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有区别的。如果不这样,若儿怎么会因担心我而回来。”
她心下一阵颤抖,敛眉藏下眼底的慌乱,秋景玄却不再给她逃避的任何退路,声音低沉道,“你随我去景王府住下。”
“我不去。”
“嗯?为何?”
风若也不知道为何,眼前这人明明在这里,却又像是相距甚远,他们之间像是隔着千山万水,无论如何也无法跨过去。
他精明的眸子仿佛早已看穿她内心的一切,轻微的叹口气,脸埋在她的锁骨间,声音幽幽,“试试。”
心下微动,风若再找不出拒绝的言语,便轻微点了点头。
秋景玄嘴角上扬,低沉的笑像是悦耳的华章,动人心脾。
风若也不扭捏,任由他抱着自己,甚至试图回抱。
再晚些时候,两人从房间出来,风若推着轮椅,门口站着亦欢和闲王两人,见着亦欢脸上的戏谑,闲王眼底的惊愕,风若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她拖着别人过来看热闹的。
“哟,小姐这是要去哪儿啊?”
她声音很轻,故意带上几分轻浮,风若先是面色一红,却又想想第一次若败下阵来,往后岂不是要被这丫头笑话死。
便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嘴角带着张狂而自信的笑,手放在秋景玄的双肩上,淡淡吩咐,“你去给我准备几套换洗的衣裙,我要去景王府住一段时间。”
“得咧。奴家这就去。”
亦欢笑呵呵的飘走,闲王一脸古怪的看着他们两人,眼睛死死的盯着风若放在秋景玄肩膀上的双手,吞了吞口水,等了许久还不见阿齐过来将风若打开,这才认清现实。
“皇兄,你不公平,我平日里碰都不能碰你一下,怎么今日让一个女人又是打你,又是碰你的?”
“嗯?我本就不公平。”
秋景玄心情似乎很好,难得嘴角带笑,面上洋溢着春光。
秋辰聪不可置信的看着风若,秋景玄面色立即沉下来,从怀中掏出一块白色的面纱,拉了拉风若的手,对方会意,蹲在他面前。
一张倾国倾城的脸瞬间被一块面纱给遮起来,秋辰聪瘪了瘪嘴,格外嫉妒,嘟哝了一句,“小气!”
“嗯。”
他坦坦荡荡的承认了,秋辰聪心底直哀嚎,这一定不是皇兄。
两人在前面走,他跟在后头,屁颠屁颠的,还想找机会与风若多聊几句。
一行人在吟唱楼门口正好撞到秋玲珑往里面走,她很快就注意到他们了,嘴角咧开大大的笑,忙上前,“三皇兄,你要把二皇兄给带坏了。这位姑娘是?”
风若心下一紧,抓着秋景玄肩膀的手也突然用力。
他不自觉的伸手覆上她的手,微凉的触觉却让她心安下来,朝着秋玲珑微微欠了一下身子,低声道,“奴家是楼里的姑娘,参见公主殿下。”
“我怎么不知道你啊?”
她精明的眸子在秋景玄与风若交握的手上打量了一番,心底早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什么时候这皇兄突然多了一位红颜知己,她竟一点都不知情。
还是说,这红颜,是当初那位?
微微眯起眼睛,她收回目光,脸上转为了戏谑的笑,风若依旧是恭恭敬敬的回,“吟唱楼里的姑娘不少,奴家也是最近才来,公主想必长时间没来了,自然是没见过。”
“为何戴着面纱?难不成太过漂亮了,我皇兄担心你被别人看上了?”
“确实担心,况且,今日起,她便是我景王府的人。”
话落,拍了拍风若的手,对方会意,点了点头,对着秋玲珑道,“奴家先行告退了。”
上了景王府的马车,秋辰聪被秋景玄排斥在外面与阿齐一同赶车。马车里面,风若眉头微微拧起来,“玲珑公主不是被皇帝禁足,不准再出来了吗?”
“她是唯一一个可以将皇命当儿戏的人。”
“哦?皇上这么喜欢她?”
瞥了她一眼,秋景玄眼底划过一抹深沉,淡淡道,“皇室奇怪的三个人,太后的貌美青春,玲珑公主的纨绔不化,还有,景王的不出王府。”
风若身子一僵,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那你为何不出王府?”
“或许为了标新立异。”
他玩笑似的说了一句,但如若真的是这样,他确实是做到了。一个从来不出王府的人,突然出现,足够轰动全国。
他只需要走出府门,就成了焦点人物。
“你过来!”
风若愣了一下,听话的坐在他身边,秋景玄将她拉着,让她躺在他腿上,边把玩着乌黑的秀发,边声音浅淡道,“这三个奇怪的人,自然有奇怪的理由和原因,若儿都要当心,明白吗?”
