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青雪真想把自己的舌头给咬下来,现代的词怎么又冒出来了?怎么不长记性呢?
现在已经有一个夜璃焰知道她身份不明,现在如果再加上一个寒星,以后的日子还能不能过?
虽说日后和这两个人接触的机会不多,可天涯路远,难保不会见到。
真要结成了仇家,他们再宣扬宣扬,还不得把她当成牛鬼蛇神给烧了啊?
就算不烧了,每天被人当成怪物,她也受不了啊。
抿着唇淡淡一笑,胡诹道,“革命就是赚钱,没有好身体拿什么赚钱?”
说话的功夫,野禽渐渐熟透了,黎青雪挑挑拣拣的撕了两对翅膀,又拧下了爪子,最后看看脖子,戏谑的问,“这个你不爱吃吧?”
寒星连忙摇头,眼神有些呆萌的道,“你不用迁就我,只要给我口吃的就好,你们女孩子一般都喜欢吃腿,来,这个腿给你吃。”
笑话,他就是抢谁吃的,也不能抢她吃的啊。
更何况她还那么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挨了两天的饿,现在有吃的,肯定先紧着她吃。
他只要保持饿不死,有精力和体力照顾好她就行了。
听到他一本正经的说只要给他口吃的就行,黎青雪没忍住,“噗嗤”一笑,“没把自己说得那么可怜!朋友在一起就要同甘共苦!而且说实话,腿这种死肉疙瘩我还真不喜欢!”
这种肉有什么滋味?要吃当然是吃运动量强大的翅膀啊,爪子啊,还有活动量堪称一流的脖子。
虽然无数人都说脖子上的淋巴结多,对身体不好,可她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
寒星下巴差点掉到地上,嘴张得老大,微有些口吃的道,“腿可是鸟禽身上最好的肉,你竟然不喜欢?”
她怎么这么奇葩?连吃东西都和人不一样。
他试探性的把手伸向两个肥腿,见她毫无反应,这才信了她的话,心安理得的啃着肉。
黎青雪看到他这副模样笑而不语,也开始大块朵颐的吃了起来。
没一会,两只飞禽就只剩下一具骨头架子,寒星摸了摸半饱的肚子,摸了摸鼻子道,“我还能再吃两只吗?”
也不能说东西烤得有多美味,只是饿得实在太狠了,两只小小的飞禽怎么都无法满足他的大胃口。
更何况这两只飞禽还不是他一个人吃的,肚子连三分之一都没填饱,饿着的感觉实在难受。
看着他有些委屈有些无辜的表情,黎青雪抿了抿唇,眼角余光瞥向清澈的溪水,眸含笑意的道,“饿了那么久,一次就吃那么多油腻的东西,你也不怕伤到肠胃?你去摘两片大的芭蕉叶过来,我试试看能不能给你做碗鱼汤。”
眼睛一扫的功夫,她就看到溪水中摇晃着肥厚身体的大鱼,顿时眼底来了浓郁的兴趣。
貌似好久没下河摸过鱼了,虽然她对鱼没有特别的执念,不过在饿着的时候,有一碗热烫的鱼汤喝,似乎也不错。
听说有鱼汤喝,寒星眼睫毛都要乐开花了,撒丫子就去找芭蕉叶。
“你等等,马上就来!”他一边飞快的奔进林子,一边回话,速度堪比火箭。
黎青雪抹了一把额上的汗水,望着他的背影温软一笑,做了一个简单的鱼叉,卷起裤角就踩进了溪水中。
这条小溪不是很深,也就半米左右,溪水清澈见底,里面的鹅卵石都清晰可见。
这在现代文明的污染之下,几乎已经绝迹的美妙风光,让她心情大畅。
对准一条又肥又大的鲤鱼,飞快的一叉子下去,鱼儿顿时剧烈的挣扎起来。
鲜红的血很快漂浮到水面,她乐呵呵的将第一条鱼拣起来,甩到了岸边。
紧接着又是三四条鱼飞出去,每条差不多都有三四斤,足够两个人饱餐一顿了,她这才住手。
闻了闻身上的汗臭,她嫌弃的直皱眉,找了棵相对隐蔽的拐弯处,两旁有绿树掩映,正前方有一块巨石遮挡,她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
林子里又湿又热,黎青雪身上的薄衫早就被汗给浸透了,再加上打了两天的架,身上又是血又是污,她实在难以忍受。
恰巧看到此处这一汪清泉,她便忍不住了,顾不上一会儿可能就会回来的寒星,飞快的跳进水里,想尽快把自己给打理好。
清凉的溪水因为此处地势低陷,前面又有大石阻挡,水深差不多有两米,她如只入水的鱼儿一般,欢快的游了两圈。
感觉身上的脏污差不多洗尽了,这才又露出了头,就在头皮刚冒出水面的瞬间,一道阴凉又怨怒的目光直射而来,无端让她打了个寒颤。
飞快的跳上巨石,将凌乱的衣衫掩好,拧身看向溪岸之上的男人,风情万种的勾起个浅笑,“想不到堂堂北定王竟然还有偷窥女人洗澡的癖好!”
