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狗男女,恩爱秀得我头痛也就罢了,还戳我不孕不育的伤口,扬言要让J子飞扬起来,让怀孕流行起来。
欺负人欺负得如此理直气壮,我真是听说过没见过。
猛力甩开简亦凡,我冷冷凝着女人噙泪装可怜的眼睛,笑:“你就是给简亦凡生个四十八人的偶像团体,都跟我没半分钱关系。但有一点,他结了婚,你这行为叫插足,他这行为叫出轨,我让他净身出户,应该没毛病吧?”
多半没听懂我的话,简亦凡想继续争辩的嘴型顿住了,女人同样一脸懵逼。
我大发慈悲地好心解释:“这是我和康康的家,你俩爱哪造人哪造人去,总之立马给我滚!”
没错,是简亦凡先背叛了我,凭什么是我带康康走,不是他带着小三滚蛋?
说完我就进屋把他俩关在了门外,不再给简亦凡编织谎言的机会。
某种程度,简亦凡比水怿心更让我恶心。
好歹人家敢爱敢恨,骗我图的就是报复。可简亦凡倒好,拿自己当皇帝,骗我只是打算在外面养“妾”。
而且,退一万步讲,如果没有简亦凡的父母,没有简亦凡,水怿心甚至没有骗我的必要。
我根本不会被下药,被简亦凡抛弃,嫁给水怿心,让康康认贼作父六年,闹到今天倾家荡产,失去生育能力的地步。
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被荼毒得痛不欲生,我好不容易用简亦凡所谓的爱说服了自己,浑身绑满炸药包,准备跟他并肩和满世界的坏人作斗争。
结果,简亦凡的爱,谁都能拥有。
三儿说了,就是要我知道,简亦凡爱她,永远不会离开她。
我耳朵没被屎糊住,脑子没被蛆占领,听得记得一清二楚。
但凡他没给过承诺,三儿姐姐如何敢说得言之凿凿、情深意切?
满口牙快要咬碎,手心快被抠烂的时候,一抹刚睡醒的小小身影,悄然钻到了我脚边,动作敏捷地坐在行李箱上,轻轻拉我的衣角:“蜜蜜,你罚站唐阿姨可以,我也超级讨厌她。但爸爸好无辜阿,雪下得那么大,你让他进屋,好不好?”
低头对上康康诚恳懂事的表情,我心酸地摸摸他的头,不知该说什么好。
见我还杵在门口不动,康康有些心急:“唐阿姨真的很想抢走爸爸,你生病以前,她就总是捣乱,你绝对不能把爸爸让给她阿!”
听到这,我才慢半拍地发觉,康康早就认识那位三姐,搞不好我失忆以前也和她打过交道。
咽了咽绞痛的喉咙,我问康康:“那个阿姨怎么捣乱了?”
“就是……你因为我不懂事、不想要小妹妹,生了好严重的病,爸爸觉得你跟他在一起不幸胡,思考要不要成全你,跟你离婚,唐阿姨就跑过来要给我当妈妈,当时还被爸爸拒绝了阿。”
以康康五岁的表达能力,能说到这份上,实属不易。
幸好我是康康的亲妈,也比较了解简亦凡,才能勉强听得懂康康表述的内容——
当初我流产以后,简亦凡纠结该不该跟我离婚,放我独自养伤。这个姓唐的得到风声,迫不及待跳出来,想要接盘我的老公孩子。
也就是说,这种事都能做出来的唐阿三,完全可能想尽办法破坏我的家庭。
我现在该做的不是怀疑简亦凡,而是替康康留住那个不争气总被设计的爹。
尽管满腔怒火、极不情愿,但康康终究是我今生注定唯一仅存的亲人,我怎么忍心舍得让他失望?
俯身抱住康康,我轻轻吻着他的额头:“我知道了,你乖乖回去睡觉,不然我就叫爸爸陪那个唐阿姨在外面罚站一整晚。”
康康闻言,立刻跳下行李箱,一溜烟地上楼钻进了他的房间。
上帝作证,我安顿好行李,顺着窗子,看到夜色里被唐阿三纠缠的简亦凡给了她一耳光,心里是解了点气的。
当唐阿三跪地抱住简亦凡的腿,简亦凡当机立断踹开她,吼出一声声震碎落雪的“滚”时,我已经打开了门。
原本,我想告诉唐阿三:简亦凡是我的孩子爹,我一时生气不信他,是我的错。现在我想通了,你再敢碰我男人一下,我他妈剁了你。
可唐蕊却没给我说话的机会,华丽丽地昏迷在了简亦凡脚边。
亲眼目睹简亦凡蹲下去抱住唐阿三那一刻,我发现自己像个多余的傻逼。
那句:“你还要不要回家?”
