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孤青撩衣,上梯的速度极快,面色虽为冰冷却更带着一丝愤怒和心疼,这两种情绪极为复杂的躲避在他的双眸之中。
好在,
当宋孤青跑到走廊时,那一瞬间的目光对视,让他彻底的松了一口气。
随即又紧绷了神色快步上前攘开围在那人周处的男人,目光死死盯着倒在地上的沈知瑶。
沈知瑶也似感应到了什么一样,半垂着的眼动了动,往着宋孤青的方向看了一眼,这才吃痛的晕厥了过去。
谁也不知道这女子竟然这样的倔,一路的无声还以为早就认定了这样的命运,却不知到了门口,拼了命的撞向了门框尖角处,仿佛之前的平静是在蓄力一搏一般。
阿瓜愣愣的看了一眼地上的沈知瑶,额角还渗着说大不大的血窟子。
这个人,是不是有病?
阿瓜蹙眉,又见来者不善,立马溜到了后头,不想沾染这趟浑水。
边上围着的汉子们起先还被这一系列发生的事情弄得有些发愣,但很快就回过神来,立马露出了凶神恶煞的表情,对着弯腰准备横抱起沈知瑶的宋孤青就拳打脚踢起来。
大力的拳头往身上砸来弄的宋孤青身形一晃。
他本来身子就羸弱,虽然暗暗练过一些武功,可身子到底是亏损了的,眼前又是那么多人,虽然在外边安排了自己的眼线,却也不能这样暴露自己……
宋孤青咬了咬牙,将沈知瑶全然的横抱着随即站了起来,身形躲避着冲着自己蛮不讲理来的拳头,大声道,“我出百两黄金将这姑娘赎回去,若在这样打下去,钱财没有不说,这姑娘的命怕也是没了!”
一直躲在后头的阿瓜听到了‘百两黄金’这四个字,眼睛一下子直了起来,又见沈知瑶额头的血洞是怎么的也止不住,赶忙上前拦住了带头的一个大汉,着急道,“你打什么打,还不告诉妈妈去,你瞧瞧,那姑娘都半死不活了,你说说她值钱还是把黄金百两值钱?!”
那大汉被阿瓜说的一愣,细想也是,点了个头,又冲着自己的弟兄们甩了个眼色,就道,“看好这人!我去问问艳娘来!可别把人放了!”
“哎!别忘记叫个大夫来,怕是要出人命!”阿瓜见那汉子要走,又赶忙吆喝了一声。
好在二楼都是房间雅室,大家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底下又人声热闹,这会儿也没人注意到走廊上发生的事情。
那汉子刚从中间道道儿的楼梯下去,就见西侧的小楼梯急急忙忙赶来一票人。
带头的是气势汹汹的艳娘,好不容易将院子里的打手叫了过来,上楼却见一行人僵持在那里,不免蹙了蹙眉,方才那股子冲劲也消了不少。
很快艳娘就注意到倒在宋孤青怀里的沈知瑶,额头沾了不少的血,心里一吓,心想这可是要交给那位大人物处理的人,若是死了怪罪到她艳娘的头上这可怎么办?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话一出口,阿瓜便抢着回应道,“妈妈,这公子说要出黄金买这丫头,我看她也已经半死不活,不如就……”
“胡闹!”艳娘瞪了一眼阿瓜,随即大手一挥,“把这两个人分开,将那姑娘送去客房里照顾,至于这个男子……”
艳娘想到宋孤青手里还有个表明身份的牌子……眼珠子一转,“先给关押起来,再听我吩咐!”
宋孤青怎肯,若是任凭事态这样发展下去岂不可笑。
随即就吹出一个哨音来,还没等艳娘等人反应过来。
瞬间就有不少黑衣人破门而入,顷刻间整个花楼尖叫声四起,慌乱失措的神情在下头的客人和女子脸上表露的有些许夸张,却警告着花楼之中的人——事态不一样了,他们不再处于上风了。
艳娘咬唇,正打算往那暗处的大人那投去求助的神情。
却发现那个角落里早就空空荡荡不见一人,不免有些慌乱,扭头对上这中间站着的年轻男子,一时半会儿不知如何是好,但最后,还是心一横,“这是要闹场子了?老娘养你们这些人为的是什么?怎么,现如今连一个花楼姑娘都看不住?还不给我抢过来!”