别看她此时笑得妩媚多情,可心底已经怒火中烧。
幸好她没有把衣服全部脱了,还留了一条底裤和肚兜,否则这一下岂非让这个自命清高的登徒子给看光了?
虽然她不是什么保守的人,可也不喜欢洗澡的时候被人偷窥!
她话音刚落,夜璃焰已经暴起,足尖轻点了一下水面借力,又是一个提纵,眨眼间已经立在了巨石之上。
看着她曲线玲珑的身段掩在湿嗒嗒的内衫之下,他情不自禁的涌动了一下喉节,感觉嗓子眼发干,双眸似乎都要被烧红了。
即便有了最原始的冲动,可他还是压了下去,恼怒万分的解下内衫,将她整个包裹严实,这才幽怨的道,“你怎么可以在这种地方洗澡?”
寒星与她的距离不过百丈,练武之人眼力极佳,她穿得这般清凉,岂非让那个男人给看光了?
她是他的女人,这样让人喷血的画面只能由他一个人欣赏,谁敢看一眼,他定要挖了他的眼珠子。
本就对他心生厌恶的黎青雪一听到他自以为是的话,当即大怒,扬手挥开他钳子般的大手,冷冷退后两步。
甩手将他的衣服丢落一边,素拳紧握,皮笑肉不笑的道,“我在哪里洗澡难道也该听王爷的命令?北定王,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
她可没忘了,这件衣服被沈月如给碰过,一件衣服沾染两个女人的味道,他不嫌恶心,她还嫌嗝应呢。
两个字命令让夜璃焰顿感手脚冰凉,身体都忍不住打颤,低下头默默认错,“雪儿,对不起,我不是真的想命令你。”
当时他只是想免除一切麻烦,以救人为第一要务,没想过区区两个字,在两人之间划下一道深深的沟壑。
可有钱难买早知道,现在大错已铸,他除了说对不起,还能做什么?
“呵呵…”黎青雪冷笑了两声,弯腰将绑腿系好,一阵林风吹来,身上湿透的她打了个寒颤。
细看,她如牛奶般光滑润泽的脸蛋上起了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汗毛根根竖起。
乌溜溜的眸子轻眨了两下,她玩味的一勾嘴角,语气淡漠,“王爷命令臣女做任何事都是理所应当,何错之有?对不起这三个字我黎青雪实在担不起!”
不是每一句对不起,都能换来没关系,就像当初她那个渣男父亲,看着已经躺在冰冷墓地里的母亲流下的两滴鳄鱼眼泪,丝毫不值得同情。
说完,她拧身便走,多一刻都不想和他呆在一起。
夜璃焰又急又恼,早就将不能动武之事给忘到了脑后,丹田气一提,飞快的拦住她的脚步。
男人脸色铁青,嘴唇发乌,眼底微微有些充血,大手飞快的一拢一收,迅速将她揽进怀里,愠怒的道,“就算要闹,也把衣服穿好!”
虽然这具身体只有十四岁,可已经曲线玲珑,衣服被溪水打湿紧紧服帖在身上,更加突显了身段,简直就是致命的诱惑。
她这样不管不顾的跑出去,不是让寒星和暗一给看光了?
被他黏住的黎青雪心里直犯恶心,猛挣了两次都没将他给甩开,立时三刻怒了,手肘一曲狠撞向男人软肋,娇喝道,“北定王,给我放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之前他屡番轻薄,她都不曾真正恼怒,也不会真将他如何。
可现在,只要他的肌肤一与自己挨上,她脑子里马上就会回想起他和沈月如你侬我侬的画面,心里泛酸的同时,也动了杀机。
怒意张扬的少女紧绷着俏脸,素白的小手上寒光森森,精薄的利刃轻抵在男人修长优雅的脖颈之上,渗出丝丝血迹。
夜璃焰蹙了蹙眉,性感寡淡的薄唇轻抿,傲骨迎风的幽月双瞳满是愧惭的紧凝着她,忽尔如下了决心一般,将脖子又向她手中利刃靠了两分。
本来只是轻微流血的白皙颈子,随着他剧烈的动作,鲜血如泉水一般涌了出来,迅速染红了女子嫩白的小手。
鲜血由最初的赤红渐渐泛黑,沿着少女的藕臂滴滴嗒嗒掉落在巨石之上。
“那你就不客气吧!想要本王放手,除非我死!”男人嘶哑的嗓音依旧霸道,只是因为缺少底气,而显得有些苍白。
他知道他伤了她的心,两道命令将她推得离自己越来越远,如果,她真狠得下心,那就杀了他。
让他放手,不可能!
以前,面对煞气凛然的她,他只会感觉心惊愤怒,可经历的多了,他才发现,杀气森森的她并不会伤到他,真正能伤到他的是她的绝情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