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琉璃瓦的重檐屋顶在阳光照耀下熠熠生辉,寝殿之内,檀木作梁,鲛绡作帐,水晶作灯,沉香作床,风起绡动,如同云雾缭绕。秦久慈低眉顺眼的半靠在床榻上,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
“别说是皇家,就连寻常的闺阁女儿家哪有像你这般到处抛头露面的?!”刚一下朝就匆匆赶来的皇帝身着明黄龙袍,头上还带着未卸下的九旒冕冠,人只站在那就叫人生畏,更别此刻被秦久慈气的雷霆大怒,宫人们伏在地上一动不动,偏偏秦久慈不吃他这一套,看着眼前吹胡子瞪眼的老爹,嘴里嘟囔道:“我也没什么事儿啊……不过就是为了给母后找药么。”
秦昭帝怒气更甚,“那是女子该做之事么?!平常你在宫里如何玩闹,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如今都闹到宫外去了,那些刺客是闹着玩的么?从今以后,不准你再出宫!安安生生的在瑶光殿待着!”
这时殿外传来一声‘大皇子、二皇子到——’
从门口进来一个白衣锦服的男子,头束紫金冠,鬓若刀裁,鼻若悬梁,器宇轩昂。稍微跟在后面的男子身着玄文云袖的冰蓝长袍,手中拿着把青色琉璃扇,眉眼含情,唇角微挑,一副风流才子模样。来人正是秦久慈的两位皇兄,秦洌秦澈。
两人走到秦昭帝面前,齐齐跪下:“儿臣参见父皇。”
秦昭帝正要走,看到两个儿子过来,道了免礼,说:“好好劝劝你们这个不成器的妹妹!”说罢拂袖而去。
秦久慈看到了救兵,忙冲着两人道:“大哥二哥!”
秦洌坐在床沿,开口问道:“听闻慈儿路上遇到刺客,身上可伤着了么?”
秦久慈道:“受了点小伤罢了,路上我遇……”
“呦,真是命大,”旁边的秦澈捂着鼻子,拿着把琉璃扇在面前摇来摇去的,“好重的血腥味,也不知道从谁身上传来的。”
秦久慈冲他翻了个白眼,“总比你身上恶心的熏香好闻,你个花孔雀!”
秦澈摇扇子的手一顿,把扇子合上不轻不重的在她头上敲了一下,“死丫头!怎么跟兄长说话呢?”
秦久慈撇撇嘴,“你不说兄长,我还以为我在跟姊姊拌嘴呢……”
眼见着‘战火愈盛’,秦洌打圆场道:“都少说两句,她刚从外面回来,你就别再激她了,慈儿,你也别气你二哥了,他这两天一直担心的睡不着觉,自己还出宫过两次去找你。”
秦澈不自在的咳嗽了一声,不再说话了。秦久慈抱着秦洌的胳膊,撒娇道:“就知道大哥二哥最疼我了。”
秦洌问道:“那药……求到了么?”
秦久慈眼神一暗,说道:“没有……到了道观才知道济安道长前一日云游去了,归期不定,哎,我要是早两天去就好了……”
秦洌摸摸她的头发,说:“没事儿,这也不是你的错。母后她最近精神不错,我们没敢告诉她你遇刺的事儿,等伤养好了记得去元乐宫看看母后。”
秦久慈点点头,说道:“这次也不是全无收获,我听道观的人说申山上有树名曰‘谷魂’,果实可治百病解百毒,等过段日子父皇消气了我便去。”
秦洌想说什么,看她那双晶晶亮的眼眸,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他与秦澈对视一眼。叹了口气,说道:“慈儿,你已是及笄之年,早先和安泰王府定下的亲事将近,估计父皇不会再让你出宫了。”
秦久慈瞪圆了眼睛,惊讶的说:“安泰王府?跟谁?”
秦澈也同样惊讶:“世子许怀霆,你不知道?父皇没跟你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