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命里无时莫强求
小米蕉2018-04-10 17:273,212

  魏海良神色一僵,握着折扇的手猛地已经,桑靳转眸去看,挑着嘴角,笑意凉薄,“舍不得?”

  魏海良抿着嘴角,垂眸不语。

  仿佛听到桑靳轻嗤一声,随后感觉自己的肩头叫人拍了一掌,“你倒是也用不着这会子就想哭丧,魏初娴肯定是没死的,只不过……”顿了顿,桑靳轻笑道,“还有区别吗?反正……她如今都是要死的,不过是分早些死,还是晚些死罢了,这一回,只怕是天王老子来了,都不能留她一条命,更何况,你?”

  随后又拍了拍他的肩,转身走了出去。

  魏初娴若是不对摄政王殿下下手,她如今许是还有一线生机,可是现在?

  只怕是能够去死,才是对她最大的仁慈。

  可是怎么可能呢?

  荣国公往陛下的乾清宫安插眼线,窥伺帝王行踪,这本就是个死罪了,如今再加上魏海良搜查出来的那些证据,就是十个魏家,如今也得玩完,而至于那些魏家阵营里的人,如今只怕是早就跑不及地向陛下表忠心了。

  这世间事本就如此,哪里有真正拴在一起的蚂蚱呢?不过就是以利益为绳,大家同时攀一攀就是了,待这绳子断了,自然是各寻各的去处。

  西南那边,时妤昭刚想下床溜出去转转,房门便被推开,原本说是要傍晚才回来的人,此时正站在门边,看着掀开被子想淘气的摄政王殿下,似笑非笑,“你要去哪儿?”

  时妤昭一顿,随后收脚躺下盖好被子,淡定道,“既然你回来了,那你便给我倒碗茶,我就不动了。”

  裴昀站在门边有些无奈地摇摇头,走到桌边给她倒了碗茶,送到床边扶她起来,“不是不让你出去走走,只是你现在的身子重,之前那药虽说只喝了一点,可是到底对你的身子有点损害,好在肚子里的小祖宗皮实,否则还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下场呢。”

  时妤昭撇撇嘴,“你也说她皮实了嘛。”然后打了个哈欠,“整日睡得身子骨疼。”

  裴昀有些心疼地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喂她喝了茶,然后在她又想闭眼的时候出声道,“我带你出去走走,别睡了。”

  “嗯?”时妤昭掀开眼皮,随后弯弯嘴角,“好啊。”

  其实她更想睡觉,之前想出去走走,是因为她也知道自己这般嗜睡着实并非好事,不管是为了她自己还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即便是再困,也得撑一撑。

  裴昀替她仔细穿好衣衫,随后弯腰将人抱了起来,掂了掂,“唔……沉了。”

  时妤昭原本还有些不受控制想合上的眼睛登时一睁,“你说什么?”

  “没什么。”裴昀一脸无辜,“我说今日的日头正好,适合出去走走。”

  抱着人到了院子里,秋千架上他着人搭了个棚子,是以坐在里头也不觉得热,小心翼翼地将人抱着放在膝上,随后脚尖一点,秋千便慢悠悠地晃了起来。

  时妤昭眯了眯眼,“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不急,待收拾好了就走。”

  “嗯,我不妨事的,那些锦衣卫扛人驾车还是有一手的,上回你叫他们抬回来的时候就知道了不是?”

  裴昀笑笑,“是,所以我才答应启程,要不然你就只有等孩子出生了再回去了。”

  时妤昭在他胸前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趴着,裴昀垂眸看着她,抿着嘴角,眼神阴晦,当他知道魏初娴竟然还是寻了空子给她下药的时候,只觉得连呼吸都是停了的,那天他正在同黄德康清算荣国公这些年来在西南做下的好事,谁知道就见粉墨匆匆跑了进来,“相爷不好了,殿下,殿下落红了!”

  裴昀猛地起身往外跑,粉墨只觉得身旁一阵风过,之后房中就只剩下她和黄德康大眼瞪小眼,回头的时候,裴昀已经赶到了时妤昭的身边。

  林太医正在开方子,裴昀扑到床边之后,待见她面色虽白了些,可到底不像是出了大事的样子,这才觉得一颗心松了松,仿佛连神魂都回来了,低下头贴着她的额间,微微还有些气喘,“你吓死我了……吓死我了……还好你没事。”

  时妤昭有些虚弱,方才到底还是动了胎气,然此时见他惊慌失措的模样,心尖微疼,闭着眼睛蹭了蹭他,软声道,“别怕,没事了,我还好好的,孩子也好好的。”

