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姑娘,你要去哪?”在树林中将就睡了一晚,天才灰蒙蒙亮,白玲珑便起身了。孟鹫本来就没有睡过只是在装睡罢了,他听到些动静便忙地睁开了眼睛,见白玲珑站了起身似要离开,这便也急忙站了起身,生怕被她落在了此处似的。
“我得去找我的师兄师姐了。”白玲珑迷茫的望了望四周,这四周的环境并无太大的区别,她实在是不知该往哪里走去好。“我同你一起走吧,我们先走出这片林子再说。”孟鹫看白玲珑那一脸茫然的小表情,便知她是一个小路痴了,这便也不拆穿她,只是自告奋勇的领路。
“白姑娘,你猜这野果子是甜的还是酸的?”孟鹫领着白玲珑一路行着,在半路遇到了一颗果树,孟鹫望着树上结着的果子,想起了昨夜白玲珑的捉弄,这便故弄玄虚的问了一句。
“酸的。”白玲珑顺着孟鹫的视线仰头望去,树上结的那野果子的模样跟昨夜吃的那些酸果子长得一模一样,想起那酸掉牙的滋味,白玲珑的一张小脸不免皱了皱,这便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我猜是甜的。”孟鹫自信一笑,他从地上拾起了几颗小石子,利用小石子将果树上的野果给打了下来。他捡起落在地上的野果子,在衣服上擦了擦,便送进了嘴里。白玲珑好奇的望着他,本以为他会即刻将野果子吐出,可他不但没有吐出,反而露出了一个笑容,像是吃到了什么美味似的。
“真甜,你也尝尝。”他笑着将手中的果子分给了白玲珑一个,白玲珑接过果子,半信半疑的将果子送进了嘴里,只是咬了一口,她便皱紧了眉头,忙得将果子悉数吐出,“啊呸,酸的!孟鹫,你戏弄我!”
“哈哈。”孟鹫见计划成功,这便得意的笑着,白玲珑气不过便拿酸果子砸他,却被他灵敏的躲过了,这个臭孟鹫,竟然恩将仇报!
“好啦,别生气啦,不就跟你开个玩笑嘛,送你小玩意吧。”孟鹫没被野果子砸中,可他还是乖乖自觉走到了白玲珑的身旁,他边哄着白玲珑,边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了一只用稻草编制而成的草蜢,他昨晚一夜没睡,便随手织了这么一个玩意儿。
“哼,织得倒是像样。”白玲珑接过草蜢,看它虽是由稻草织成却也活灵活现,那本来就没有多少的火气便再也伪装不下去了。“我猜你一定跟我一样,身上值钱的财物都被陈飞龙搜刮去了,这个草蜢还有一个妙处,便是可以像玉佩一般,佩戴在腰间。”孟鹫从白玲珑的手中接过了草蜢,他弯下腰,将草蜢系在了白玲珑的腰间,又道:“瞧,多特别。”
“你的财物都被陈飞龙拿走了?那你岂不是身无分文?”听到孟鹫的话白玲珑不免有些愕然,她可没被陈飞龙抢去什么财物,或许是因为她本来就身无分文。
“是啊,唉,这身无分文得也不知道能不能撑得了上京,怕是要饿死在路上了。”孟鹫叹了一口气,饶是凄凉的摇了摇头,仿佛已经预见了他那悲催的未来一般。“你别担心,你随我一起走,待我同我的师兄姐们汇合了,我们便一起到飞龙寨去,让陈飞龙把你的财物还回来。”白玲珑安慰的拍了拍孟鹫的肩膀,其实不和师兄姐们汇合也可以去找陈飞龙讨东西啦,只是她双拳难敌四手,怕是照顾不了孟鹫。
“白姑娘,你看,那边怎么这么大的烟,可是谁在放火烧山么?”孟鹫点了点头,正欲说些什么,只是还没来得急说呢,他的注意力便被远处的一股浓烟给吸引了去。白玲珑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脸上当即露出了惊喜的笑容,她兴高采烈的指着远处的浓烟,欢呼道:“是师兄,他们在那,我们快些过去。”
“白姑娘,你跑慢一些,别摔了!”孟鹫一直跟在白玲珑的身后,跑得是上气不接下气的,白玲珑没有放慢速度,反倒是朝他喊了一声:“孟鹫,你跑快些。”两人一前一后的,快速往浓烟冒出的地方跑去,“三师兄!大师姐!”白玲珑远远便看到了站在那的几个人,她高兴的朝他们挥着手。
本来是欢快的,可没想到乐极生悲了,白玲珑一时不察没留意脚下有一块大石头,这便被脚下的石头给绊倒了。“你没事吧,看吧,我都让你跑慢些了。”孟鹫快步追了上来,见白玲珑被骗摔在地,这便上前想将她扶起来,只是他的手尚未搭到白玲珑的肩膀,便被赶到的白琋言一下摁倒在了地上,白琋言的手劲之大,一瞬间让他产生错觉,仿佛自己的手已经被折断了。
