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身上皮肤一痛,身体瞬间被冰冷的河水淹没,然后眼耳口鼻全部被淹没。
我瞬间屏住呼吸,双手不停的挣扎,紧张得浑身都有种乏力赶,所幸刚才绳索就已经松懈了,在被我拼命挣扎一阵,很快就松动。
我一咬牙,狠心的把手从里面拽出来,几乎都要擦掉我一层皮了,痛得嘴角都在抽搐。
不过总算是把手抽了出来,第一反应就是拉下头套,拽掉嘴巴里的透明胶,胸腔渐渐有点浑浊憋闷,呼吸不过来了。
但是王彪还在往下沉,等我上去游上去换气之后再来救他,估计他就要一命呜呼了。
我不是什么圣人,敌人的死活跟我自己的死活比起来,我自然是更在乎自己的,只是他要是死了,我也逃不掉,毕竟他翻车的原意,是我,所以我跑不掉。
所以在短暂的犹豫之后,我奋力的向他游了过去,尽管胸膛已经憋得快要爆了,我还是强忍着呼吸不畅的难受,扯住他往上游。
他是真重,废了我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掏出水面,我差点就憋不住了,一张嘴就“呼呼”的喘大气,等喘得差不多了,才拉开他的头套,然后把他拉到桥底下,千万别让上面的人发现了。
给他松了绑,他已经没有力气破口大骂了,双脚不停的蹬才能勉强的保持浮在水面上。
河很宽,水里也急,挣扎两下我们就没力气了,上面的周宇峰又不知道走了没有,所以都没敢直接往对岸游,只能像两只青蛙一样原地干蹬着腿。
王彪咽了口唾沫问我为什么要拦他的车,是不是老刘指使的?
我毫不犹豫的点了头:“刘老大诓我,说你要搞我老婆,情急之下,我才开车跑来拦截你的。”
王彪跟刘老大算是干上了,只要他能大难不死,他就没好日子过,所以我现在最要紧的,是把推土机老K撇干净,反正我在王彪跟刘老大这里已经没有任何信任可言了,能保全推土机老K,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而且姓刘的不厚道,招招置我于死地,这苦我总不能白受吧?
王彪听完,狠狠的一拍水面,咬牙切齿的骂道:“果然是老刘,平时他就处处不听指挥,没想到他还真的敢对我下手,等我活着回去,看我不弄死他。”
王彪说得凶狠,目光恍如一把刀子,杀人于行。
我不做声,心水却比谁都清,现在王彪最大的敌人是刘老大,所以他不会把我这种小喽啰放在心上,但等他把姓刘的收拾完了,就会慢慢的跟我们清算之前的账。
我得趁他还无暇顾及我的时候开溜,否则以后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最好的机会就是离开这里就上小飞贼给我准备的高铁,可是推土机老K现在还不知所踪,我怎么放心一走了之。
虽然姓刘的诓了我,但是不代表推土机老K就不在他手上,或者早就被邓业转移了。
一旦王彪跟他干起来,推土机老K等人就没有用处,姓刘的不会白养活两个没有利用价值的人。
思前想后,我开始怂恿王彪:“彪哥,虽然是刘老大诓了我,但是我的确对您下手了,您要杀要剐,小的都不会抱怨半句,但是小的在此恳请彪哥给小的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小的一定不回复让您失望的。”
王彪盯着我,满脸怀疑,我知道我在他心里已经没有任何信任可言了,他现在不立刻拆穿我,是因为他伤得重,又是在河里这种危险的地方,他未必是我的对手,才会暂且忍耐的。
等他脱离了险境,清楚掉刘老大这个巨大威胁之后,他第一个要收拾的就是我,这已经不是信不信任的问题了,而是宁可杀错一百,不可放过一个的心里作祟。
与其费尽心思的一遍一遍的试探你有没有异心,还不如直接一刀剁了,干净利落,反正我又说刘老大这种举足轻重的人,有没有差别也不大。
想想,这样的人生还是挺悲伤的。
他问我准备怎么戴罪立功,我等的就是他这句话,立刻试探性的跟他说:“彪哥,我跟你说了,你可要记住我的功劳啊。”
王彪眼神闪烁了一下,然后很虚假的安抚我:“那当然,我王彪向来赏罚分明。”
我装出一脸的感激,赶紧跟他说:“离开夜总会的时候,我在地下停车场看到了邓业,他押着两个人进了车,其中一个中年人我不认识,但是那个年轻的我记得,之前跟彪哥的,好像叫推土机老K。”
王彪眸子一沉,目光有些阴森,看不出喜怒,问我他们抓推土机老K干什么?