艳娘瞪得眼红,那几个大汉心里虽然嘘着,可到底仗着自己人高马大,一声怒吼,也就跟着打了起来。
兵器捶打而发出的刺耳声音、利器划破皮肉溅血的声音、磕碰了花瓶凳子椅子乒乓啷当的声音吵得人脑子嗡嗡的痛着。
自始至终宋孤青只知道抱着沈知瑶的身子,身旁围着两个黑衣人,他虽不打不杀一人,可那神情里的怒气却让人看的心惊胆战。
再加上他生的瘦弱,轮廓消瘦,更有一种说不出的阴郁感觉。
恰似来自地狱,让人看着生不出好感来。
艳娘眼见着自己的人都一一趴落在地,花楼里的客人窜的不知何处去了,一片的狼藉,她猛地想起了什么,大喝一声,“你哥哥!你别忘了你哥哥!若是你就这样走了,你那哥哥可还在我手上!”
“哥哥?”宋孤青眼睛一眯起,有些不悦。
他自然是想到了当时和沈知瑶一同失踪的跶拓云。
艳娘看了一眼还在昏迷的沈知瑶,又看了一眼宋孤青,忽的有了底气,“是,她的哥哥还在我手中,你快点住手,不然……”
“请便吧。”宋孤青扯了扯嘴角,见四处的人清理的差不多了,一用力抱着沈知瑶站了起来,招呼了一声周边自己的人手,“走了。”
“可!”艳娘瞬间傻眼,原以为自己有了张底牌,却不想这个男人丝毫都不在乎。
自诩有着多年经验的艳娘竟只能眼巴巴的见这群人从花楼之中离开,垂在袖中的手却越握越紧,呼吸也重了起来,模样恶狠狠,猛地就冲着边上因为害怕而躲在桌子底下的阿瓜一吼,“去!去给我找那个大人!把事情都说给他听,顺便,让人好好怜爱一下那下房里的男人。我便不信了,竟可这样大胆的从我艳娘手里抢人……”
不管是什么人物,她还从未这样丢人过,这么多年都依仗着那位大人物,她便从没吃过亏过!何况今天!便是越想越气!
宋孤青一路赶着将沈知瑶带回了宫里。
只是他身份特殊,有些事情又不大好让人知道。
便是躲躲藏藏废了好些时候才带着沈知瑶回到了倚竹殿。
一回去便封锁了整个倚竹殿,弄晕了几个外头的眼线,加派了不少自己暗中的眼线。
为了不让人太起疑心,宋孤青将沈知瑶安排到了福寿公公的屋子里疗伤。
福寿公公本就是个看的清清楚楚的人,不多说,不多问,只顾着好好照顾昏迷中的沈知瑶。
就在宋孤青回来不到的一个时辰后,宋舒白便叫了人来通知宋孤青去御书房。
宋孤青沉了沉眸子,说了句好后便匆忙换了一套衣裳,赶去了御书房。
是傍晚时分,御书房内,几个皇子毕恭毕敬的排列站在其间,低沉着头,显示自己对主位上的男子最大的尊重和崇敬。
宋舒白就这样坐在主位上,半眯着眸子,也不说话,也不喝茶。
足足过了有半个时辰,接连有几个皇子因为脖子酸痛而动了动脑袋。
这时,他才缓缓舒出一口气道,“近日里,宫中发生不少事情。一而再再而三的,怕是行霉运也不止如此,何况这几件事情偏偏就发生在那么几个人身上。你们权当朕是不在了吗?”
最后一句问话显得有些清冷,清冷后又带着浓浓的讽刺。
众皇子一吓,齐刷刷跪地,异口同声道,“儿臣不敢,请父皇息怒。”
“息怒?”宋舒白用锐利的眼光剜了一眼众人,“都是朕的儿子,朕会不清楚你们心里那点小心思?倒是给我安分点吧!若非是父子,又怎会放纵你们至此!”
