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皇后娘娘请您到华安宫一聚。”这日,熹元皇后早早便派了宫娥来到了畅安宫,邀萧展珩到华安宫一聚。“玲珑,你随本王一道去罢。”萧展珩招来了白玲珑,邀了她一同前去华安宫,上回熹元皇后问到他的心上人,他寻思着,也该带白玲珑去给皇奶奶看看了。
“孙儿拜见皇奶奶。”白玲珑搀扶着萧展琎来到了熹元皇后的跟前,见萧展珩同她行礼,她也忙地同她行了一个大礼。“快起来罢,不必多礼了。”熹元皇后笑了笑,将萧展珩招了过来,让他在自己旁边的空位上坐了下来。
白玲珑站在萧展珩的身后,心里头好奇,免不了偷偷地用眼神打量熹元皇后。她记得知天下那老头曾同她说过熹元皇后的事情,她早年独得皇上的恩宠,膝下儿女无数,可老天爷却偏偏故意作弄她一般,给了她却又早早的都要了回去,滑胎无数不再说,那些好不容易拉扯大的比如永泰王,却又是英年早逝,而她的那些孙子们,更是病得病残得残,这熹元皇后说起来,当真是可苦命的人儿。
“你也坐下罢,别站着了,在我这,可不必拘礼。”熹元皇后看着白玲珑,她的脸上带着和睦的笑意,白玲珑的光荣事迹,她近日也恶补了不少,虽然她未见过白玲珑,可听着那悦耳的铃铛声,亦不难辨认。
“玲珑谢皇后娘娘圣恩。”白玲珑乖巧地应了一声,这便在萧展珩旁边的空位上坐了下来。她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熹元皇后为人淳朴,华安宫虽然是皇后的宫殿,却远不如兴安宫豪华气派,不过淳朴亦有淳朴的妙处,人置身其中,觉得心态平和很是舒服,不像在兴安宫那般压迫。
熹元皇后同萧展珩聊着家常,但她的目光却也是时时停在白玲珑的身上,这小姑娘长得十分讨喜,也不知为何,她明明同她是第一次见面,却有种相识已久,好像在哪见过似的熟络感,熹元皇后看着白玲珑,越看越是觉得神奇,她怎么觉得,白玲珑的相貌有几分像了那镇国将军府的夫人侯穗月呢?
“娘娘,药已经煎好了,咱们可是现在先服药?”这时,有宫娥奉着药茶走了进来,她才靠近,房间里便即时弥漫着一股苦涩的中药味。“现在服罢。”熹元皇后朝她招了招手,那宫娥便捧着药朝熹元皇后走了过去。
这再难喝的东西,喝久了喝多了也就习惯了,药汁已经由宫娥放凉至合饮的温度,熹元皇后将药碗挪到嘴边,皱着眉头几口便将一整碗药汁喝尽。萧展珩同白玲珑对视了一眼,熹元皇后眼下刚刚服过药,应当是要休息了,他们不便再继续打扰了。两人交换过了眼神,便由萧展珩开口道:“皇奶奶刚刚服药应当稍事休息为好,孙儿这便不打扰了,明日再过来同皇奶奶请安。”
熹元皇后本想同两人再多聊几句,可这药汁难喝,每回喝下都让她觉得昏昏沉沉的,身子疲乏不堪,也便不留两人了,她站了起身,本想陪着两人一块走到房门口,可她才站起身,便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她双脚一软,便往地下跌去,幸亏萧展珩眼明手快,及时将她给扶住了。
“皇奶奶,可是身体不适?要宣太医来否?”萧展珩搀扶着熹元皇后坐下,见她的脸色一阵苍白,不免得担心了起来,正准备吩咐宫娥去宣太医来,却被熹元皇后一句话给拦下了,“不必了,都是些老毛病,休息休息便好,你扶我回寝宫歇下罢。”熹元皇后摇了摇头,她的身子自然是自己最清楚,都是些老毛病了,若是宣来太医,太医一会儿又要给她开些这个药那个药,她这些年吃药都吃怕了,实在是不想再受这些罪了。
“好,展珩这便扶皇奶奶你回寝宫歇息。”萧展珩应了一声,虽然还是有些放心不下,但还是顺着熹元皇后的意,同白玲珑一起搀扶着熹元皇后回房。
“皇后娘娘,这花……”萧展珩将熹元皇后搀扶到了床上坐下,白玲珑的视线却被放在床头边上的一株红花给吸引了过去,这花同海棠花生得相似,花色殷红如血,花身还散发着一股诡异的幽香。白玲珑皱了皱眉,师父闲暇时也喜欢种花陶冶性情,她在玄清山里头也见了不少名花,熹元皇后这株花似海棠又非海棠,她好像在哪见过,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这花是彩儿多年前赠我的,极好养活,我很是喜欢。”熹元皇后听白玲珑问起她那株海棠花,便同她说起了来历,想起来,这株花也陪在她的身边好多年了,如同她的子女一般,这么些年来,也只有这株花能够陪她到最后了。
