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9 试探
琴清2018-04-15 02:123,241

  说来云锦也是有眼力见的,当下便看出自家主子不高兴,她这一出全是摸了老虎屁股了,只是她心里也有怨气,肚子里怀着龙种的人,怎么连一点硬气都没有?

  她低着头,满腹的不忿和委屈,只听一边的苏贵人对锦婵说道:“本主管教下人不当,你可要跟珍婕妤替本主赔个罪。”

  锦婵似笑非笑,嘴角一勾道:“苏小主说得好轻巧,您的宫女这样口无遮拦,怎么,奴婢刚刚好言好语来问您的话,怎么就成撵人了?”

  她缓了缓续道:“祸从口出的道理,云锦可是不懂?”

  远处的李明瑶似是看出来这边出了什么岔子,手中的一把玉柄团扇往眼上面一遮,眉眼很淡的走过来,不轻不重的询了一句:“锦婵?”

  苏贵人心里突突直跳,话说出口也带了些微颤:“妾身的下人说了句不中听的,还请嫔主宽恕。”

  李明瑶却没那么好性子,她凤眼一凛,极淡的说:“方才听苏贵人好似声儿有些抖,恩?”

  云锦这心里一慌,不由得把头埋的更低,苏贵人绣拳不由得捏的紧紧的,勉强笑了笑说道:“嫔主……是不是听错了……?”

  李明瑶牵强的勾着唇角,如画的面目上恍若蒙了满天飞雪,看的苏贵人心里一阵寒意。

  只听李明瑶清清冷冷,说道:“从来只觉得苏贵人娴静,殊不知这纵容下人的毛病确实是一点都没有长进。”

  她往苏贵人身后扫了一眼,淡声:“记得上回有个颇为凌厉的丫头,叫琼英?怎么如今还换了个不如她的?”

  说起琼英,苏贵人情不自禁的放大了瞳孔,她不由自主的认为,这就是李明瑶在挑衅,一个嫔主怎么会记得她身边一个一面之缘的小宫女?

  若非是做了什么,又怎么会记得这么清楚。

  上回跟姝美人还有李明瑶相见的时候太过让她心里不愉快,这下又被刁难,苏贵人本就孕中焦虑多思,经过今日交锋,心里的怨气也渐渐生起。

  她还是一个怀着皇嗣的妃嫔,李明瑶敢这么毫不顾忌的针对她,若不是早就打算,这让她如何相信?

  她强行往下压了压火气,还算镇定的说道:“嫔主想让妾身去别处妾身去,妾身的宫女多话,妾身给您认错,只是您何苦这般咄咄逼人?”

  苏贵人眼中氤氲了朦胧雾气,几乎就要凝成泪水:“前一阵妾身的宫女琼英横死,妾身折腾了一夜,想来早已传遍了各个角落,您一定要这样戳人伤口么?”

  对于琼英死的消息李明瑶是完全不知道,只是这话她觉得可笑。

  此时锦婵也都听不下去了,皱眉说道:“小主这话说的可是过了?”

  未等锦婵说下去,李明瑶已经上前挪了一步,眉眼含讽:“本嫔堂堂一个婕妤位竟还要记着你小小一个宫女的死活不成?”

  “未免可笑了些。”

  苏贵人眸子里的泪到底是没忍住,吧嗒吧嗒的掉下来,委屈极了的说:“您是婕妤位,妾不过是个贵人,是这样没错,您是李家的嫡女,想做什么易如反掌,妾身认了。”

  “啪”,猝不及防的一巴掌,将苏贵人打的有些不知所措。

  她不可置信的看向一旁动手的,正是锦婵。

  宫女未经主子允许,擅自打了嫔妃的脸可是重罪,尤其是打脸更是极端的侮辱,她禁不住气的胸腔起起伏伏,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愤怒。

  从小到大,她何时这样狼狈过?难道是李家的嫡女便可以这样无法无天,仗势欺人了么?

  李明瑶对这一掌,虽说是意料之外,却也在清理之中,苏贵人愚昧不自知,话里话外好似在埋怨她“仗势欺人”,是这么个道理。

  她没做过的事情,竟然要李家来背这个骂名?锦婵做得好,她很满意。

  不知道为什么,看向苏贵人红肿了的脸,李明瑶心里的沉闷好像破开了一丝,心里头也轻快了不少。

  许是因为苏贵人肚子里的孩子?还是因为今日对公仪泽的怨气,这么一打苏贵人,不知怎么好像打在公仪泽脸上似的。

  这样想想便更轻松了,李明瑶不是蠢人,公仪泽本就是要为这天下而活的,他后宫的人会越来越多,宠的越来越多,她是在心底奢望过他的爱的,只是其实她也一直知道,公仪泽对她或许有喜欢,有纵容,有不同,均是有她家室的原因而已。

  这几日他对她太好了,所以李明瑶几乎要忘记,公仪泽本就不是她的,她若是像一个妒妇一般,总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那还是蠢了些。

