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那怎么有只猪啊!”白玲珑被萧展琎抓住了一只手,她脑筋转得飞快,这便忙地使出了一计声东击西,指着另一个方向惊呼道,这换做是旁人,或许会是一个不错的招数,可白玲珑忘记了,萧展琎可是带兵的奇才,这样粗劣的计谋怎么可能糊弄得了他,所以萧展琎还是没有将白玲珑放开,白玲珑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没良心,你把本王的脸给划花了,你说罢,该怎么赔偿?”萧展琎如果不是一个王爷,白玲珑觉得他也还蛮有做无赖的天赋,这不是碰瓷么,这不过是一道小小的刮痕,怎么在他的口中,就变成了划花这样严重的罪行了呢,再说了,他又不是一个姑娘家,大老爷们的,多一条小小的划痕,怎么了?
“我刚刚明明跟你说了,划伤了我不负责任的。”白玲珑寻思着谁还不是个无赖呢,就许他瑄王殿下放火,不准她百姓点灯了么。“本王可是听得清楚,你方才是说,你千万不要乱动,划伤了我不负责的。本王可没有动,动得人是你,你还要砌词狡辩么?”萧展琎一字一词有如在痛痛的打着白玲珑的脸,这能怪她么,如果不是厨房大婶那一嗓子,她会被吓得手抖么?这是意外,大家都不想的。
“那你想怎么样?”白玲珑沉着一张脸,她算是听明白了,反正萧展琎今日怎么也要在她这捞到一点好处便是了,反正她钱没有,命一条,要便拿去罢。
“嗯,我还没有想好,待我想好了要什么赔偿,我再同你说,你只要记着你欠本王一个赔偿便是了。”萧展琎牙尖嘴利的,待她妥协了他却又畏畏缩缩的,反正也是个空口欠条,白玲珑自然是不会有什么异议,可萧展琎却在这时,将尾指伸到了她的面前,白玲珑皱了皱眉头,不会罢,这瑄王殿下今年贵庚了,怎么还跟个三岁小孩一般?
“我白玲珑这个人,最守信用了,反正答应了你,就一定不会失信于你。”白玲珑有些无奈,但还是将自己的尾指也朝萧展琎那伸了过去,两人拉了一个钩,这个口头欠条总算是盖章认证了。
是夜。
白玲珑以休息为借口,早早便回了房间,吹灯歇息,黑暗中她坐在床上闭目养神,正在等着林琅如约而至。白玲珑虽是闭着眼睛,大脑却是一刻也没停止过思考,萧展琎身上的毒她一定要解,可要如何解,她还需要思考。宫里头不知有否她要用药材,若是没有,待她修书回去玄清山,再让师父带过来,一来一回颇费时日,就算萧展琎能等,那个想杀他的人也未必能忍。
她本想告诉萧展琎他被人下毒谋害之事,可她仔细一想,那个侍卫潜伏在他的身边一定有很长一段时间了,虽然他已经死了,可谁知道这瑄王府里头还有没有他的同伙,想要萧展琎这些年来日夜被人在暗处监视,她便觉得生气,他都已经这样了,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他呢?白玲珑猛地睁开了眼睛,她忽然想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或许,萧展琎正是因为被人毒害才会变成这样。
就算远在玄清不成威胁的萧展珩在上京途中也遭到了残暴的刺杀,就足以证明幕后黑手是个暴戾嗜血之人,他不会放过任何有可能对他造成威胁的人,同时,白玲珑看得出来,他又是个心理变/态的人,他有着与常人不同的嗜好,萧展琎便是一个证明,他明明可以让他痛快的死,可他却要慢慢地折磨他,到死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此一遭。
这个人太可怕了,白玲珑感到一阵恶寒,忽然,窗口处传来一声细微的动静,她侧头往那里看去,不一会儿,林琅便从窗户外面翻了进来。为了不被人发现,白玲珑没有点灯,就着朦胧的月色,她朝林琅点了点头,辛亏他没有顶着那张死人脸来,否则此刻她甭提心里会有多不舒服,她或许会忍不住,吐了林琅一身。
“玲珑姑娘,你可是从瑄王的药渣里头发现了什么不妥?”林琅走到白玲珑的面前,毫不含糊直接便进入了正题。白玲珑点了点头,压低自己的声音道:“是,我在他的药里头发现了无骨草,这是一味来自外域的毒药,在我们中原应当是没有的。这无骨草的毒性不算猛烈,可若是长期服用,它便会慢慢吞噬人的骨头,始初只会让人觉得双腿无力,待毒性随着血液走遍了全身,人的骨头便会被它吞噬得干净,最后便成一具像蛇皮般的无骨尸体。”这无骨草中原虽然没有,可玄清山却有,师父用他来炼软骨粉,因为药量不多,只会让人觉得失去一时的力气,待药效过了便会恢复,并不会像萧展琎一般,连走路的力气都丧失了。如此看来,萧展琎不知不觉中应当服下了不少的无骨草,唯一感到庆幸的是,这无骨草的味道巨臭,他们只能少量多次,否则绝对会被萧展琎发现,他现在只是双腿无力,时而瞌睡,还不到无法挽救的地步。