“玲珑,皇奶奶要休息了,你若是好奇此花,明日,我们再来请教皇奶奶。”萧展珩看了白玲珑一眼,朝她行了一个眼色,白玲珑会过意来,这便也不再继续追问什么了,而是乖巧的闭上了嘴。熹元皇后精神不佳,也便由得两人先行离开了。
“殿下,我们不回畅安宫么?”出了华安宫,白玲珑本以为萧展珩要回去了,可见他却朝着畅安宫的相反方向走着。她搀扶在他身边,细声地问道。“今日天气不错,你同本王到御花园里头赏赏花罢。”萧展珩道。
赏花?白玲珑饶是想不明白,萧展珩什么时候也学了吕惠妃的习惯,竟有了赏花这样无聊的兴致。只是她并没有说出口,而是安静地陪着萧展珩,往御花园处走去。这御花园白玲珑可以说是熟客了,什么地方的花儿开得漂亮,她倒是清楚,既然萧展珩说要赏花,她便也就带着萧展珩往花开得盛的地方去,只是秋天开得花儿不多,不知道那些花儿能否入得了萧展珩的眼。
“本王知道那边的花开得更盛。”萧展珩却没有让白玲珑引路,他拉了拉白玲珑的手,将她往御花园的一处角落拉去。白玲珑看了一眼四周,寻思着她竟不知此处的花儿开得更深。正当她迷惑之际,萧展珩忽然用劲,搂着她的腰便将她搂到了一个假山的山洞里头去。
白玲珑有些反应不及,那山洞的位置狭隘,她的上半身几乎都同萧展珩的上本身贴在一起,她只能勉强用双手撑在萧展珩的胸前,稳住自己的阵脚才不至于摔倒。
“玲珑,你可是发现了皇后宫里有何不妥?”萧展珩的声音很低,白玲珑勉强能够听清,她点了点头,可又摇了摇头,道:“也不知道算不算不妥,我就是觉得皇后娘娘寝宫里头的那株花很奇怪。”白玲珑的眉头微蹙着,她抬头看着萧展珩,这才明白他不过是借赏花为由,探听皇后娘娘的事情为真。只是,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要躲在这里头说。
“畅安宫里头都是他人的耳目,重要的事情决不能在那里说起。”萧展珩对白玲珑的小表情是了如指掌了,见她蹙眉便知她心里头想着什么,不等她问原由,他便先告知了她原因。白玲珑恍然大悟,便也随之压低了声音,问道:“那都是些谁的耳目?”白玲珑仰着脑袋看着萧展珩,她想起了被安插在萧展琎身边的人,不知那些在畅安宫的耳目是否那个处心积虑想要毒害萧展琎的人,若是有的话,萧展珩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
萧展珩摇了摇头,并没有说出具体的让白玲珑知晓,衡忠安插在他身边的人他早已知晓,可其中有些人,显然不是衡忠派来的,他曾派林琅去查去个清楚,可那个人谨慎得很,根本不同那些耳目有任何的接触,所以,他只知道畅安宫里头有不少耳目,却不知到底是何人将他们派来。
“殿下,我想去瑄王府看一看大师姐。”知道了畅安宫里头都是耳目,白玲珑的心情多少有些影响,她想去瑄王府看看萧展琎恢复的情况,顺道去问问大师姐,她在华安宫里头看到了那株奇怪的花会是什么东西。
“去罢,小心些。”萧展珩伸手为白玲珑路理了理耳边的碎发,两人一道出了御花园后,便分道扬镳了,一人回去畅安宫,一人去了瑄王府。
“玲珑姑娘,可算见着你回来了,你快去看看殿下罢,他最近心情很是不好,总是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瑄王府里头的宫娥见了白玲珑,便忙地迎了上来,在她的耳边细声的说道。
“好,我去看看他。”白玲珑点了点头,这便径直往萧展琎的房间走去。
萧展琎的房门紧闭着,白玲珑敲了敲门,说道:“殿下,没良心来看你了。”
萧展琎坐在轮椅上发着呆,忽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他紧握着拳头迟迟不敢转头去看,生怕是自己出现了幻觉空欢喜一场,良久,直到白玲珑又一次敲了门,“殿下,你睡着了么?”这次清清楚楚的听到了白玲珑的声音,萧展琎终于敢确认,是她来了,没良心,她还记得自己是没良心,他还以为她已经将在瑄王府里头的那些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