  林太医在一旁看得也有些感慨,想当年若是相爷能够早些开窍,如今也不至于回到这般田地。

  待时妤昭睡着,裴昀仔细替她压了压被子,随后低头在她眉间一吻,这才走了出来,林太医还在等着,他知道裴昀不会就这么将这件事揭过去的。

  “林大人,借一步说话。”

  “相爷客气了,请。”

  两人到了旁边的厢房。

  “我想知道,殿下如今的身子如何?”一进门,裴昀便开门见山地问道。

  林太医轻叹一声也不瞒着,“殿下如今虽被相爷照顾得极好,可是之前的损伤日积月累,殿下如今的情况,还是不大乐观,是以今日才动了胎气便落了红,更伤身子,接下来的日子,只能是更加精细地照料,否则……于殿下的寿元无益。”

  裴昀垂着眸子不语,“今日的事情,究竟是为何?”

  “老臣今日恰好前来给殿下请脉,就见殿下正端了下人送上来的药在抿,许是药苦,殿下总是喝的慢,老臣本想同殿下说加块糖,即便是有些影响,可到底影响不大,然才走近便觉得药中气味不对,做咱们这一行的,对药材只怕是比对自己还熟悉,殿下今日的药中叫人掺入了藏红花,这药想来相爷也不陌生,多少都是听过的,也都知道药效,不过好在殿下抿地不多,是以之后只是微微动了胎气落了红,孩子安然。”

  裴昀的眸光沉沉,之后对林太医拱手一揖,“殿下的身子,便有劳林大人了。”

  “不敢不敢。”林太医忙起身,“这都是老臣的分内之事,岂敢劳相爷行如此大礼。”

  然后接下来便是一阵天翻地覆,魏初娴被锦衣卫拿下的时候,还在嚷嚷着要见裴昀。

  裴昀却是不想见她,他怕自己现在过去,一个控制不住便会掐着她的脖子把人掐死,那也太便宜她了,这人,还是留到回临安之后,让他们一家团聚时,再好好招待吧。

  午后的小院里宁静得只有风吹树摇的声音,时妤昭还是忍不住在他怀里睡着了,裴昀轻轻摇晃着秋千,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脸,垂着眸不知在想些什么,粉墨同蓝杉在角落里待着,看着这形状,粉墨忍不住轻叹,“这小日子过得,真是羡煞旁人。”

  蓝杉笑,“你答应我,便也可以羡煞旁人。”

  粉墨嫌弃地睨他一眼,“才不要,谁知道你转眼要给我弄出多少的麻烦来,你比相爷还能折腾,我可没殿下那手段和精力去管你。”

  蓝杉瘪着嘴委屈巴巴地看着她,“你真的不考虑考虑?我几时惹麻烦了?再者那些姑娘都是自己凑上来的,我可没碰过她们一根手指头。”

  粉墨皮笑肉不笑,“我可记得,乾元三年开春,是谁到临安楼寻相爷的时候,趁机调戏临安娘子,被人追着打的?还有乾元四年初夏,是谁到东街口的豆腐西施那儿买豆腐的时候还趁机吃豆腐,被周围的人围追堵截的?还有……”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小祖宗您可就别说了……”蓝杉额角微抽,都是年少不知事,可是他就是这么个贱性子,但要是真让他同那些人有个什么首尾,他还是做不出来的,可粉墨这丫头记得太清楚,合着这些年都只记着这些事呢。

  怪不得让妹妹去给自己说合说合的时候,妹妹直接一口回绝,连半点余地都不给他这个做哥哥的留下。

  又过了两日,待西南的事情都安顿好,时妤昭又往临安去信,往西南派了个镇远将军之后,这才在黄德康一脸苦色中,出了西南,往临安城走。

  魏初娴一行人被关在后头的马车里,周围被围得水泄不通,蓝杉几个被派过来盯着里头的人,只觉得自己最近犯太岁,什么事儿倒霉就什么事都让他碰上。

  魏初娴还在里头嚷嚷着要见相爷,不过声音倒不如一开始的尖锐,变得有些木讷,可嘴里还是不停地唤着裴昀的名字,蓝杉在马车外摇了摇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相爷看着是个好相与的,以前的时候,对姑娘家那都叫一个春风拂面。

  可是如今……

  他想起当时相爷听闻是魏初娴下的手之后的神情,都禁不住打了个寒战,这一回,就是佛陀在世,都救不得她了。

  人呐,有时候还是要知道,自己究竟是个什么样的。

  命里有时终于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否则到最后,也就落一个把自己都给搭进去了的下场,落不得什么好处,无怪乎道家讲究清静无为,顺应天命,要想逆天改命,也得看自己,究竟有没有那个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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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丞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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