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姨再次发飙,呵斥徐墨白的话入了我的耳朵,完全就是天籁之音。
这老话说得果然没错,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
我不露声色却又无比欣喜的听着锦姨教训徐墨白,稍稍动了动仍旧酸痛得无以复加的身体,就开始思索着该买些什么礼物来孝敬这位总是在关键时刻站出来帮我插刀徐墨白的仁心医者。
而另一边,自始至终都一言未发的六少爷也终于出了声响。
他开口,倒也听不出什么语气:“您先给她看看伤吧。”
徐墨白并不纵。欲,但个别时候真的在床上疯起来,那也绝对是禽兽不如。
尤其是被我惹毛了的时候。
所以,这并不是锦姨第一次给我看伤。
只不过……
我抿抿嘴唇,这却是第一次有徐墨白在场。
场面,一度很尴尬。
约莫半分钟之后,锦姨检查完毕,第三次到她的万能医药箱前站定。
被锦姨拿出来的软膏对我来说并不陌生,之前那几次受伤,锦姨给我用的都是这种软膏。
也正因如此,锦姨拿了药膏重新回到床边,就直接开口:“还是早晚各一次。这次很严重,出血了。所以一个月之内,房事要全禁。”
她一共说了三句话,第一句给我听。
后面两句,则全都是瞪着徐墨白说得。
六少爷脸上没什么表情,只用一秒钟就又变了哑巴。
锦姨用鼻子哼声,等我坐起来之后先是给我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吊带睡衣,这才伸手去拿床头柜上的水杯:“喝点儿水,嘴都起皮了。别一下都喝了,慢慢的。”
我点头,接了锦姨手里的水杯,按照她的嘱咐慢慢喝。
高烧之下,常温的水也变得冰凉。
白水里加了蜂蜜,还甜甜的。
一杯水不紧不慢的喝完,锦姨就将冲好的药剂接着递到我面前:“来,再把这个喝了。”
被递过来的药剂黑乎乎的还特别难闻,我喝到最后,差点儿就吐出来。
干呕到第三下的时候,我的视线里多了一颗软糖,柠檬味儿带夹心,我最喜欢的。
徐墨白的手掌向上摊开,五根手指修长且好看。
我看看软糖又看看那美手,最后才仰头将视线落在六少爷那张比手还好看的脸上。
徐墨白也垂眼看着我。
然后,他勾勾嘴角,笑得那叫一个欠揍:“怎么着?还等我喂你啊。”
臭混蛋!
我在心里暗骂,继而漾出浅浅微笑:“不敢。”
撕开包装,我将软糖当成徐墨白,送进嘴里一口就咬得夹心爆裂。
锦姨收拾好她那堪比哆啦A梦口袋的万能医药箱,在出门之前补充:“那药剂里面有安定成分,你再睡一觉,明天早上就能退烧。”
“好。”我点头,继续将嘴里的软糖嚼得稀碎。
锦姨离开,房间里就只剩我和徐墨白两个人。
我因为房间门被关上时发出的“咔嗒”声音下意识的眨眼,背对着徐墨白重新在床上躺下。
我等,等了好半天都没听到徐墨白那边有什么动静,就窸窸窣窣的动了动压得有些发麻的手臂。
同一时间,我身后的床垫也开始下陷。
空气中熟悉的凛冽冷香随着徐墨白的靠近变得渐渐浓稠,我撇嘴,往床边躲着想要离他远一些。
而这一举动,无疑又惹毛了徐墨白。
他扳着我的肩膀把我翻过来,原本蹙着的眉毛在视线下移之后便松开了一些。
我想,六少爷应该是看到了他属性变狗之后的“杰作”。
两三秒钟之后,徐墨白重新在我身边躺好,搂着我的肩膀把我揽进怀里:“睡吧,要是哪里不舒服就喊我。”
我哼声。
要说我最服徐墨白什么,那一定是他这耍完混蛋就立马变身无害贴心好男人的绝技。
你这因为被他折腾得床都下不来气得要死,可人家眨过眼睛,就万事皆休。
小脾气上来,我就去推徐墨白搂着我肩膀的手。
我别着劲儿推,徐墨白就耐着性子抱。
两个人你拉我扯了几个来回,六少爷的耐心终于成功被耗光。
他手脚并用的把我锢在怀里,浓而密的剑眉微皱:“别闹了。”
“你放开!”
我继续挣扎。
但是,徒劳。
徐墨白只用一只手就把我按住,另一只手捏着我下巴让我和他对视:“你要是再这么没完没了,那咱们就继续一下你被做晕过去之前的话题。”
我晕过去之前,徐墨白的声音因为浸满了情。欲,难得的沙哑。缠.绵。
他说:“安好,你安分一点,不然,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哭。”
我不再动了,只默不作声的看着徐墨白。
满心满眼,都是悲凉。
“安好。”徐墨白由眉头微皱改成眉头紧皱:“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我勾着嘴角眨眨眼睛,再看向徐墨白的时候就已经是眼波流转:“那这样呢?六少爷满意么?”
“安、好。”徐墨白一字一顿:“我看你是不难受了吧。”
我继续笑。
大概人在生病的时候总是异常的敏感脆弱不理智,所以我明明知道现在这样的情况不该再去招惹徐墨白,但还是不受控制的开了口:“六少爷这就不对了,你就算买个阿猫阿狗回来,打了骂了之后也得摸摸头给个甜枣吃,更何况我可是比阿猫阿狗贵多了。六少爷就算是为了花出去的钞票,也得心疼心疼人家,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