说罢,宋舒白狠狠的拍了一记龙椅,众人心正颤着,却不料听来一阵猛烈的咳嗽声,瞬间纷纷露出了错愕的表情。
不少好事的皇子偷偷抬起了头往上撇了过去。
却见一旁伺候着的公公早就上前扶着宋舒白,一脸的苦相——明眼人都看出了点什么。
宋舒白察觉到不少目光,虽然不适,却依旧狠狠的瞪了回去,“若不是你们其中的逆子,朕又怎会气成这般?!还不快些退下!朕见了你们就觉得碍眼、觉得烦心!”说罢大手一挥,被一旁的公公搀扶着往内室走去,脸色明显的发白了不少。
几个皇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里都有些心领神会。
“出去了便都安分些,父皇如今这样生气,近来都好好管好自己的事情!”宋风歇昂起了头,作为太子的他定有自己的威严,瞥了一眼众人,语气已然有些命令的意思了。
“是,皇兄。”纵使如此,众皇子依旧安安分分的答应着,宋风歇那么多年的太子之位如此稳固,自然有着其中的道理。
众人唏嘘,一一散去。
正当宋孤青面无表情的想离开此处时,宋风歇却将手搭在了宋孤青的肩膀之上。
宋孤青微微一愣,见四周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才用手推开了宋风歇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往后退远了一步,垂着头道,“不知大皇子所为何事?”
“你做什么如此疏远?”宋风歇笑了一声,往着宋孤青的地方又近了一步。
宋孤青低着头,面上早已不悦,却依旧稳着声音道,“此处已无旁人,做戏的事情,又为何要当真呢?”
“话虽如此,你我亦是兄弟。”宋风歇看了一眼宋孤青,却也适当的退后了一步,“我不多说,且做好你本分的事情。没有什么东西是能藏得天衣无缝的。”
宋风歇直勾勾的盯着宋孤青,末了,还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我如何让你到今天这样光明正大的地步,便也能如何再送你会入地狱。你若是安分守己,纵使……”宋风歇压低了一下声音,“纵使他朝日变,我也能说,你尚且有自己一方天地。”
“多谢。”宋孤青未看宋舒白一眼,冷冷清清一句话,便动身离开了御书房之中。
倚竹殿。
沈知瑶在李福寿的搀扶下缓缓靠在了床边,眼眸微微下垂,面色还显得有些苍白。
“你如今命大,回了宫。二皇子殿下对你,是真的很好。”李福寿看着一脸沉默的沈知瑶,压下了嗓子,缓缓说道,顺带递过去一碗汤药,“这里头的东西金贵着,二皇子殿下自己都不舍得用着。如今,倒给了你。”
沈知瑶瞥看了一眼,垂眸,不语。
这份感情,她到现在也不知道是否该从那个角落之中拿出来。
而此时她虽庆幸获救,却又不知道是否又该留在这个深宫。
身不由己,便是如此。
只是现如今连情也是这般了。
半天,才又问道,“跶拓云呢?”
“你是说那个……云公子?”跶拓云的事情福寿虽然久处殿中,却也有所听闻,“倒没有听二皇子殿下谈起此人,怎么,他也出事了?”
