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逸年这番话,对钟离然来说,实在是太震撼了。
原本以为绝不可能有回应的感情,忽然就这样落到自己面前了,刺激得他一下子没有缓解的余地。
见他茫然到了极致的样子,金逸年忍不住伸出小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阿离,你在听吗?”不会又要睡着了,她好不容易才骨气勇气告白的,别让她出糗啊?
金逸年的心里直打鼓的的同时,钟离然忽然抓起她那只挥动的小手,放在嘴里狠狠地咬了一口。
“啊,疼,干嘛咬我?”金逸年吃痛,忍不住收回自己的小手。
谁知道刚刚咬了人的那个人忽然嘿嘿一笑,带着金逸年顽皮时候的影子,“我在看我是不是做梦啊?”
“去你的。”金逸年气极,直接推开某人就要下床。
钟离然碰着她那张明艳动人的小脸,“我金离然发誓,这辈子只有钟逸年一个女人。”
金逸年的唇动了动,可什么都说不出来。
要知道,这可是在古代啊,没有哪一个男人不三妻四妾的。
就算是顾子寒那样的,据说从十四岁开始,也有了通房。
但钟离然她确实没有想到,据他上一场那个生涩的表现,明显之前是没有女人的。
最让她震惊的是,这个人居然发誓,宣布他这辈子只有她一个女人。
金逸年感动的同时,还是忍不住欺负他,“现在你说这些好听的有什么用,将来还不知道有几个小妾呢。”
“我们走着瞧。”闻言,钟离然坏笑着看着她。
她的意思,是肯嫁给自己了吧。
错乱了身份,却没有错过感情,这能算是老天爷对他们另类的补偿吗?
两人相视一笑之后,金逸年觉得天色已晚,再不起来,肯定要被人说的。
正当钟离然俯身,想要再次欺负某人的时候,门外适时传来了凰羽那前奏的声音,“咳咳咳,阿年这么晚了还不起来,是不是在干坏事啊?”
金逸年:“……”她是被干了坏事的那个人好吗?
正当她想起床穿衣的时候,手再次被钟离然抓住,男人冷声质问:“这个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金逸年忍不住捏了捏疲累的眉间:“如果没有凰羽,现在你可能还在天牢了。”
然而,钟离然想知道的,似乎不是这个,“我是问,你为什么又遇到他了?”
在钟离然看来,以往每次阿年和凰羽的相遇,绝不是偶然。
特别是那天晚上,当他看到凰羽看绍安帝的眼神之后,似乎有什么东西逐渐在他心里萌生,只是现在的他还理不清头绪。
“是他护送我和我阿爹阿娘,一起到金狼的。”金逸年老实回答。
出于男人对自己女人的保护,钟离然忍不住嘱咐:“今后没事的话,尽量不要和这个人有任何牵扯。”
“为什么啊?”在金逸年看来,不管凰羽的身份是什么,他都是她的救命恩人,是她的朋友。她已经没了顾子寒那个好友了,今后如果连凰羽都失去的话吗,那她是不是毒了点,和她当朋友的人最后都分了?
钟离然没有解释,而是弯腰捡起刚刚被他扔掉的金逸年的衣服,温柔地帮她穿好才捏捏她的小脸:“相公说的话,你都不信吗?”
