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萧瑟,金戈铁马,蹄踏黄沙。
女子身著一身逶迤拖地的火红色留仙裙,粉面樱唇,腰如柳素,眉如粉黛,白发似山巅雪,裙摆处绣着欲飞的凤凰,长发未绾未系,披散在肩头,身后是席卷而来的大火,她不躲不避的站在满目疮痍古老厚重的城墙下,如同画卷般惊心动魄般的美。
男子身骑白马,一双极美的眼中尽是哀伤,“阿慈,跟我走吧。”
女子往后退了两步,她朝男子摇摇头,在大火吞噬她的那一刹那,她薄唇轻启,说:“阿凉,永别了。”
阿凉,希望来世,再不得见。
那火红的身影开始模糊,有什么东西坠落,她拼命的想抓住什么,伸出手去,却是空无一物。
她蓦的睁开眼睛,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守在床边原本轻阖着眸的男子也跟着她睁开眼睛。
两人相对无言,过了半晌,男子首先打破沉默。
“你不记得了吗?”男子薄唇含笑,一双桃花眼顾盼生辉,之中似有万种柔情。
垂落的湖白色纱账与清晨谷中的薄雾交相掩映,鸟鸣幽涧,四周是一派葱翠碧绿的生机模样。不过秦久慈对这一切丝毫不知,目光全部积聚在眼前这个坐在床边,温润清雅的男人脸上。
他笑了笑,自己接着说下去,“不记得了也没关系,我记得就好。”
明明是深刻入骨般的熟悉,盯着他的脸,却偏偏瞧不出什么端倪,秦久慈茫然的问道:“你是谁?”
男子虽是笑着,眼神却是冷的,“我叫韩凉。”
“寒凉?”秦久慈跟着重复了一遍,“好奇怪的名字。”
韩凉微怔,恍惚回到几年前那个春天的初遇,受惊的少女瞪着一双如同小鹿般的眼睛,也是这样说,“寒凉?好奇怪的名字。”
“是韩子秘幽埏的韩。”韩凉一笑,耐心的解释道。
“噢,”秦久慈应了一声,她从床上坐起来,半靠在床沿,接着秦久慈皱着眉头,晃晃脑袋,一副纠结的样子,“我是谁?这是哪儿?”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我怎么……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韩凉摸了摸她头顶柔软的头发,说:“你是我的小鹊儿,这是神仙谷,你生了场病,很多事情不记得了。”
秦久慈忽然升起一种难言的沉重,心口仿佛坠了千斤的大石,她捂住隐隐作痛的胸口,喃喃的说:“好疼……”
韩凉抱住她,轻拍着她的背以作安慰,“小鹊儿乖,你要好好养病,早点好起来,我就带你回家。”
“回家?家在哪?回家做什么?”秦久慈问道。
韩凉嘴角噙着抹淡笑,“家在很远地方,你从小在那长大,那边的景色也很漂亮,你一定会喜欢的,至于回去做什么……”他顿了顿,故意卖了个关子,“当然是回去同你成亲了。”
秦久慈脸颊迅速爬上两朵红云,“成亲……?”
“我答应过你的,”韩凉轻笑,“十里红妆,千金为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