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鸨母,我家少爷要在这等着晴仙姑娘,有劳你差人给备些热水来,我家少爷好洗漱。”晚膳过后,白玲珑寻思着萧展珩疲惫了一天,洗漱洗漱也该休息了,说来也是巧了,她才刚出了门便见了刚才招呼他们的鸨母正在他们房间的门前晃悠,她笑脸迎了上去,对她说道。
“公……子,不知你家少爷是晴仙哪位恩客呀?老身似乎从来未曾见过你们二位。”那鸨母上下打量了白玲珑一番,喊她公子时,那音调有些阴阳怪气,对于她的话是只字不闻,只管问她想知道的。
“我家公子……哎,实不相瞒,鸨母,其实我家公子并未光顾过晴仙姑娘,我家公子是望郡城王员外家的少爷,他对晴仙姑娘倾慕已久,这次慕名来见其实是瞒着我家老爷夫人偷偷来的,若是被他们发现了,那可就不得了了,所以呀,还是有劳鸨母行行好帮帮忙,许了我家少爷的一片痴心罢。”鸨母阅历丰富,白玲珑寻思着她大概是看出了些什么端倪,否则不会有此一问。但为了有瓦遮头,这也只好继续撒谎骗骗她,白玲珑说罢便拉起了她那双粗糙的双手,塞了些赏钱放在她的掌心中。幸亏她平时有同五师姐一块儿看些戏文,才可以用这样的桥段来蒙混过关。
鸨母看了她一眼又低头看了手中的赏钱一眼,当即露出了一个会心的笑容,笑道:“公子放心,既然王少爷痴心一片,老身自是要帮忙的,待晴仙姑娘身子一好,老身便带她来给王少爷请安。”
“那就先谢过鸨母了,那备热水的事……”白玲珑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便又将话题引回了最初。“公子放心,老身这便差人去准备。”鸨母的笑容倒是灿烂,将白玲珑给予她的赏钱藏在了腰间后,应了一声后便退下了。这世间呐,果然还是有钱能使鬼推磨,白玲珑掂了掂腰间的钱袋子,不免在心中感慨道。
既然这鸨母已经答应了她的要求,白玲珑这便转身回房耐心的候着,等了约莫盏茶功夫,鸨母便差了两个龟奴将两个大木桶抬进了他们的房间里。
白玲珑看着这两大木桶的热水,不由得暗暗赞叹道这鸨母倒是识趣的很,大抵是看出了她是女扮男装,这才吩咐人抬了两桶热水来罢。只是……白玲珑面露难色的偷偷觑了一眼萧展珩,又看了一眼房间内的布置,虽说有尚有一扇能够稍作遮掩的屏风,但……要她在男子面前宽衣解带,她真是做不到。
“殿下,你先沐浴罢,我在门口候着,有何吩咐你喊我便是。”白玲珑搀扶着萧展珩行到木桶旁,这便脚底抹油准备退下了。可就在她转身准备离开之际,萧展珩却拉住了她,道:“不必了,玲珑,你坐那便是。”萧展珩倒是不拘小节,让她坐到一旁便是。
“殿下,我还是……”白玲珑一脸的为难,虽说他不介意她在此处,可她却觉得不自在,纵然她是一个正人女子,但这么做好像也不是很好吧。
“怎么,难道你非要本王摇响那应铃你才肯坐下?”白玲珑也实在是辩不过萧展珩,况且在这种地方,她一个女儿家也的确不好乱走,这便也只得乖乖的认了,顺从着萧展珩,在房间里找了一处地方坐下,背对着他,反正,她不看他便是了。
两人不再说话,房间内是出奇的安静,白玲珑闭着眼睛摒除杂念正要静心打坐,却在听到水声那一刻彻底破功。撩动的水声,她本该一丝杂念全无的大脑忽然闪过了雷雨交加的那一夜,本应该是血淋淋一片的画面,她的大脑却饶是自动屏蔽了那斑驳的血迹,有的只是萧展珩那匀称的上身,坏了,都怪五师姐的那些戏文,让她在这时候浮想联翩!
