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逸年注意到,这家伙还是用脚关的门。
“呵呵呵,阿离,不用这么客气的,我走了之后你再关门,也是可以的。”
金逸年嬉皮笑脸,可钟离然已经没有了和她周旋下去的想法,“不用了,因为我根本就不会让你离开这里的。”
“你这么做,顾大哥他知道吗?”在金逸年看来,钟离然已经自曝喜欢顾子寒了,那么是不是也要适当地远离一下她这个哥们儿,避避嫌呢?
“从来,我说从来,我喜欢的人从来都不是顾子寒。”钟离然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
金逸年:“……”这是恋情告破之后,钟离然最后的傲娇吗?
“其实你不用可以强调的,我一直都知道的。”被钟离然高大的身影逼着贴到墙上的金逸年,仍旧笑得邪肆。
可就是她这副无谓又不在乎的样子,彻底将钟离然最后的冷静击碎。
微凉的大手覆上她纤细的脖子时,还是让金逸年吓得逗了抖,“阿,阿离,别这样,大家都是斯文人,有话好好说嘛。”就算被她撞破了他对顾子寒的感情,也用不着杀人灭口吧?
眼神里的寒意,恍若实质般,击打在金逸年的脸上,钟离然语气寒凉,“我刚刚说了,我喜欢的人从来都不是子寒,你难道还不懂吗?”
“好好好,我懂,我懂还不成吗?”金逸年高举双手做投降状,“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现在你可以把你的手从我的脖子上离开了吗?”
比起钟离然喜欢什么人,金逸年还是比较在乎自己的小命。
钟离然:“……”他都说得这么明白了,可这丫头怎么还是这副不相信的样子?
“我说了,我喜欢的人从来都不是子寒,你听懂了吗?”
真是日了狗了,今天这丫的除了这话就不会说其他的了吗?金逸年一副被狗日了般的表情看着钟离然,感觉到他放在自己脖子上的手又收紧了几分,赶紧道:“好好好。我都知道了,你爱喜欢谁就喜欢谁,你还是先把我放开吧。”
为了她,他连杀父的深仇大恨都准备扔在一边了,到头来这丫头居然给他说,让他爱喜欢谁就喜欢谁?
越想越生气,钟离然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我现在就让你知晓,我一直喜欢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金逸年:“……”不用了吧,她可没有那么变态,喜欢知晓别人的私密事。
然而,下一刻,当钟离然微凉的唇碰上她的之后,金逸年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他?他这是在亲自己?
是不是就是说,他喜欢的人,一直都是她金逸年?
这不可能吧?
金逸年被自己脑海里出现的这个想法骇了一大跳,反应过来的时候,钟离然依旧在啃着她的唇。
真的,用啃都无法发泄钟离然此刻心中的愤恨。他的一片痴心,居然被这丫头误解为对其他人的爱,这还怎么了得?
用尽全身的力气,金逸年才将钟离然高大挺拔的身子推开,“阿,阿,阿离啊,我们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非得动嘴?”
钟离然:“……”不动嘴的话,你听得懂吗?
金逸年绝对没有想到,当钟离然的嘴离开她的之后,还有更惊悚的一幕。
只见钟离然将她轻轻拥在怀里,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温柔,“我的表现,就真的那么不明显吗?不明显到,你会误以为我喜欢子寒?”
哐啷一声巨响,金逸年的脑子里经历了一番电闪雷鸣之后,彻底停止了运转。
眼前这个变态,最讨厌的人不是一直都是她吗?怎么现在忽然就与她说,他喜欢的人就是自己呢?
“别,别开玩笑阿离。”金逸年结结巴巴地,“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到底喜欢我哪里啊?”我改还不行吗?
“在军队里,我护着你。出了军队,我还是护着你。甚至你执意到金狼去寻克里,身为三军统帅的我,还是追着你而去,这些对你而言,都是开玩笑吗?”
钟离然情深意切的一番话,说得金逸年无言以对。
她怎么就没想过呢?
早在钟离然追着她到金狼之后,再发现自己的身份之后,现在回想起来,钟离然并没有预想中的暴跳如雷,反而,反而好像是松了一口气。
之后他对待自己的态度,就不再像过去那样扭捏了,而是光明正大地开始对她好。
现在想想,之前他的那些置气的行为,不就是因为以为自己喜欢了男人,而愧疚不安。后来发现她是女人的时候,松了口气的同时,也就开始光明正大地对她好了。
这也就是说,刚刚钟离然所说的,都是真的。
本该是花一样年纪的金逸年,自从知道自己真实的身份之后,心思深沉的再也不像原来的她,就算是被人喜欢的这种事,也让她高兴不起来,更何况喜欢她的人,是那个一直让她以为是变态的钟离然呢?