  心里头再酸也压着,这便是为妃之道。

  杏花春雨内,公仪泽止了通传抬步往里进,正看见贤妃倚在榻上面色不大好的样子,一边的照青喂她服药,冷不丁的见是皇上来了,贤妃眼里闪过惊喜和慌乱,赶紧下去行礼道:“臣妾给皇上请安。”

  公仪泽淡淡一笑,虚扶了一把说道:“病了?”然后同贤妃一起往主位上坐去,观她面色是有些倦容,又不见瀛儿,便听贤妃说:“这几日臣妾总是觉得胃口不好,没什么精神,估计是天太烦闷,劳皇上挂念。”

  自上次公仪泽归来之日,瀛儿在万壑清风一闹他就对贤妃有些生疑,贤妃从来都很聪慧,或者说对于自己的野心掩饰的很好。虽说他一直对这个充耳不闻,毕竟后宫中的女人,没有野心也便活不下去。

  错就错在,那天她想打探的却是公仪泽。

  她不该对公仪泽的私事感兴趣。他喜欢的向来都是有自知之明且识实务的女人,贤妃跟了他这几年,大大小小的事,事无巨细都处理的很好,只是她不该将手伸的太长。

  照青早已将药撤了下去,而是换上了一杯清茶,公仪泽掀盖喝了一口后,淡淡道:“怎么不见瀛儿?自打上回瀛儿闹了万壑清风,朕也没得空见她。”

  说起那天瀛儿去闹的事情,本就脸色不大好的贤妃面上终于有些绷不住,她迅速敛了失态,说道:“瀛儿这几日有些贪睡,加上三伏天还没过去,精神也不大好,给她喝了些消暑的酸梅汤,睡了。”

  “虞容。”

  贤妃十分惊讶的抬头往公仪泽面上去看,恰好坠进一双深不可测的眼瞳。

  公仪泽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叫过她的闺名,她自己几乎都要忘了,自己本名是叫温虞容。

  从前在府里的时候,下人们都叫她温侧妃,到了宫里,又叫贤妃,若不是今日公仪泽再唤她闺名,她也不会发现,从前的自己,竟然会在心里如此陌生。

  恍如隔世。

  她有些不知所措,莫名的会红了脸,只听公仪泽说道:“朕记得好久没有这样叫你了,只有一开始你嫁进府里的头一年才这样唤过你。”

  他清冷的面上出现几分怀念,说道:“日子过的太快,是不是朕疏忽你了。”

  未等贤妃感动,公仪泽又道:“朕还记得,幼时的你是以才气动京城,一首策赋惊才绝艳,竟忘了你不过是个才及笈的女子。也是那年,你嫁给朕,这么多年过去了,卿卿似乎变了。”

  这一句变了,在贤妃心里掀起惊涛骇浪,她面上不动声色的问道:“容儿哪里变了?是不是老了,难看了……”

  她素手抚上面颊,慢慢问道。

  公仪泽却不搭,修长的手指沉沉的在桌子上敲了几下,说道:“将瀛儿抱来吧,朕瞧瞧她便走。”

  贤妃的唇色似乎更白了一分,还是笑着说:“好。”

  映红去抱大公主了,贤妃就这样同公仪泽相对无言,贤妃的确聪慧,她怎能不知道公仪泽是在试探什么,可怜她刚刚还以为公仪泽会说什么温柔缱绻,也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

  变了,她在这样的环境下如何不变?还怎么固守初心,一首《策赋》成就了她,又何尝不是埋没了她?

  她温家将门,出了一个才气过人的女子,父亲大人非但不觉得欣喜,反而觉得无用。

  她嫁入皇家,勾心斗角,若非心智过人,她难道能靠着吟诗作对过活么。

  这些都是她一个人的苦,没人能替她,所以这些恩宠也都是她应得的。

  怀疑又如何?她早就看清了,她只要地位,要权利。什么宠爱,她早就不想了。

  大公主懵懵懂懂的揉了揉眼睛,被映红抱在怀里走过来,一看见公仪泽正坐在主位上,眼睛立马亮起来,挣扎着就要跳下去。

  她一路小跑的往前面走,欢欢喜喜的给公仪泽行礼道:“瀛儿给父皇请安!”

  公仪泽轻轻一笑,冲大公主招手:“瀛儿,来。”

  瀛儿直接跑过去坐上公仪泽的膝头,乖巧的说:“父皇和瀛儿一起用午膳吧,瀛儿好久没有跟父皇一起吃饭了。”

  公仪泽只是点点头,揉揉她的小脑袋说道:“都依你。”

  贤妃就在一边一直看着瀛儿在公仪泽怀里撒娇,不知不觉中午到了,膳房那边的人消息很是及时,道道菜都是公主和皇上爱吃的,但是贤妃身子不爽利,前前后后没有动过几次筷。

继续阅读:080 贤妃有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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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凰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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