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瑶不再答,同大姜氏一起进了含元殿,这个时候的秀女们已经到了好几个,李明瑶给先到楚婕妤请个安后便坐在自己位置上,对向自己行礼的秀女们点头示意。
过了半个时辰,贤妃等人也都到齐了,唯有阮妃和公仪泽没有来,贤妃面子上有些不好看,却只能安抚下来大家,耐着性子去等。
公仪泽处理完折子才动身,他把手里最后一本搁在桌上,沉声问:“什么时候了?”
张显垂头答到:“皇上,含元殿里头的主子娘娘们都差不多齐了,就等着您呢。”
公仪泽点头,脱衣换了身平常的常服,他揉揉眉心,吩咐道:“走吧。”
途径惊鸿殿门口,就听见呜呜呜的哭声,张显脚步一停,上前问道:“哪个不开眼的奴才在此喧闹?惊了皇上的御驾,你可担待的起!”
那宫女眼哭的像只红眼睛兔子,双肩微微颤抖,头都不敢抬的跪在地上,往公仪泽的方向磕头:“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看着眼前的宫女,公仪泽平声:“行了,你也别吓唬她,抬起头来。”
那小宫女怯生生的抬头去看皇上,这一眼不要紧,公仪泽却觉得心头一软。
这宫女面容清秀白皙,瞧着便娇怜动人,惹人喜欢,这又是在阮妃宫门口,她的性子公仪泽也清楚,便放轻了声问:“你叫什么?可是做错了什么事?”
小宫女看公仪泽气宇不凡,面容生的极俊,却羞红了脸又低下了头:“皇上……奴婢名叫月奴,今日……今日替阮妃娘娘梳头的时候,扯痛了娘娘……”
听了这话,公仪泽皱眉轻轻敲起扶手,半晌说道:“就为这点事?”他沉吟片刻,盯着月奴看了片刻,张显察言观色,知道公仪泽看上了这宫女,开口顺水推舟道:“皇上,奴才瞧着月奴着实可怜……”
公仪泽轻笑一声:“月奴,上来跟朕一起去含元殿,你可愿意?”
月奴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公仪泽,湿漉漉的红眼睛像一只迷茫的鹿,公仪泽看着她的神情,亲自下了御辇对她伸出手,温声道:“你可愿意?”
张显看看皇上,又看看月奴,心里都替这两个人着急,尤其是月奴,这么好的事,她还犹豫?他什么时候见过皇上对一个萍水相逢的女人上心的。
月奴心里如同石头砸进了平静的湖水,激起了一圈圈的波纹,她伸出有些粗糙的手放在公仪泽的手心里,被他抓住带上了御辇。
这是她做梦也不敢想的事,九五至尊的皇上会对她伸出手,她更不敢想,她竟然能坐上她只敢远远往过去的御辇,她恍惚的看向自己身边的男人,如今好像还活在梦里。
月奴的余光扫到了惊鸿殿,才浑身一颤,从梦中惊醒。阮妃娘娘……她若是知道了……下场她简直不敢想。
正巧了,这个时候精心打扮过的阮妃从殿内出来,看见御辇上坐着的月奴时,明白过来的阮妃气的额上青筋都露了出来,她冷笑着走上前,发间的步摇叮咚作响,可在月奴听来却像是催命一般。
她情不自禁的抓住了公仪泽的衣角,感受到了的公仪泽瞧出了阮妃凌人的气势,有些不悦的开口:“张显还道含元殿内的妃嫔都到齐了,紫筠竟比朕还晚。”
公仪泽身上华贵的月牙色常服衬的他丰仪翩翩,袖中骨节分明的大手抓住了月奴不安的柔荑,他喉头轻动:“若是不愿去,朕大可让你在宫里歇着,免得败兴。”
今日阮妃盛装出席,一身雍容华贵,头上一对东珠鸾凤簪尤为瞩目,可她如今却觉得,这恩赐如同是一场笑话!
阮妃咬牙给公仪泽行礼,放软了声儿道:“皇上……您今日,今日怎么对紫筠这样凶?紫筠不是有意迟来的……”
晚霞落在惊鸿殿门口,暖意也没能盖住公仪泽一笑中的凉薄,他淡声道:“行了,朕今日带走你一个梳头娘子,明日让张显给你再挑两个送来。”
阮妃檀口轻启,眼里都是不甘,她广袖中的拳头握的死死的,看着公仪泽带着月奴扬长而去。
待人一走远,阮妃狠狠的甩了身边的淑馨一巴掌,歇斯底里道:“是谁让她在门口呆着的?这下本宫的脸往哪儿放?本宫告诉你们,以后谁若是再敢背着本宫勾引皇上,本宫第一个废了她!”
她的胸口剧烈的上下起伏着,费力的调整着呼吸,眼神全是阴霾的上了辇。
含元殿里人彻底齐了,阮妃到的时候,见识了月奴后看向她的目光也是齐刷刷的,阮妃在形色各异的眼神中,镇定的走向自己的位置,看着台上跟公仪泽同坐的月奴,巴不得现在就把她扒皮抽筋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