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厅里,一首低沉舒缓的钢琴曲正在上演,明明是那么舒缓人心的音律,硬上把谢梵羽整个人拉扯得支离破碎。五年前,一样的地方,一样的旋律……
谢梵羽一抹苦笑挂在嘴角,白玲珑还真是会选地方。
可惜这笑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地隐没了下去。谢梵羽定定地坐在咖啡厅选配的米黄色的凳椅上,丝毫没发现自己已经引得周围的Lady频频的注视。与其说是谢梵羽冷酷刚毅的外表让人着迷,倒不说是男人浑然天成的魅力所散发的荷尔蒙,让人挪不开视线。
白玲珑赶到的时候,见到谢梵羽不禁一怔。
经过五年的沉淀,谢梵羽看上去就是一个成功有为的男士,绅士,成熟,也更有魄力,让人折服。虽然时常会从业内杂志上看到他的照片,但现在终于看到他,却让白玲珑以为早已沉寂的感情猛地挣脱了桎梏,肆意生长。
她立马发现周围对谢梵羽垂涎的目光,白玲珑雌性的虚荣心立马得到满足,轻拢了刚刚从高级沙龙里做出来的头发,在一众羡慕的目光下,身姿款款地走到了谢梵羽面前:“梵羽。”
十分软绵,十分亲昵的口气让谢梵羽轻微皱起了眉,这种厌恶感是由内而外产生的,谢梵羽惊诧这种情感的转变,不过光速般就被他掩饰了下去。
“坐,喝点什么?”
疏离的语气让白玲珑一僵,也是,他们已经不是当年了。
想到这,白玲珑心中释怀了不少,一双画着精致眼妆的眼睛,温柔似水地望着谢梵羽:“都行。”
谢梵羽招来了服务员,点了一杯美式和一杯带着Double奶泡的蓝山咖啡。
“没想到,你还记得我的喜好。”
谢梵羽没有回答,喝了一口服务生刚刚送上来的咖啡。
白玲珑立马换了一个话题:“这几年,你过得还好嘛?”
这种虚伪的客套真的让谢梵羽想起身就走,他还真的没想到,一晚上的踌躇辗转,等到了真的见面,之前的一切幻想全如阳光下的冰淇淋,化作了一滩水。
早知道这样,昨晚就应该吃两片安眠药,谢梵羽一边想着一边点头:“还好,你呢?”
谢梵羽明明也是出于礼貌的的回问一句,可是白玲珑的表情明显雀跃了起来,而转眼间,她似乎又想到什么,突然换上了一副可怜的姿态,似留恋,似期待地看了一眼谢梵羽:“梵羽,其实我过得不是很好。”
谢梵羽一愣,这个回答他倒是没想到。他突然很想质问,你为了前途抛弃了我,你怎么还会过得不好。
不过这句话要是问了出来,他就不是自己了。
谢梵羽抬起头仔细打量了对面的白玲珑,大牌傍身,珠宝环绕,一张被彩妆描绘出的精致脸蛋,甚至比十八、九的小姑娘还要青春艳丽几分。这样也叫过得不好?谢梵羽在心里呲笑。
“他对你不好?”谢梵羽顺着她的需求问出。
白玲珑深情地望向谢梵羽,里面的爱恋呼之欲出。他对上她的目光,俩人曾经美好的画面排山倒海的袭来,让谢梵羽的心一阵一阵的抽疼。
看来,也不是什么感觉都没有。至少这份感情,无论什么时候都能让自己感到窒息。谢梵羽轻轻撇过了头。
这个回避的举动,在白玲珑的眼里,认定了谢梵羽根本没有忘记过她,甚至认为,他如今也还是爱她的。
有了这个认知,白玲珑大受鼓舞,只不过表面依旧为自己打造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我跟他结婚后,其实并不幸福。除了刚结婚的那一个月还算是甜蜜,后来……争吵简直成了家常便饭,吵来吵去也不外乎女人两个字。可是吵到最后,外面的女人该有还是有了。后来,我也吵累了,心也死了,甚至都有了想跟他离婚的想法。婆家可能也看出了我这个想法,于是给了我HSL的管理权。也不知道是觉得对不起我,还是为了安抚我。反正,我一直为之努力的东西,就这样到了手,我都不知道这算不算因祸得福了。不过等真正得到了,除了刚开始有些激动,也就是那么回事了。”
谢梵羽一直倾听,却发现心中的钝痛轻了很多,原来这五年的时光还是治愈了他的伤口,尤其是在再见,他竟一眼识破她的演技。白玲珑,再也不是当初他爱的那个白玲珑了。
白玲珑低头轻抿了一口咖啡,抬头看着谢梵羽,又酝酿了许久,才道:“梵羽,现在我才真正的知道,自己想要的东西是什么。”
“我吗?”