事实证明,钟离然这个家伙还是有他厉害之处的,这一点金逸年不会反驳。
点头之后,穿戴整齐的金逸年,这才打开了房门。
房门一开,凰羽立刻跳了进来。
钟离然已经醒了,他就不会再装睡。
两个男人四目相对的瞬间,金逸年感觉到空气中似乎多了一顾东西烧焦的味道。
这两人相看两相厌,金逸年还是知道的,于是赶紧走到两人中间,笑着对凰羽道:“凰羽,阿离已经醒了。”
“我知道,我看见他瞪我了。”背着手的凰羽,冷不丁地道。
金逸年:“……”天,就是这么被聊死的。
“阿年,我饿了。”床上的某个,忍不住添乱,“我要吃东西,你亲手喂的那种。”
“你是受伤,又不是残废,为什么要阿年喂你?”凰羽忍不住怼了回去。
闻言,钟离然得瑟地用眼神扫了一眼床单上的落红,“我让我娘子喂我,你一个外人管不着。”
顺着他的目光,凰羽自然也看到了床上那抹红。
瞬间,为了保持风度,一直挂在嘴角的笑意也消失殆尽,唇也跟着发白。
从昨晚金逸年哭的那个样子,他就隐约觉得金逸年似乎喜欢上了钟离然。这让原本打算,回家之后,就让那些无名无姓跟着他的那些女人离开,之后他会将全部身心放在金逸年的身上,看能不能打动她的打算,在没有实施的时候就胎死腹中。
猜测是一回事儿,可真的看到了又是另一回事儿了。
同样都是男人,都明白床上那抹红到底代表了什么。
凰羽似乎听到了心碎的声音,还在含苞的花朵儿,就这么被掐了。
望着甩袖离开的凰羽的背影,金逸年挠了挠脑袋,“这又是怎么了?难道来了大姨夫?”
诚然,金逸年嘴里说的大姨夫是什么钟离然不知道,可他也不想知道,他只知道,刚刚他成功地,亲手地掐灭了娘子的桃花。
找了个人见人爱的娘子,也是心累,钟离然心里感叹道。
钟离然转身出了院子,向主人家再次讨要些热水,然后带到屋里,准备擦拭自己和钟离然的身子。
然而过程并不顺利。
金逸年真的不明白,以前看起来高冷到要死的人,为什么两情相悦之后,变化会这么大呢?
帮他擦拭身子的时候,不是对她动手动脚的,就是要亲她。
金逸年觉得心好累。
在农舍休息了五天,钟离然身上的伤也好了很多,最后三人合计了一下,决定立刻回到和金狼接壤的,属于他们的地盘。
当然,钟离然和凰羽两个人是不说话的,中间如果他们有什么想对对方说的,会让金逸年像现代复读机一样,重新向另一个人说一次。
好不容易等到重新上路,这两个大男人像小孩子一样的相处方式也没有改变。
一旦凰羽和金逸年亲近了点,钟离然就会像宣示主权一样,直接将人抱在怀里各种亲各种蹭,金逸年的威望,都在路上那十多天的时间里,一点一点消失殆尽。
终于回到秦襄他们这些年所住的地方,钟锦良和夫人看到满身是伤的钟离然心疼不已,钟夫人更是哭着一遍遍地咒骂绍安帝那个混蛋。
不但害了他们一家,居然连阿离的家人都被他杀光了。
自从钟锦良将钟离然真实的身世告诉她之后,她就一直十分心疼这个孩子。
换做是她的话,在长达十几年的生活了,在两个不是自己亲人的人身边生活,她脑子不清醒的时候,还时不时地蹦出一两句话来刺激他,如果是她的话,或许她会想不开,绝不可能像钟离然这样,长成这么优秀的孩子。
钟离然被接回来,秦襄带着一众部下,跪在他的面前请罪。
“末将无能,请小王爷恕罪。”
钟离然摇头,“这个世上,再没有什么小王爷了,秦叔叔,你们还是起来吧。”
“小王爷……”秦襄不敢相信,当初钟锦良找到他的时候,不是说……
面对他震惊的眼神,钟离然倒显得云淡风轻的,轻轻地,带着少年的羞涩,忽然当着众人的面,牵住金逸年的手,“从今以后,我的余生,只想和阿年一起度过。”
被当众表白的金逸年,羞得连头都不敢抬,低着头,一直试图摆脱钟离然的大手,却被他更紧地抓住。
都是过来人,钟锦良和夫人,怎么不知道这两个人怎么了?
钟夫人倒是高兴,本来她就打算,从今往后,要将钟离然当成自己的孩子对待。现在更好了,女婿是半子啊。
倒是钟锦良,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烦闷。
阿年才刚回到他们身边,这么快又被金家人抢走了,大概每一个当父亲的人都一样,面对女儿的事情上,会比对儿子的来得更上心。
他的阿年,他舍不得她出嫁啊!
“快别在门口站着了,阿离今天刚回来,也算是我们一家第一次团员,娘已经做了一大桌子好吃的,我们赶紧进去吧,不然菜都要凉了。”钟夫人热情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