沈知瑶看了一眼李福寿,点了点头,“他帮了我不少。”
不管是从这段经历里还是说跶拓云所提供的线索。
“他帮了你不少,那我呢?”人声渐近,沈知瑶错愕抬头,便见宋孤青从暗道之中走了出来,面上的神情很是阴郁。
沈知瑶深吸了一口气,对上了他的目光,“殿下待我如此,我心中自然知道。”
宋孤青原以为沈知瑶会以沉默应对,却不知竟然如此回话,怒气消散了不少,更多的是从心中滋生出一丝怨怼,但始终在昏暗的烛光下退到了心底深处。
李福寿看着两人,默默的退到了边上,顺着小门离开了屋子。
顷刻间,屋内的气氛更加的纠缠不清起来。
“跶拓云呢?”沈知瑶自知不该是提这件事的时候,可还是开了口,说完,她便垂下了头,目光盯着自己的手,有些慌乱。
“抱歉,给我点时间。”宋孤青话到嘴边又拐了一个弯,他本来便不曾考虑过跶拓云的事情,甚至倒也希望跶拓云自此消失堕落,只是面对眼前的人,不由的便说软了一份。纵使他清清楚楚这样的哄骗很快就会被揭穿。
“他是个不争不抢的人,不存在危害的。还望你能想办法救他。”沈知瑶心中凉了一分,但听得宋孤青语气这样的轻软,也就多放了一份信任。
“这几日你好好休养,时机到了我会想办法让你回司衣局的。只不过变数很多,如今宫中很乱,你纵使回来了,恐怕那个位子也有别人了。”宋孤青理性的分析着,“而且,当今圣上似乎也出了点问题……”最后一句宋孤青说的有些喃喃,似是自言自语。
沈知瑶一愣,想起曾听说的那个关于宋舒白的传言,心中便有些猜测了,但面上却不点破,“我不在的几日定当有人主持大局,我已经出错多次,虽非自己的缘由,却也的确不该继续担当大任了,只是……已经淌入这浑水之中,有哪能说走就走?但我有些事情想求你帮我。”
说罢,眼眸一抬,楚楚可怜。
“你且说。”宋孤青不动声色的挪开了注视着沈知瑶的目光。
沈知瑶倒也不气馁,“不知道如烟近来如何,还有凌河!她那日被内侍监的人抓了起来,如今不知道怎么样了,不知,不知……”
想到自己宫中这两个唯一欣慰的人,沈知瑶便显得有些紧张起来了。
“凌河那里我安排过,只是被怀疑而已,没事的。”宋孤青回答道,“至于如烟,她是个很聪明的人,她给了我这个……”宋孤青从腰间拿出了一张纸条,递给了沈知瑶,随即说道,“天色已晚,等下让福寿公公给你拿些吃得来,早些休息,将身子养好。”
沈知瑶点点头,‘嗯’了一身。
宋孤青见状,转身准备离开。
“谢谢你。”就在宋孤青将走的一瞬,女子说不清情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宋孤青淡笑了一记,摇了摇头,离开了这间屋子。
沈知瑶看着宋孤青离开的身影,目光逐渐垂落到手中的纸条上。
纸条上写着两个字——太子。
林美人的事情竟然是和太子有关,那三皇子的病岂不是……
沈知瑶看看纸条,又看看那扇合起来的暗门。这对于宋孤青来说也是一个极大的契机吧,只是凌河写的匆忙,并没有说明缘由,更不要说有何证据。只希望一切能尽快的水落石出。
至于推下她和跶拓云的那个人……
她一定会追究到底!
那个一开始就筹谋了不少事情的人,那个刀币的真正拥有者!
沈知瑶红了眼,死死的咬住下唇。
另一边。
大将军府中。
先前在春满楼出现过的那个男子正凑在姜致钰的耳边窃窃私语,姜致钰听着他的话,眉头忽而皱起忽而松开,唯有眼中的冷意从未改变。
男子说完一切后便往后退了几步,恭恭敬敬冲着姜致钰弯着腰,道,“不知将军打算对这事怎么处置?”
