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展珩也不推托,只见他淡然地朝赛仁看了一眼,赛仁便恭谨上前,从孟昭鹫的手里接过了那颗所谓的神药,只见他移了一步,又退回到孟昭鹫的面前,似有困惑的看着孟昭鹫,问道:“太子殿下,不知您可知这颗神药是由哪几种药材研制而成的?”
“这个嘛,本太子也不太清楚,大概是由些熊胆,人参,千年雪莲之类的名贵药材罢。”孟昭鹫假装稍稍思索了片刻,这便随口胡诌了些名贵的药材糊弄着赛仁,反正就是不能跟他说实话,这颗所谓的神药,不过是他差李磊司用牛屎捏的。
“哎呀,那可真是好险小人先问了一声,殿下他如今服得药药性恰恰是同熊胆相克,这颗神药,殿下是消受不了,万万不能服啊。”赛仁故作一脸的震惊,好像他说得还真是那么一回事。白玲珑亦学医,虽然不知道萧展珩平日里服得是什么药,可药性若是相克却不是闹着玩的,萧展珩身子本来就弱,这若是两者在他的体内发生冲突,那可还了得。
“那就不要了,还给你。”白玲珑将赛仁手里的布囊还到了孟昭鹫的手里,孟昭鹫见自己一计落空,不免气得有些牙痒痒,可碍于白玲珑在这里,他又不能发作,只得皮笑肉不笑的笑着,看着萧展珩投来那看似挑衅的目光,他真的想当场撕破他的脸皮,让白玲珑看看,骗她的不仅是他一个人,她最在意的那位,骗得她才是最深的。
“皇叔,既然玲珑是侄儿从玄清带到宫里来的,那便还是让侄儿照顾她罢,不劳你费心了。”萧展珩抬了抬眼,萧文朗还未走,见他的目光一直落在白玲珑的身上,便知他还未死心,这便如是同他‘讲道理’道。
萧文朗虽然不知白玲珑的真实身份,但他也知道,当初吕惠妃是从王爷府萧展珩的身边将白玲珑接到宫里头来的,于情于理,她也确实是萧展珩的人。他若是想要她,便只能去同衡忠说,若没有衡忠的同意,他的确没有名目将白玲珑强留在自己的身边。萧文朗敛了敛脸色,神情又恢复了往日那般老成,朝萧展珩点了点头,这便领着自己的宫娥小厮离开了。
“殿下,玲珑扶你回去休息罢。”白玲珑的心思自然是不会放在萧文朗的身上,她同孟昭鹫这个骗子也没有什么好说的,见大家伙都散得差不多了,她这便也准备扶着萧展珩离开了。萧展珩看了孟昭鹫一眼,这便也就默允着白玲珑的意思,由得她搀扶着他离开启欢殿。
“太子殿下,你同这个姑娘到底是什么关系呀?”李磊司跟在孟昭鹫身边已经这么多年了,就算不能完完全全的揣摩到少主子的心思,但也算是他肚子里的半条蛔虫了,见他对白玲珑这般,他自然会察觉到什么,难道说,少主如此抗拒同涟苘公主的婚事,便是因为这个玲珑姑娘么?
“李磊司,你觉得有什么办法,能让她成为我的太子妃呢?”孟昭鹫对白玲珑的感情有些特殊,他自己也说不准,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白玲珑的。他只知道,在他绝食的那几天,脑海里想得不是些什么馋人的美食,而是这个古灵精怪的白玲珑。他无法忘记同白玲珑的第一次相见,两人皆是被人五花大绑地扔在了地牢中,别的姑娘醒过来就只会哭哭啼啼满脸惊慌,但她,却异常的冷静沉着,居然一眼便发现了他。
随后他带着别的村民一同逃离了飞龙寨,他不幸被毒蛇咬伤了,以为自己命不久矣,她却在紧急关头救下了他,在她不顾一切为自己吸出毒液的时候,他内心的震撼实在是无法用言语解释,他想过她是不是傻,他跟她不过是萍水相逢,她却愿冒着生命危险来救他,说实话,如果被毒蛇咬了的人是她的话,他未必肯冒险救她。而让他难忘的是,她给他吃的那个野果子,他当时的确是觉得那个野果子酸到牙根去了,可过后每每想起那时,他只觉得甜,那野果子的酸劲儿,他是怎么也记不起来了。
白玲珑同萧展珩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不清楚,孟昭鹫只觉得,若是先遇到白玲珑的人是他,或许便没有萧展珩什么事了。只是做人,不能如此轻言放弃,虽然他是失了先机,可他却不会就这样放弃。他看得出来,白玲珑在感情方面甚是好骗,萧展珩能将她骗到自己的身边,那他也能将她骗到自己身边,只是他若是将白玲珑骗到手了,便绝不会再让别人骗走她。