“你干什么!”孟鹫被无故摁倒在地上,自是气不打一处来,可他又挣脱不开,只好大声的喝道。
“三师兄,你快放开他吧,他不是要伤害我,他是我的朋友。”白玲珑被白郁芳扶了起来,她的鼻子还冒着血呢,见了白琋言这般制服着孟鹫,这便也顾不上先止血,只得先替孟鹫解围。“不好意思,是我误会你了。”白琋言闻言,这才连忙将孟鹫松开,他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连声致歉道。“无碍无碍,都是一场误会。”孟鹫揉了揉被捏痛了的肩膀,只得摆手道。
“玲珑,你一整夜跑去哪了,既然早已脱困,为何不来寻我们?”白郁芳一边用手帕给白玲珑止着血一边表情严肃的询问着她。“我,我在林子里头迷路了。”白玲珑偷偷觑了一眼始终默不出声的萧展珩,这便细声的说着她没有来寻他们的真正原因。
“罢了,玲珑无事回来便好。”萧展珩整宿悬着的心在见到白玲珑后终于放下了,他看着白玲珑,看她的衣服一片灰脏,看她的脸蛋也是一片脏兮兮,便知她昨晚过得辛苦,这心疼都来不及呢,还怎会对她说教。
“玲珑姑娘,同你一道回来的那个男子是何人?”霍启一锐利的眼神在孟鹫的身上来回打量,他低声的在白玲珑的耳边问道。
“哦,他呀,他也是被陈飞龙掳到山寨去的,他叫做孟鹫。”孟鹫正在跟白琋言交谈,似乎是没有注意到他们几个人的目光如今都在他的身上。白玲珑粗略的同萧展珩等人说了说昨夜她在飞龙寨的事情,“大师姐,孟鹫说那个陈飞龙干得是卖人的勾当,这太可恶了,我们一定回去给他一点教训,教他以后不能再害人。”白玲珑说着便想起了昨夜孟鹫跟她说的话,这便摇了摇白郁芳的手臂,同她说道。
“不必了,你三师兄昨晚就把他们飞龙寨给铲平了,那陈飞龙怕是以后也不敢作威作福了。”白郁芳举手理了理白玲珑凌乱的额前发,同她说起了昨夜白琋言怒拆飞龙寨的事情,白玲珑边听边鼓掌拍手叫好,等到白琋言过来了,她便朝白琋言举起了大拇指,表情满满是对白琋言的赞扬和自豪。
“你慢点吃,别噎着了。”饿了一天一夜,终于见到热食了,白玲珑自然是顾不上烫便是一顿狼吞虎咽,白郁芳一边给白玲珑的碗里布菜,一边柔声的嘱咐着她。“大师姐,孟鹫昨夜被毒蛇咬了,虽然我已经清理过了他的伤口,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麻烦你去给他看看吧。”白玲珑吸溜的吸入了一箸面条,看到那长长细细的面条便想起了孟鹫手背上的伤,这便央求白郁芳去给他瞧瞧。
“好好好,等他吃完了东西我便去给他看看。”白郁芳自是知道白玲珑便是这么一个热心肠的人,便连声的应允着,只是她说话时眼角的余光却不由自主的偷偷觑向了萧展珩,果然,他的脸色似乎是不怎么好看。
从昨日白玲珑失踪后,萧展珩便没了别的心思,满门的心思都在寻白玲珑上,他的一举一动她是都看在了眼里,他担忧得茶饭不思,紧皱的眉头没有一刻舒展过,好不容易寻回了白玲珑,她非但没同他说过二句,还总是将那孟鹫挂在嘴边,怎能不伤萧展珩的心呢。
“殿下,孟鹫他也要上京去,他能不能同我们一起上路呀?”白玲珑一通扫荡,桌上的小菜热汤便悉数进了她的肚子里,白玲珑在饭间曾经有几次想要开口,但觉得时机不对,这便就将要说的话给咽了回去,眼下饭也吃完了,马上又要启程了,她这才终于开了口。
“不妥,那孟鹫不过跟你有过一面之缘,怎能随便让他同我们一起上路,万一他是敌人派来的细作,那殿下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萧展珩还未说话,霍启一便已经开口拒绝了。白郁芳虽然没有做声,但也是点头附和着霍启一的话,他的忧虑也不无道理。
“他……”白玲珑虽然是想替孟鹫平反,但他们两人也的确只是有过一面之缘,她对他尚不了解,即便是有心想要替他说话,也实在是有口难辩。
“无妨,既然是顺道,那便遂了玲珑的意思,让那孟鹫同我们一起上京罢。”萧展珩看着白玲珑,她的心思单纯话都写在了脸上,他若是不让孟鹫同他们一道上京,便显得他心胸狭隘了一些。
更何况,那个孟鹫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