这若是搁在关内,她此刻大抵会因为走火入魔而毙命了罢。
“玲珑,你也快些沐浴,然后歇下罢。”等待的过程既漫长又让人觉得心痒痒,白玲珑的思绪天马行空胡乱飘着,居然没有留神,萧展珩在何时已经沐浴完毕了。
“咳,殿下,我,我就不洗了罢。”听到声音的白玲珑愣愣的回过头,她的目光在萧展珩与那装有热水的大木桶只见来回转换,光是想想那画面,她便觉得面红耳燥,只好婉言拒绝道。
“既然备好了热水,为何不洗,难道玲珑你是觉得本王会偷窥么。”萧展珩的话听着让人感觉甚是微妙,明明委屈的人是她,却让她产生出了是她委屈了他的感觉。
白玲珑偷偷觑了他数眼,似乎与他相识以来,她便在他这讨不到半点便宜,这回还是得顺了他的意,她扭扭捏捏的行到了另外一个装着热水的大木桶前。东摸西摸磨蹭了许久,迟迟没有宽衣解带,很是不放心的白玲珑又一次偷偷回头觑了萧展珩数眼,他已经躺在了床榻上,整个身子都背对着她,似乎是她太小人之心了。
白玲珑寻思着萧展珩这一路来对她也尚算不薄,即便两人同床共枕,他亦未曾做过任何出格的事情,她应对他的人品有些信任才是,在内心一番斗争过后,白玲珑终于是说服了自己,动手解着衣裳,光着身子浸到了木桶中去。
桶里漂浮着些许鲜花的花瓣儿,想来大概是怡香院伺候客人的一套功夫,这热水温度适中怡人,倒是让人卸下不少肩上的疲劳,虽然这热水浴让人感觉舒适,但白玲珑却不敢贪欢,她在再三确定萧展珩是依旧背对着她后,她便站了起身,火速穿上了衣裳。萧展珩兴许是已经睡着了,白玲珑便不敢发出太大的动静,将灯吹熄后,便蹑手蹑脚的翻身上了床。
这房间里的熏香倒是耐燃,那香味至今依旧浓郁,这香怎闻都不似安眠香,闻得人一丝睡意也没有反倒是越发的精神,这时,萧展珩翻了一个身,正对着白玲珑侧卧着。白玲珑平躺着,只是侧头看向了他,他今夜睡得倒是安稳。
这一路来与他同床共枕这么多回了,白玲珑已不是第一次看见他的睡颜了,今夜却觉得新鲜,她的目光迟迟没有在他的脸上移开。萧展珩这一眉一眼长得甚是好看,嘴唇的线条流畅像是天边的云朵,只是不知是否像那天边的云朵般柔软,真叫人好奇。
“殿下?”白玲珑细细的喊了他一声,他并没做声也没有任何反应,大概是睡熟了。有见及此,白玲珑不由得露出了一个得逞的笑容,手指偷偷的伸向了他,她的食指的指腹触在了他那片看着很是柔软的唇上,果然是很柔软。
五师姐时常会看着戏本子傻笑,白玲珑有几回好奇,便看了看她看得傻笑的段落,那文中正写道:那将军的大手一把搂在了那女扮男装的相府小姐腰上,将她紧紧的锁在了自己的怀里,狠狠的吻住了那相府小姐的樱桃小嘴……
吻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白玲珑本不好奇,可今夜不知为何见萧展珩这般,竟有一种压抑不住想要跃跃欲试的冲动。他若是醒着,她倒不好意思,可他这般深睡,真是惹人犯罪。白玲珑正在犹豫间,她的身体却比大脑要诚实许多,仰着头便偷偷朝他凑了过去。
那感觉,温温的,柔柔的,软软的,她的心跳得飞快。
“玲珑……”不知是否她的动静太大,惊醒了萧展珩,他一个翻身便将她压在了身下,耳边是他的柔声缠绵,听得人身子一片酥麻。这是做坏事被当场抓包了,白玲珑惊得一语不发,只是呆呆的看着忽然睁眼的萧展珩。
他、他怎么……
萧展珩忽然俯下了头,吻住了她的双唇,他灵敏如游龙般的舌头撬开了她紧闭的双唇,与她缠绵交织。白玲珑的胸膛内有如千军万马在奔腾般,响彻天际。那滋味似糖,那滋味似蜜,那滋味是蜜饯儿,让人难以忘怀,让人忍不住回味。
如梦如幻,实在是让人分不清自己此刻到底是置身在现实还是置身在梦中,白玲珑木讷的睁着眼睛,她的双手僵硬的不知该往何处放,她的鼻间尽是萧展珩身上那股好闻的味道,她像是做了一场春光无限的美梦。
“殿下,玲珑是在做梦么?”待到萧展珩好不容易将她的两片嘴唇放开,贪婪的呼吸着空气的白玲珑却忍不住向萧展珩求解道。
“你说呢?”萧展珩宠溺的用食指刮了刮白玲珑的鼻尖,
“是、不是、我也分不清楚了……”白玲珑只觉得自己的脑袋昏昏沉沉的,这一定是在梦里,否则萧展珩的声音怎会如此的温柔。白玲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夫子曾经跟他们说过,想分辨是不是做梦,看看自己有没有痛觉便知晓了。白玲珑也不知自己是怎想的,她忽然张嘴一口咬在了萧展珩的肩膀上,他的表情似乎没有太大的变化,那么也就是说他没有痛觉?那么也就是说她这是在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