白玲珑一愣,表情也慌乱起来。
“我说笑的,你别紧张。其实我今天约你见面,是因为公事。”
白玲珑其实很想继续刚才的话题,可是很明显她已经失去的最佳的时机,只好顺着谢梵羽的问题,回问:“什么公事?”
谢梵羽直奔主题:“我希望BYT与HSL能够在海外市场上各不干涉和拆台。毕竟我们都是泰国企业,平白让别人看了笑话。”
白玲珑一口答应:“我同意你的话,我已经在努力说服我的管理层了,让他们不要再做这样的举动。其实,你今天约我见面,我也想到了是因为最近HSL在抢BYT的单的事,不过,你有没有想过,HSL为什么能屡屡得手?也许,你BYT里出了内奸,梵羽,我希望你重视起来。”
“我会的,谢谢白女士。”谢梵羽站起身,明显是要离开的意思。
白玲珑心中失望,却也只能跟着站了起来。
谢梵羽送白玲珑上了洪家的车,就烦闷地去了酒吧,喝了两杯酒,忽然手机响了,屏幕上闪烁着岳然的名字。
此时此刻,看到这个名字,谢梵羽的内心是震撼无比的,兴奋却有些怯懦,但还是毫不犹豫地按了接听键。
“喂?”岳然含糊不清的声音传来,谢梵羽一愣。
对面的岳然又是一串:“喂喂喂?”地催促着,他听着对面传来劝酒的对话,皱起了眉头,有些气恼:“你在喝酒?你酒精过敏还敢喝酒,不想活了吗?你现在在哪?”
对面的岳然正吐得烂七八糟,好像也听出来了声音是谁,立马强装镇定地回答着:“哦,没喝啊,总经理,我在度假村啊。嗯……我的手机没电了,先不说了啊,拜拜。”
还拜拜?
谢梵羽明显听出岳然喝得舌头都大了,强忍着怒气回拨岳然的地那话,对面却显示已关机。
真是反了天了,醉成那个样子,竟然还想继续喝。是想去医院洗胃吗?
谢梵羽立马给齐森打了电话,电话一通,谢梵羽立马质问:“岳然现在在哪?”
齐森有些发懵:“今天是和游游网的签约仪式,岳然在酒会上陪客户喝酒啊!怎么啦?”
谢梵羽揉了揉发痛的额头,吩咐着:“如果她喝了香槟,请你马上联系救护直升机送岳然去马累的医院。”
“啊?岳然喝得挺好的啊,叫医疗救援干什么啊,谢总,你没事吧。”
谢梵羽真想把齐森拽过来暴打一顿,可惜他做不到,只好对着电话一通怒吼:“岳然对香槟过敏,庆功酒宴少不了香槟,如果她出现生命危险,你能负责?马上叫医疗救援,还有,立刻将岳然调离销售部。”
齐森彻底懵了:“那调哪去啊?”
“管家部!”谢梵羽说完,就把手机一挂,猛喝了一口烈酒,这才觉得差点儿被这俩人气死的自己,稍微活了过来。
不过,岳然为什么要给自己打电话呢?他下意识的滑开自己的手机通话记录,犹如被闪电击中,自己不知何时给她拨了电话,而岳然这通,是回过来的……
谢梵羽沉思着,他心里明白,但是又不想去明白,只好烦闷地一杯一杯的猛灌酒。
收到谢梵羽强行命令的齐森也很是郁闷。岳然可是他很看好的销售苗子,如今却说送走就送走,齐森怎么想是怎么不愿。但是总经理都发话了,他又怎么能不听。齐森叹了一口气,扭身就去找岳然,结果发现岳然已经陷入了昏迷,周围慌乱成一团。
齐森连忙拨打了120,把已经昏迷的岳然送去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