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钟离然对她哪一次不是吹胡子瞪眼?
可当他真的用这么温柔的态度对待金逸年的时候,她的心还是忍不住颤了颤。
总觉得,这个变态在知道她真实的性别之后,对她的态度好像来了个翻天覆地的改变。
“阿离,你莫不是知晓了我是女子,所以才会对我这么……这么……”
“这么什么?”被问话的那个人,带着一如既往的从容,看着金逸年的眼神丝毫没有闪躲,“你希望我怎么对你?”
他问,希望他怎么对自己?
金逸年:“……”这还用问吗?当然是越来越好咯。是个人都希望其他人对自己好的,可是这对金逸年来说,却是个两难的选择。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钟离然奴役惯了,金逸年居然有种不想他对自己好的感觉。
总觉得对自己好的钟离然,会不会带着某种目的才接近她的?
“走吧,我们必须会金狼皇城才能寻到克里。”似乎看穿了金逸年的心思,钟离然适时开口道。
和钟离然今后要怎么相处,对金逸年来说还是个难题,但如今也只能先这样,将来的事将来再说。金逸年不想因为这件事而影响接下来的事情。
两天后,他们重回金狼国都赤炎。
“我们人手不多,要怎么去找克里?”跟着钟离然蹲在人来人往的街头,金逸年忍不住问。
这两天,她都不知道是第几次问这个问题了。可钟离然不知道是太过自信还是真的早有准备,憋得死死的,一个字都不愿向金逸年透露。
金逸年心里暗骂神经病,可独自一个人无依无靠的,还是必须跟在钟离然的身边才觉得安全。
在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就连对方的文字和语言都不通,金逸年蹲久了,十分无聊地改成了坐,一个人看着身边那些金狼人唧唧呱呱的,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忽然,身边的钟离然用里地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拉着她就尾随着一群人走,“快,跟着他们走。”
“去去去……去哪儿啊?”被人忽然从地上提起来的金逸年,还没反应过来。
“跟着他们就知道了。”
金逸年:“……”可能是想起前不久的经历,金逸年立刻就要挣脱钟离然的手,“我不去我不去,我不要做坏女人。”
“谁让你做坏女人了?”钟离然忍不住道:“这些人是要去世子府,据说皇宫即将要扮喜事,要在百姓里招些人前去帮忙。”
钟离然的话说到这里也不用再说下去了,金逸年用那双琉璃一样的眼睛看着他,“你的意思是……”
“没错。”
似乎心有灵犀的两个人,忽然给了彼此一个肯定的眼神,紧接着又跟着那些人的后面走。
直到来到一个富丽堂皇的建筑前,那群人才停下脚步。
钟离然带着金逸年像模像样地学着那些人开始排起了队。
“待会儿你什么话都不要说,交给我就行。”钟离然忽然道。
如果说金逸年一开始还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的话,那么两柱香之后的金逸年却彻底惊呆了。
见钟离然用一口流利的金狼语和那座宅子管家模样的人说着什么,还时不时地指着金逸年的方向,两个人嘀嘀咕咕不知道在搞什么鬼。
而后金逸年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管家模样的人,硬生生地对自己头来一个可怜的目光。尼玛的,这货儿到底和那个人说了什么?为什么他会用这么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自己?
随后,管家又不知道对钟离然说了什么,那家伙做出感激涕零的模样,对着他连连行了好几个金狼的大礼,之后就兴冲冲的,像个乡下小伙一样地朝着金逸年走了过来,拉着她就跟着那个人走。
金逸年牢记钟离然的话,一路上,就算心里的疑惑都要将她埋没了,可她硬是忍住没有问,直到那人带他们两个进来的人,将他们带到一个临时的住所之后离开,金逸年才将心里的疑问说出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什么时候学会金狼语的?”
“这两天在这里听多了。”钟离然不甚在意地说着,已经开始动手整理这个小帐篷。
“……”说他变态,还真的没有辜负变态这个词,这世界上谁能像他这样,平白无故地在这里生活了几天,就将对方的话学得有模有样!这要是放在金逸年上辈子生活过的地方,钟离然这样的人绝对是学霸无疑。
“那我们究竟要在这里做什么?”
钟离然停下手里的工作,“克里要成亲了。我们就是来帮忙的。”
“你是说,这里是克里的府邸?”天雷滚滚,金逸年差点连清白都陪上了,还是没能找到克里,这家伙只用了半天,就找到了?这不科学!