孟昭鹫是域境的太子殿下,孟天銮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将来必是由他继承大统,那衡忠自然是不能亏待了他,所有的一切都以最高的规格礼待着,衡忠给孟昭鹫安排了宫殿暂住,可孟昭鹫偏偏喜欢作客在那畅安宫,只说他更喜欢那里,反正畅安宫这么大,他同萧展珩同住便是了。
这若是换作平时,衡忠一定会很是提防着萧展珩,可这一遭,衡忠却是欢喜,因为他知道,孟昭鹫是冲着白玲珑去的,同萧展珩无甚关系,只是有一件事,同萧展珩又有莫大的关系。衡忠同吕惠妃商量过一事,白玲玲是萧展珩府上的人,若是他们想将白玲珑送给孟昭鹫作一个顺水人情,那便要先得萧展珩的同意,这种事情,衡忠自然是不会自己出面,他便把这件事交给了吕惠妃。
白玲珑不知道自己成了众人争夺的一块肥肉,她在畅安宫待得快乐,浑然不知,危险正在朝她逐步逼近。
这日,吕惠妃特意派了自己近身的宫娥到瑄王府把白郁芳请到了兴安宫。听隐藏在畅安宫里头的眼线说,白玲珑管她喊做大师姐,显然,两人是同门。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吕惠妃寻思着,要想解决衡忠交给自己的难题,便要先从白玲珑身边的人下手。
白郁芳在宫里头也待了一些时间,往日都待在瑄王府里头给萧展琎煎药针灸,鲜少有人记得她的存在,这番吕惠妃特意派人来邀请她到兴安宫做客,她多少有些受宠若惊。那时她尚在王爷府时,常常想着白玲珑在她的手上,不知会受到什么对待,可见白玲珑如今这般,便知道她在吕惠妃手上没有吃到苦头,这对吕惠妃的敌意,便也就消除了大半。
“白郁芳见过惠妃娘娘。”白郁芳跟着宫娥,来到了吕惠妃的跟前,见了她便恭谨地行礼道。“玲珑那丫头长得标致,没想到郁芳你还更胜一筹呀,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儿。”吕惠妃的脸上又带着那亲厚的笑容,只见她朝白郁芳走了过去,十分亲热的牵起了她的手,如是夸奖道。
“惠妃娘娘谬赞了,郁芳不敢当。”这但凡见了白玲珑的,便没有夸奖自己的,白郁芳听了吕惠妃的话,不免羞涩的红了红脸。“来,快坐下罢,别站着了。”吕惠妃轻笑着,将白郁芳牵到一旁坐下,宫娥奉上香茶和糕点后,便退了出去。
吕惠妃出身低微,在宫里头这么些年,能够同后宫的其他妃嫔相处甚欢,还能哄得衡忠对自己言听计从,那自然是有自己的一套办法。畅安宫里头,遍布了她的眼线,白郁芳对霍启一的那些心思,她自然也是了然于心,她心里头对白郁芳也是有些同情的,奈何她的小师妹实在是风头太盛,以至于她在她的身边,就像是衬托红花的绿叶,实不出彩,不过她却是看准了,正是因为如此,白郁芳才能够为她所用。
“我听玲珑那丫头说,你们是在玄清同珩儿一块上京的,怎么这会儿你却到瑄王府去了,没待在珩儿身边呢?”宫里头遍布她的眼线,唯独是瑄王府,她的人混不进去。
“玲珑此前在宫里头伺候过瑄王殿下,这便让郁芳暂且代替她到瑄王府去。”白郁芳说着说了等于没说的废话,白玲珑可是千叮万嘱过,替萧展琎解毒的事情,谁都不能够透露,吕惠妃待她这么亲近热情,她不免有些怀疑,吕惠妃是想从她这里套出什么话来。
“琎儿自从受伤后脾气便变得古怪,你伺候在他身边,怕是也吃了不少的委屈。”白郁芳这防备吕惠妃不会看不出来,她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便也就没有再试探着她的口风,而是同她亲近的聊起了家常。只要是说着些无关紧要的话,白郁芳回答得倒也算热情。吕惠妃想起衡忠交于自己的任务,这便开口说道:“文朗这几日总缠着本宫,想要将玲珑那丫头纳做妾。”
白郁芳闻言心中不免一怔,她那瞬间错愕的表情被吕惠妃精准的捕捉到了眼里,只听她又继续说道:“只是那域境的太子殿下好像对玲珑那丫头也有那么点心思,这若是他开口向陛下讨,陛下必然会允给他。”“郁芳,依你看,玲珑那丫头是是喜欢文朗呢,还是喜欢那域境的太子殿下?”
“回娘娘,玲珑同璟王殿下亲近,此事……”白郁芳虽然没有明言,但意思却是很清楚了,白玲珑是萧展珩的人,他们想打她的主意,便要问过萧展珩的同意,只是萧展珩同意了,白玲珑未必会同意,就算白玲珑同意了,那也得师父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