“先将跶拓云控制起来罢。”姜致钰撇嘴,揉了揉眉头,“那小子到底心肠过软。一个女人,竟然也……”
“可那女子,不是将军您……”那男子斗胆开了一句,小心翼翼的看着姜致钰的神色。
若二皇子殿下真心喜欢沈知瑶,两人结为连理,在他眼中看来也是好事一件,毕竟自己到底也是清楚沈知瑶是将军的独女。
将军如今没有后人,定会在意这女子,再怎么也应该得一孙子培养成未来的继承人。可如今,倒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他跟从将军多年,有些话该不该说还是有点分寸的。
果然,姜致钰并没有对此感到太多愤怒,沉默了一会儿,道,“那孩子和她母亲不一样。”
她母亲好控制,很听话,是在容忍范围内。
而沈知瑶……是个很聪明的人,很复杂的人。他不喜欢。
“若是现在和二皇子扯破脸皮,实在不是明智之举。”那男子见姜致钰有所深思便跳过了这个话题,矛头直对二皇子。
“不会的,我们早就是绑在一起的人了。他就算再恨,也不会坏了大局。”姜致钰的脸上换上了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他很清楚这个自己暗地照顾了不少的二皇子殿下的脾性,有些事情是没得选的。
“好了。”姜致钰深吸了一口气,“事情可以开始行动起来了,闹得越大越离谱越好。上头那个的身子已经亏得很厉害了,过不得几个月的时间了。”
“是!”男人一点头,语气坚定。
春光迫近,万物回暖。
沈知瑶躺在床上,由于她的身份,四面的窗都关上了,大门紧闭。只有偶尔从窗户里漏下的暖光照到她身上的时候,她才觉得有些许的活意。
身子早就好的差不多了,只是宋孤青并没有安排好自己该出现的时机。
更何况,这几日似乎出了点问题,事实上似乎是送嫁的路上出了问题。
外加三皇子这个人,是真的废了。
“吃些东西吧。”福寿公公端着些饭菜走了进来,沈知瑶见状,连忙下床搀扶着福寿公公。
便搀着他坐到了边上的桌子边上,边帮他把饭菜摆放在桌上,顺带着试探的语气问道,“外头怎么样了?好几日没有见到二皇子殿下了。”
福寿公公看了一眼沈知瑶,微微的开口道,“变天了。”
语气平稳,似见怪不怪。
沈知瑶心里一咯噔,眯着眼睛,有了些想法。
半晌,道,“晚些,可否帮我和二皇子殿下通报一声。如今,我一刻也不好在这里待下去了。我是人不是罪人也非物件。跶拓云的事情没有任何回应,凌河的事情也没有着落,我不好这样‘安稳’的待在这里。”
“二皇子殿下是为了你好。”不知怎么的,福寿公公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沈知瑶,“也许……你再忍忍,就雨过天晴了。”
沈知瑶自然懂的福寿公公在玩的文字游戏,眉头一蹙,坚决道,“我不知道怎么才能雨过天晴,是不是所有人的雨过天晴与我所想的一样。若再不让我出去,我真的一丝活意也没有了。木偶壳子,二皇子殿下怕是不会稀罕的。”
“好了,好了。”福寿公公将筷子一把塞入了沈知瑶的手中,“我知道,你是个颇有主见的女子。只是……算了,我自当会和二皇子殿下去说的。你且对自己好一些。”
“多谢。”沈知瑶拿着手中的筷子,一时不知什么滋味,咬了咬唇,便端起了饭碗,大口的吃了起来。
宫中。
三皇子殿下的身子已经废了是众所皆知的事情,就连她母妃再怎么恳请太医寻找神医也没有法子。
皇帝也渐渐无视了这个皇子,废子一个,本就没什么出息,到最后,还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外加皇帝自己的身子就已经不对劲了,几股势力蠢蠢欲动,好在太子宋风歇和朝堂之中的权臣利益捆绑着,没闹出什么大的动静。皇帝虽然不适,却还能做事,只是精力大不如前。
可大敌在外,宋舒白也不得不封锁消息,让朝民依旧以为他们的皇帝年轻有为。
这大敌……自然是虎视眈眈的外国。
长公主殿下已孕的事情竟然在半路就露陷了,那头民风彪悍,早就二话不说的绑起了这女人,顺带要找大轩国的皇帝讨个说法。
如此看来,姜致钰让她下药完全只是一个小插曲。
真正要揭露的竟然是长公主已孕的事情。
只是这事情太过于蹊跷,孩子是谁的?又如何被发现的,此般目的又是为何?
用完膳后的沈知瑶惴惴不安的捏着衣角,靠在窗边听着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