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久慈发现韩凉总是很忙,常常匆匆的下山又匆匆的赶回来,有时一天要折腾两三次,还有很多的折子信件,也不知从哪来的,经常摆满一桌子,从天蒙蒙亮就开始呆在屋子里看信件看折子,有时候看到午饭也顾不上吃。
不过每天晚上,韩凉都是陪在她身边的。
秦久慈一到了夜里,总是莫名的身上开始疼,丝丝缕缕的从每一寸的皮肉中泛上来,疼痛犹如跗骨之蛆。
有时候疼的狠了,便咬着韩凉的胳膊,时间一长,他胳膊上满是秦久慈的牙印。秦久慈也不好意思,说下次疼的时候不用把手递过来,给我塞块布就好了。
韩凉反问她是不是心疼了,秦久慈低着头,没说话,算是默认。韩凉笑着把她拥进怀里,说:“这点痛算什么,不及你经历的万分之一。”
秦久慈听不大懂,韩凉也不在过多解释。
除了每天喝的苦咂砸的药水,韩凉隔三差五的还会拿出一罐白色透明的软膏抹到她头上,从发顶抹到发尾,每当这个时候,秦久慈都会羡慕韩凉的头发,黑如墨玉,犹如上好的绸缎般的光滑。不像自己,满头白发,远远的一看,还当是见鬼了。
秦久慈发牢骚时,韩凉都会笑着安慰她,说:“在等等,在等等就好了。”
日子一天天平淡的过去,头发由纯白渐渐变得微黄,这天早上起来,秦久慈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长出了一缕黑发,她跑下床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韩凉,找了一圈没找到人,想必是又出谷去了。
偌大的山谷只剩下一个三四十岁的厨娘守着她,秦久慈闲着无聊,蹲在旁边用手托着下巴看厨娘手法娴熟的剥笋,嫩白的笋尖被她轻巧的一扭就把头探了出来,秦久慈照葫芦画瓢的试了试,没想到笋没剥下来,反倒是让壳子把她的手给划破了,血珠从伤口处挣扎的冒出来,顺着手掌的纹路蜿蜒到胳膊上。
厨娘连忙放下手里的活,“哎呦喂,秦小姐,说了让您离远些,看看这,伤着了吧。”她站起来,用围裙随意擦了擦手,到屋里去找纱布和药去了。
秦久慈对着自己手上的血发愣,心口那种难以名状的沉闷感又升上来了。
这个场景异常熟悉,曾几何时是谁也是这样血迹顺着滑落下来,在地上开出一朵又一朵绚烂的红花。
一阵微风扫下几片嫩绿的叶,秦久慈抬起头,一个剑眉星目,挺拔如松的少年现在他面前,少年大约十八九岁,神情激动,眼眶微红,试探性的朝她伸出手。
秦久慈站起来,警惕的看向这个不速之客,“你是谁?”
少年没想到她会躲开,语气急切道:“久慈,现在来不及解释,你先跟我走。”
秦久慈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摇摇头,“我不认识你,我不走,我要等阿凉回……”
他快速闪到秦久慈背后,一个手刀劈到后颈,秦久慈话还没说完,就软软的倒在他的怀里。
少年低头看着她沉静的面容,叹了一口气,“久慈,对不起。”
说罢脚尖轻点,足下生风,几个腾跃间,身影消失的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