呀,我觉得这比穿着短裙,当街伸出大`腿性`感多了呀。”
接着我们两人找到一家离车站很近的小旅馆住下了。
我们太累了,很心照不宣的都选择洗好澡,各自躺在床`上,安然入睡。
后半夜也不知道是谁,起了节奏分明的鼾声。
回国了,顾旸曾这样评价这样一次旅途,他说万幸啊,好在没被人们广为流传开来,不然准是骨灰级的万年的笑柄……
第二天早上起来,顾旸和我去客运车站买票。
等下一班车要在两天之后了,我们的钱买车票是错错有余的。
但是,两个人到从曼谷坐飞机回国还是差了点。
我撑着脸看着顾旸:“怎么办,我还得再去偷上两车的龙虾去卖才够。”
顾旸摸`摸`我的刘海:“要不再去转转?”
我知道这不过是安慰我的话,再不可能有这样的好运气了。
天黑的时候,我们找了个便宜点的地方吃饭。
一天都没想出赚钱的法子,不能太浪费了,随便买了两块饼再加一盘沙拉,对付过去就算了。
我一边吃着饼,一边往外面看着。
只见一辆名贵的车子停在路边。
一个看着就很有钱的中东长相的男子从车上下来了,他的身边跟着的那个女郎就是昨天给顾旸抛媚眼的那个。
我忽然就有注意了似得。
看着身旁的顾旸,我笑得特别的意犹未尽。
顾旸指着我的脸,也一时就领会我的意思。
还没等他说出口,我已经给出了决定:“你听我的,我们啊,这么办。”
我的想法是,我假扮成一个妓`女,然后……
想法还没说完,就被顾旸打断了:“这怎么行,你是我的女人诶,我顾旸的女人,要去当妓`女这不是天底下最好笑的事情?!”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你到时候弄台相机,懂不懂啊?”
想好了,我就要去实施的,这在异国他乡是一件多刺激有意思的事啊。
我拉着满脸不乐意的顾旸到了集市上,在挂着琳琅满目的服饰里,我忽然又有了个别的想法。
我笑着拖着顾旸的臂膀:“其实啊,泰国啊,是个很包容的国度,比如变性人啊,是很有市场的。”
顾旸一条胳膊搭在我的肩膀上,把我的下巴攥了过去,话说的咬牙切齿的:“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呢?!”
……
两个小时以后,等我把顾旸装扮好了一通,最后极其得意的在他的嘴唇上画了口红之后。
我鼓励他道:“美人和美人还是有所不同的,有的女人看起来清甜善良,有的女人看起来魅惑妖冶。你吧,很显然就是属于后者的。”
我按着他的肩膀,好让他正眼瞧瞧镜子里的自己。
他仍旧一副苦大仇深,其实别说,他的脸小,五官都是标志的,画上浓妆也不那么违和。
嘴巴不大,鼻子挺,双目有神,再配上这样哀伤的表情,反而呢,还挺有点女人的娇羞感的……
可是怎么说,我都非常想笑。
我像极了妈妈桑的口吻,语重心长的告诉顾旸:“别担心,每个女人都有第一次的,一下就过去了。”
他把我按在他肩膀上的手一下就抓了过去,接着一个转身就掉进了他的怀里,他对我妩媚又柔弱的一笑:“我可等你来救我啊……”
我真觉得他能颠倒众生了。
不是美的,是让我笑的……
我护送他到一家高级的酒店里头,那里都是显贵的客人。
如果有独特品味的客人,顾旸一定是不二的选择。
顾旸不偏不倚的坐在沙发上等着他的“客人”。
我这个狗头军师在一旁焦急的观察着行情,十分想让他把现下这大老爷们的坐姿调整的更妩媚一点。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着,接近日暮了,我有点想放弃了。
就在这时,终于有个很壮很壮的男人坐到了顾旸的对面。
他们笑着攀谈了几句。
顾旸就跟在他后面,一前一后的上了电梯。
我跟在后头,到了那一层的走廊。
他们进门的时候,门是虚掩的,没有关死。
接着,我守在门口就听到里头乒铃乓啷的声音。
我心里暗暗称奇:这动静可真大啊……
算准了时间,我便扛着相机杀了进去。
咔嚓、咔嚓的就是一阵闪光灯……
顾旸搂过我的肩膀:“钱足够了,我们走吧。”
我还不忘在给躺在地上的赤身裸`体的捆成像个熊一样的男人,再拍上几张照片。
大功告成,我们两人勾肩搭背,憋着笑一溜小跑的离开了。
其实也没走多远,我们就是到了底下的大堂要了一间总统套房。
坐了另外一部电梯,去了属于我们自己的套房。
房卡在门上,划拉一下,清新的香味扑鼻而来。
在沐浴之后,我问顾旸:“你说,我们两人又是偷又是骗的,算是坏蛋了吧?”
卸了妆的顾旸,搂着我轻轻的说:“就算是坏蛋,我们也是经典的坏蛋,像是好莱坞电影里的……”
他又问我:“不过,我有件事情搞不懂。”
“什么?”
“你为什么非要拍照呢?”
我抿了抿嘴,是啊,为什么要拍照呢,过了半天我说:“我也觉得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
这照片作为我以后要挟顾先生的把柄倒是妥妥的,不过这也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