突兀地飘进漫天飞雪,残忍地无声坠落,挑明了要简亦凡在我和那个女人中间做出最后的抉择。
万没想到的是,简亦凡捡起女人手中那几张盖着红戳的纸,声音发抖地对我说:“对不起,现在不行。”
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仿佛失重般悬停在半空。
我的一颗心,却在无声的停顿里,碎得四分五裂。
垂死挣扎,我盯着简亦凡攥在手里的病例,问:“她怀孕了?”
“不是。是淋巴癌。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简亦凡轻轻摇头,把病例揣进口袋,打横抱起那个女人,脸色苍白地希望能够求得我的体谅,“她在国内没有亲人和朋友,就只认识我,我必须马上送她去医院。”
搁在以往,简亦凡的辩解,多半会是:你他妈想啥呢?都说了我没睡她,没睡她,怀鸡毛孕?
可简亦凡的动作表情格外认真,庄重中夹杂着丝丝点点的心疼。
要说没感情,我真不信。
可我能怎么办?
总不能没心没肺地跟他贫吧?
总不能问他:你当癌症是感冒阿?会流行、会传染?
压抑着情绪,我尽可能平静地跟简亦凡说:“送去医院以后呢?暂时把她当小三养着?养到她康复或者死掉的那天?”
显然没想到,此时此刻,我居然还会如此冷静地考虑未来,简亦凡顿了顿:“回来以后再说行么?”
他是还没来得及考虑以后么?
我涩涩地笑:“不用了。我会跟康康解释,唐阿姨生病要死了,所以爸爸得去当英雄救她。”
简亦凡大惊失色:“你让我回家难道不是原谅我了么?”
本来是。
但现在……
“如果你敢说,你对她一点感情也没有,我可以信你之前的话,信只是她自导自演陷害你。”我忍住眼泪,严肃地凝着简亦凡。
只要他敢说,我就敢信。
可他却顾左右而言它:“她是犯过很多错,可她毕竟帮过我、救过我,我也确实在感情的事上对不起她……”
“那就别说了。离婚吧。”我了无语气地打断了简亦凡。
简亦凡脸色惨白,慌乱而急切地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打算给她治病,雇人照顾她,联系她的家人。我对她的弥补,是除了感情和家庭,什么都能给……”
“别。你还是连家庭一起给了吧,我和康康不缺你。”我最后一次打断了简亦凡,转身回屋,不敢再看他抱着其他女人的画面。
因为,他说,他对不起她,证明……他确实给过她……曾经对我许过的承诺。即使没有,也一定说过……爱她。
同样的话,他除了我以外,还对别人说过,无论出于什么原因,有多少苦衷,我都没法谅解。
没有感情,一向直来直去的他,何以言爱?
我不要他为了小时候的承诺,为了康康,摇摆不定,左右辜负。
所以,我唯有亲手把他推开,独自拥抱康康,为康康撑起这个家,才是最好的结局。
康康的世界,不能掺假,我的爱,不能揉沙。
我以为自己做得出这样的决定,必然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
可我总是高估自己的坚强,低估自己的软弱。
躺在康康身旁,我吃了三片安定都没法入睡。
简亦凡在另一个女人病床前端水递药的场景,不自觉在脑袋里来回晃,鼻涕眼泪根本不听话,比光纤还迅猛地汹涌流下,噼里啪啦砸在枕巾上,抱着被子把头埋起来这种行为,也只是自欺欺人。
无声地抽噎到快要断气,我胸口发麻,浑身发抖,四肢发软,眼前一阵阵地发白。
哭到凌晨三点半,门铃突然响了。
该不会简亦凡又反悔扯出什么幺蛾子吧?
我心情微妙复杂地擦干眼泪,趿拉着拖鞋掩上康康的房门,下楼就看见门外背着吉他的郑俊翊。
不等我问他大半夜跑到我一已婚少妇家干嘛,郑俊翊已然娴熟地堆起了满脸勾人的公关笑容:“晚上好,我是无家可归的流浪歌手,可以收留我么?我愿意卖唱报答。”
受到的打击太多,我愣了好半天,才把郑俊翊迎进门,满脸黑线地跟他道歉:“不好意思阿,那天晚上我喝醉了,之后也光顾着想康康了,没给你明确答复……”
“流浪歌手郑俊翊,开始献唱!”
郑俊翊就像没听到我的话,一屁股坐到客厅的沙发上,拿出吉他,拨弄着琴弦开了嗓。
眼看他阖眸投入弹唱的认真模样,我一个字都憋不出来,跪在地板上,彻底哭成了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