我使劲的摇头:“这个我真的不知道,就是依稀听到推土机老K一直再吼,说什么别以为你们抓了我就可以谋害彪哥了,我都能找到周宇峰老爸,彪哥肯定很快就会识破你的奸计。”
然后我装出一副努力回忆的表情:“之后说的什么我听不太清了,也没说几句,他就被邓业打晕塞进车里弄走了。”
之后我又舔着脸:“他当时在说害彪哥您,我就因为是邓业亲自动手,哪有我这个打杂的什么事啊,所以这不才没脑子的把彪哥给截停了吗?”
这话简直几乎是跪舔着说的了,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是哈巴狗,恶心巴拉的。
王彪应该是信了,又是咬牙切齿的一拍水面,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邓业。”
仇恨拉完,我估摸着周宇峰他们应该走了,于是才拉着王彪往岸上游。
这段时间反复的打架,反复的受伤,倒是把身体练得越来越好,连肌肉都壮硕了不少。
虽然拖起王彪这种大块头来还是很吃力,但是为了活下去,就是刀山火海都要咬牙挺过去。
王彪也尽可能的配合着游,所以在天黑之前,我们总算是筋疲力尽的上了岸,然后大劈叉的躺在岸边的沙子上,累得浑身肌肉都在发抖。
王彪怕夜长梦多,所以短暂的休息过后就拖着疲倦的身体去找了个公用电话打,大约半个小时之后,四五辆面包车齐刷刷的停在我们面前。
他的兄弟一窝蜂的冲下来,看着老大狼狈不堪,以为是我干的好事,上来就对我拳打脚踢。
我没敢反抗,也没力气反抗了,倒在地上尽力护住要害,让他们打个痛快。
过了好久好久,我感觉自己快要死了,浑身麻木也感觉不到痛了,王彪才懒洋洋的让他们别打了,跟我无关。
他们这才渐渐停下来,只是并没有为此道歉,还一脸打错了又怎么样,我们乐意,你呢个被我们打,是你的福气。
我只想说,福气你大爷,祝你天天都有这种福气,世世代代都享用不尽,草泥马。
王彪好像询问了他们推土机老K的下落,这些人个个都说从昨天就没见了,其中一个王彪比较看重的人说:“听安插在姓刘那边的眼线回报,听说他昨天去了一趟姓刘的夜总会,之后绑走了两个人。”
……妈的,还有眼线,不知道那个眼线有没有看到我跟推土机老K在一起,如果有,那我现在就得交代在这了。
所幸那个眼线最后也没有提及推土机老K,直到他们扬长而去,我才肝从地上站起来,然后向小飞贼交代完身后事,让他以后多替我照顾着点周敏他们。
之后打车,去了今晚大伙都会去的地方——我约定好交出伤害赵四凶手的地方。
刘老大会去,为了宣告我谋害王彪的事,推土机老K会去,因为刘老大需要他指证我杀害了王彪,王彪也去去,为了拆穿刘老大,并且将他们一网打尽。
而我去,就是为了混乱中把推土机老K救出来,如果可以,我们一起远走高飞,如果不可以,我们就同年同月同日死。
等我到的时候,夜总会已经聚集了很多人,王彪的、赵四的、刘老大的,几乎有点身份的都来了,慢慢的挤了一屋子。
没有身份的全在外面抽烟放哨,堵塞了整个小巷子。
这架势要是打起来,就是一个势力的重新洗牌,血流成河那是一点都不夸张。
我就躲在最上一层的通风口上,看着刘老大坐在主位上,两条腿交叉搁在茶几上,旁边站着周宇峰,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仿佛这一战,他们志在必得。
他们絮絮叨叨的不知道讲了什么,似乎有冲突,王彪几个亲信指着刘老大暴跳如雷,又是踢桌子又是砸椅子的,特别狂躁。
刘老大则是跟周宇峰对视一眼,掩掩嘴在笑。
之后周宇峰拍拍手掌,人群立刻让出一条道,紧接着门口有个人慢慢的走进来,走得很慢,身上都是伤,特别是脖子,血肉模糊的,明显是镣铐造成的。
我心揪了一下,姓刘的,你居然把他当狗一样锁起来,我的胸口有一团火,烧得血都沸腾了,差点没忍住,跳下去咬住他的脖子狠狠的扯掉一块肉,不然,难以解恨。
后面推土机老K被人一脚踹到在地,跪着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刘老大好像特别不满意,上去就是一脚,踹得他踉跄在地。
随后刘老大操起一个啤酒瓶,朝着他的脑袋就砸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