金逸年不再说话,可钟离然的话却仍在继续,“我不说出来,难道你就感受不到吗?我以为,我以为我表现得已经很清楚了。”三番两次的亲吻她,难道身为女子的她,就真的一点都不感觉得出吗?
“我,我,我……”这时候金逸年觉得,无论自己说什么,好像都不对。
最重要的是,她真的不知道今后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这个人。
“你无需说与我听,我很抱歉,我将自己的心思说出来,也不是闭着你一定就要接受我,我会等,等你真的开始接纳我的那一天。”
现在的金逸年并不喜欢自己,这一点钟离然一直很清楚。不然,这个丫头也不会荒唐到,给他和子寒乱点鸳鸯谱了。
“你先放开我吧。”金逸年的脸红得都快滴出血了,活了两世了,金逸年还是第一次被人当年表白。该怎么说呢,心里还真的有些雀跃的。
“好,今天我既已经对你摆明了心思,也就说明了不管如何,今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一直对你好的。”
“我晓得了。”金逸年说完,头也不回地就出了书房。
一番表白之后,等到晚间吃饭的时候,饭厅里钟锦良还在因为钟离然和顾子寒的事摇头叹气着。
可事实上,真正尴尬的却是金逸年。
感受到钟离然那炙热到快要将她融化的眼神,金逸年罕见地害羞起来,羞得连头都不敢抬。
金逸年的异样,道叫已经恢复了神志的钟夫人有些奇怪,给她夹了最喜欢的菜之后,这才道:“阿年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为什么今晚吃的这么少?”
“没有啊!”金逸年抬头的时候,根本不敢去看钟离然。
反而是钟离然,在听到金逸年有可能不舒服的时候,手已经伸到她这边来了。
摸了一下她的额头,而后歪着脑袋疑惑地说:“没发烧啊,寻常你一顿能吃三碗饭的,今天怎么一碗都吃不了。”
金逸年:“……”会不会做人啊,哪有人这么说一个女孩子的,是在暗示她金逸年是个饭桶吗?
“我没事,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吧。”金逸年一脸不高兴,丢下筷子就走了。
“这孩子,都没怎么吃就饱了,会不会真的哪里不舒服啊。”钟夫人紧张地就要跟上去。
“义母,还是我去吧。”钟离然忽然开口,随后就跟着金逸年的脚步走了。
这下子,就连沉默不语的钟锦良,都发现两个人的古怪之处了,“这两个孩子,平时水火不容的,什么时候感情这么好了?”
“他们两个原来水火不容吗?”钟夫人笑着问。
“可不是。”钟锦良说,“见了面就掐,恨不得能弄死对方。”
钟夫人则不是这么看的,“我怎么觉得,阿离好像不是这么认为的呢?”
“可拉倒吧。”提起钟离然,钟锦良就气不打一出来,“这小子疯了,喜欢上顾家那小子了,这两天啊,可把我愁得哟。”
钟夫人掩袖一笑,“锦良,亏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有些事情这么明显,你怎么就看不出来呢?”
“什么事情?什么事情这么明显?”
钟夫人立刻给他夹了筷子菜,“算了吧,你也看不懂,还是多吃点吧。”
此刻,将军府后花园,自从金逸年恢复身份住在这里之后,钟锦良便在这里,亲自给金逸年搭了个秋千架,供她每日饭后玩耍。
金逸年此时正赌气般地,将秋千荡得高高的,恨不得能飞上天的那种。
“你再这样,待会儿可是会摔出将军府的。”沉稳的男音从背后传来。
“要你管。”金逸年嘟着嘴道。
钟离然漫步到她的背后,轻轻将秋千架拉住,让它的速度逐渐缓了下来,“你怎么了,谁又惹你不高兴了,你告诉我,我帮你出气?”
“真的?”金逸年忽然来了兴致,“你真的会帮我出气?”
“傻丫头,记住,谁都会骗你,我永远都不会。”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
金逸年坏笑的模样,如画的眉眼,全都倒映在钟离然的眸子里,“男子汉,说话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