“那我现在有什么可以做的?”林琅闻言不禁有些震惊,他忽然有些庆幸,那日看着白玲珑迷路他没有出手帮她,此番若不是多得她误打误撞来到了瑄王府,这萧展琎怕是要死得不明不白。林琅忽然也有些明白了为什么萧展珩要让白玲珑继续留在瑄王府里头,只有她留下,萧展琎才能活命。
“无骨草的毒性并不是无解,只是萧展琎服了这么多年,要解便要费上一段时日,如何获得这么大剂量的药材便是一件不简单的事情,更何况,若是我们在瑄王府里头炼药,势必会惊动那个人,我实在是怕他会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动手杀了萧展琎,以免奸计败露。”白玲珑叹了一口气,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只是没有万全的办法。
林琅闻言也陷入了一阵沉默之中,白玲珑分析得条条是道,他本以为药材不够他可以去太医院偷,可仔细一想,那人能用外域才有的无骨草毒害萧展琎,便一定知道该如何去解无骨草的毒,一旦太医院将遗失药材的事情张扬开去,势必便要怀疑到瑄王府的头上,我明敌暗,到时候他们来个一不做二不休,他们便全然要折在瑄王府这处了,如此想想,他们好像陷入到了一个困境当中。
“我们在宫里头先不要轻举妄动,萧展琎每日要喝的药,我会想办法解决掉,你去同殿下说一声,让他派人到不同的药店采购一批我所需要的药草来,为了避人耳目,你让他顺道买一些强身健体的草药,如此混淆,至少能够蒙混几次。”人是一定要救的,就算冒着生命危险,白玲珑也是要救的。
“还有,我待会会修书一封,你一定要找一个信得过的人,将那封信亲手交到我三师兄手里,让我三师兄回去玄清找师父,我总觉得,事情并不是我们现在想得那么简单。”无骨草的事情给了白玲珑一个启示,师父在未隐退前也曾混迹过江湖,有些事情,该请他老人家出山,便该毫不犹豫的出手,师父总说姜是老的辣,这回呀,就该让他露两手让她见识见识了。
“好,我马上去办。眼下风口浪尖,我们在外人跟前不宜有过多的接触,你若是有事要寻我,便让厨娘给你煮一碗酒酿丸子,我便会寻个机会来找你。”林琅点了点头,本准备翻墙走了,又折了回来,同白玲珑定下了一个暗号,白玲珑点了点头,这便目送着林琅矫健的身姿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中。
白玲珑抬头看着撩人的月色,师父那时同她说让她下山好好历练一番,她本以为护送萧展珩上京便是历练了,可如今看来,她真是太天真了,这历练呀,怕是现在才是真正的开始,之前的那些,不过是老天爷同她玩过家家,让她热一下身罢了。
翌日,天才亮,白玲珑便从床上坐了起来,正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白玲珑入宫这段时间,也没怎么锻炼手脚,这以后是免不了一番恶斗了,为了避免发生像那日夜里的事情,白玲珑决定,出去比划比划,别让功夫生疏了才是。
幸亏萧展琎不喜欢府里太多下人,空旷的院子任她跑上跑下的好不惬意,可白玲珑忘了一件事情,这乐极总是要生悲的,她那一脚踢去的石头,本应是落在树上,然后落下来几片叶子,美哉美哉,可也不知道是她的脚抽了风还是石头不听使唤,那本该飞向树的石头却飞到了墙外去,只听见一阵刺耳的声音,悲剧便酿成了。
“谁,谁扔的石头,出来!”墙外有人尖声锐叫道。白玲珑咽了咽口水,寻思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左右她也不知道是谁踢的,不如她便厚着脸皮当作无事发生罢。
“白玲珑!我知道是你!你出来!”可那人接下来喊的一句,便让白玲珑彻底的放弃了肇事逃逸的念头,只见她借着树身发力,几下便攀到了树上,她倚在树干上,居高临下瞧着那气呼呼喊她名字的宫娥。她本寻思着若是砸到了人,便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去给人道个歉算了,可当她看清底下那一幕时,不禁傻了眼了,我的天,她怕是惹上了不小的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