“这里倒不是克里的府邸,而是他父亲的,只有克里成亲封王后,他才能有他自己的府邸。”钟离然解释道,随后他又看着呆愣了的金逸年,轻轻地将她耳边的发往耳后扫了扫,“接下来的日子就要委屈你了,我希望你是个哑巴。”
金逸年:“……”尼玛的,她就知道就知道,这货儿忽然变得温柔了就肯定有问题,怪不得刚刚还让她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说话,这不,已经暴露了。
“我与他们说,你是我弟弟,是个小哑巴!”钟离然这个变态也是厉害,居然敢让一个话痨去演一个哑巴!
金逸年恨恨地看着近在眼前的这张脸,只觉得这货肯定是狐狸转世的。
随着金逸年和钟离然两个在这府邸安定下来,前三天每天早上都有专门的人过来,教他们学些金狼皇室礼仪。
之后的时间,他们两个人便被安排先去做些粗活。
可就算这样,钟离然也舍不得让金逸年干活,几乎所有的活都被他包了。
可饶是这样,金逸年还是觉得她快要无聊到发霉了,一个字都不能说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
开头几天,金逸年只有每天晚上回到属于她和钟离然的那个小营帐里之后,才能解除封印,将就着和钟离然说上几句。
金狼的天气渐渐冷了起来,特别是入夜之后,金逸年总觉得自己的被窝更个冰窟似的,无论她怎么捂都捂不暖。
然而每当到了半夜,她又觉得身侧好像有一团火,引着她不自觉地靠近,最后竟然能舒服地一夜到天亮,也是活见鬼了。
随着两个人渐渐在这府邸里安定下来,和克里婚期的接近,金逸年和钟离然因为长相出众,竟然被选去前院当起了端茶递水的小厮。
活虽然轻松了,但金逸年和钟离然两个人谁都没有高兴起来。
来到这个宅子不知不觉已经半个月了,可这半个月里,他们连克里的影子都没有见到过,这也让金逸年不由得开始怀疑,钟离然这个对金狼的了解只有半桶水的人,会不会从一开始就听错了消息。
面对金逸年的质疑,钟离然也陷进了深深的自责。别到时候克里的人没有找到,却让他们两个陷进金狼皇位争夺的泥潭里。
事情出现转机,是在这一天的晚上。
由于天气冷,金逸年睡前总喜欢喝点热的东西,所以每晚临睡钱,钟离然总会偷偷潜进厨房,给金逸年熬点她喜欢喝的东西。
这天晚上,钟离然照样偷偷进来熬制奶茶,黑漆漆的厨房里,只有他眼前的灶台有着微弱的火光。
忽然两个人影一前一后潜了进来。
一直保持警惕的钟离然,索性躲在柴火堆旁,暗自倾听那两个人的谈话。
那两个人完全是用金狼语交流的,说明这两个人都是金狼人。只是当钟离然听到其中一道熟悉的声音之后,再也抑制不住欣喜的心情,忽然出现在那两个人的面前。
原本这两个人的接触就见不得光,这会儿被钟离然一搅,自然拔刀相向。
“克里是我。”
借着灶头那点微弱的光,克里才看清了来人,是穿着金狼服饰的钟离然,提着的心也总算的稳定下来,“钟少将军,您怎么会在这里?”
“说来话长。”钟离然只用四个字带过,“不如你随我来,有一个人,比我更想见到你。”
克里不疑有他,对着与他接头的人点了点头,对方便像刚才出现的那样,嗖的一下又消失在黑暗中。
钟离然也不多话,直接将克里带到他和金逸年住的那个营帐。
“冷死我了,阿离你怎么去那么久?”金逸年穿得厚厚的,不断地搓着手臂说。
“太子殿下?”在这里见到金逸年,实在让克里大感意外。
听到声音,金逸年这才定睛一看,还真的是克里,“克里,你可真是让我们好找啊。”
克里面色凝重,二话不说直接进来,“你们为何会在这里?”
“我有事来寻你。”金逸年直言不讳。
“何事?”从金逸年凝重的眼神,克里不难想到,如果不是真的出了大事,钟离然和金逸年两个人,又何必直接找到他这里来。
“我只问你一句,你可曾背叛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