“你呢?也要当心你吗?”
“你说呢?”
他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她眸光微闪,也不多问,闭上眼睛,似乎在睡觉。
“若儿似乎一点都不好奇,我这身子的病是哪里来的,双腿是如何残疾的?”
她心下微动,身子也动了动,抱着他的腰身,闻着他身上浅淡的杏花香,她始终相信,有些东西,总有一天,她会知道。
就像他也没问过她为何要隐瞒武功,为何如此反感男子的亲近,那日在马车里的反常,秋景玄这样聪明的人如何会发现不了。
“比起这些,我更好奇,你院子里的那颗杏花树是有什么特殊的意义么?”
面色一僵,秋景玄眼底划过一抹幽光,低头看了她一眼,浅笑道,“我母妃喜欢杏花。当初建府邸时,便种了一棵。”
“听闻她惊为天人,是被皇帝带进皇宫的,不是宫中人。”
风若把玩着他腰间的玉佩,更像是闲话家常,声音软软糯糯,没有故作的深沉,更没有掩饰的张狂。
秋景玄很喜欢这样的她,更不忍心拂了她的意思,便笑着解开这世人猜想过无数次的女人,“我只见过她的画像,不美他如何会带进皇宫。她叫颜乐,是江湖上的神医,与天涯子是师兄妹的关系。”
“师兄妹?”
风若眼底划过一抹幽光,陡然睁开眼睛,秋景玄眸光微闪,笑问道,“这是怎的了?如此激动。”
“没,没……”
风若讪笑,“就是觉得师兄妹不都最有可能最后成为夫妻的么?所以有点惊讶。”
“嗯哼,他们确实有婚约。”
风若惊掉了下巴,不可置信的看着秋景玄,“你是说,如果不是皇帝把你母妃带进皇宫,天涯子很有可能就是你父亲了?他怎么还会给情敌的儿子做师傅呢?”
“因为父不像父,他就抢着做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抢不了我母妃,便来抢我了。”
他说的这样云淡风轻,风若却忽而一阵心疼。
一路上,她听了很多关于他的事情,但有些地方明显的断开了,他没讲,她也没问。
他为何从神童变成如今的模样,皇帝为何对他不管不顾,太后为何对他尤为宠溺,秋景玄都跳过了。按照他之前的话,恐怕他和太后之间,大抵也不是外人所说的祖孙亲密关系了。
马车停在景王府门口,闲王无语的看着他们两人,“你们在马车里都说了什么悄悄话,有什么是大家不能开诚布公讲的?”
风若瘪了瘪嘴,没说话。
秋景玄更将他当做空气一样。
闲王自讨了没趣,晚上在景王府闹到很晚才离开。
风若感觉,他在秋景玄心底的位置应该比秋玲珑,甚至是比皇室任何人都要亲近,尽管他对他爱答不理,却能任由他在景王府胡闹,自由进出的,恐怕整个秋国,只有秋辰聪一人了。
因此,秋辰聪看着她的眸中一直是打量,狐疑,猜测,各种情绪的交织,像是维护自家人一样,生怕她骗了秋景玄。
到了晚些时候,吟唱楼的姑娘给风若送来了衣裙,这送衣裙之人正好是旭儿,两人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但以亦欢的性子,风若自那次之后便让人看着旭儿了,她这点意识还是有的,不至于差遣她过来。
如此,便是旭儿自己要过来的。
她戴上面纱,迎了上去,伸手接过,“辛苦姑娘了。”
“小姐客气,这是奴家该做的。”
“你见着面生,许是我平常少出门,没机会见着。”
她面上一僵,露出一丝为难来,风若微微眯起眼睛,以为她还要再说什么时,她却起身告退了。风若望着她的背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找不出来。
“人已经走了。”
秋景玄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她一瞬回神,喃喃自语,“我当初在榆林城时遭人劫持,那背后之人显然是知道我就是风若,若说将军府还有人知道这件事,便非旭儿莫属了。”
“可是她有何理由派人劫持你?”
“也罢,她跟在我身边这些年,我似乎太过小心谨慎了。”
轻微的叹口气,风若苦笑了一声。秋景玄一把拉过她的身子,瞥了一眼她手中的包袱,淡淡道,“忘记与你说了,这些衣物恐怕在景王府是用不着了。”
“为何?”
“早就为你备下了衣物,春夏秋冬,应有尽有。这些可不是都用不到了么?”
她心下一动,一股暖流缓缓流入,嘴角也不自觉的上扬。
“既然都送来了,便留下罢了,我住哪间房?”
“嗯?难道不应该与我同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