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可不知道秦家在燕城又开了个秘密会议，而且，他的确没看出秦书城的深谋远虑，这个人，杨帆不认为他是一个简单的人，但想不到能不简单到那种地步。
他现在很为难，有了看门老头的帮助，姓黄的行动很坚决。
一道通往地下的通道，老头手里有钥匙，在制冰厂的其余人不知所踪的情况下，他是唯一知道那个一旦严打的时候所有的犯罪设备都往那里藏的地下密室的人。
信息上的部队称，必然会促使姓黄的顺利得手。
从姓黄的从容不迫的安排上，杨帆看出了一点端倪，这个姓黄的，手里一定绝非那么一点安排，不逼着这个城府深的家伙把所有的底牌亮出来，他是不会真心实意配合警方行动的。
必须要留下一两个人，把今天的情况汇报给祁国重。
敌人内讧起来，我们才有见缝插针的机会。
无辜？
康家或许有无辜的人，但今天在场的这些人，有哪一个是无辜的？
他们都该死，可以没有任何负担地把他们的价值利用到最大化。
怎么办？去后院提醒一两个人？
那可不行。
杨帆认为，他现在是站在上帝视角关注着这个制冰厂里的所有人的，甚至是稍微关注到整个津门的局势的。
总体上，祁国重那帮人占据绝对的优势，姓黄的就算帮助康正仑把康家的武装力量掌握在手里，那也是实力不对称的现状，他必须在偏向姓黄的和康家的前提下造成敌人的内讧。
不能冒头，但必须提醒祁国重这里并不是康家或者警方引发了爆炸，办法有很多，可杨帆现在手里并没有多余的人手，而且，他必须不让祁国重察觉是有人在帮他。
怎么办？
杨帆看着几辆车，心里有了主意。
姓黄的必然想好了爆炸之后怎么向祁国重解释他能及时带着三个人逃离危险的借口，杨帆暂时想不到，大概，跟着祁国重太久的姓黄的利用祁国重的性格设计好了说辞吧，既然他有那个信心，那就随便他去。
既然是要逃跑，他们四个人就不可能开走所有的车辆。
车上可以做一些手脚，只需要让祁国重起疑心，而又不至于看透姓黄的在当内鬼，那也不是很难办的事情。
在几辆车上留下了一点痕迹，杨帆趁着没被发现，很快离开了制冰厂，在通往市区的路上，他安心地等待着。
凌晨四点多，一声剧烈的爆炸，把整个津门都惊动了。
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在津门市中心都能听得到，何况这可是凌晨！
爆炸声过后，墙都震塌了一角的制冰厂里，那辆破损的加长林肯飞快地闯了出来。
他们居然没有在爆炸前逃跑？
杨帆吃了一惊。
车到眼前，杨帆一跃而上，鼻端是苦涩的味道，那是烈性炸药爆炸的结果，杨帆并没有担心，他运气很好，恰好听到车里姓黄的后怕不已的感叹。
“要不是那间房子是新修的，地下密室又正好抵消了不少震荡波，我们谁都别想跑掉。”他感叹道，“原本想的是提前偷偷离开，有了密室，玩了个冒险的，可没想到差点把我们所有人都搭进去，太凶险了！”
爆炸使得防弹林肯都有些变形了，但还好，还能跑。
车里，康正仑也后怕不已，道：“富贵险中求，命比富贵更重要，风险自然要大的多。不过，这还不算凶险，接下来，恐怕我们才要真正面临危险了，祁国重疑心很重，小黄，你能骗得过他？”
姓黄的很自信，笑道：“完全没问题，有了密室，我甚至都不用继续用原本设计好的台词，他去看过现场，自然就会明白。康老，接下来，恐怕制冰厂会成为警方重点监控的地方，有没有必要暗示警方，让他们随时注意抓祁国重的人？”
“不用，那会让祁国重更加怀疑。”经历了这次爆炸，康正仑对姓黄的完全相信了，沉声道，“接下来，你们要经受祁国重的重重考验，只能靠你们自己了。另外，我会想办法把康家的武装叫回去，自己手里有枪杆子，腰杆子就硬，只要你们自己安全，我们不是没有办法对付祁国重。”
几声咳嗽，看门老头道：“我去报警吧。”
车里沉默了片刻。
“理由是什么？”姓黄的起了疑心。
老头苦笑：“如果当时我也恰好在你们的房子里，那就太成问题了，我可以说是出门去上厕所，也可以说当时正在床底下取东西，所以才躲过了爆炸，只要我自己不说，没有人会怀疑到我一个老头身上。”
康正仑道：“这样也好，到了市里，想办法找个安全的地方你去住下，天亮之后，你直接去找重案大队，那边的人水泼不进，祁国重收买不了，你到那会最安全。”
随后，康正仑道：“目的达到之后，我会让康家的人想办法给你送去一笔钱，这是康家欠你的。”
老头虽然被祁国重的人留下了，可参与到这件事里来，他的危险可想而知，为了让他得到自己应该得到的奖励，他应该有一点奖励。
“好吧。”老头似乎对此并不动心。
车顶的杨帆心里一动，他心中有一个感觉，这老头，该不会是警方的卧底吧？
这时，从车里传来的一句话，让杨帆彻底笃定这个老头八成是警方的卧底。
只听姓黄的既惶恐，又愤恨地骂道：“制冰厂的人，我说怎么一个都找不到了，原来他们在后院烧烤，本质上就是为了防止被我们看到制冰厂那些罪犯的尸体——虽然那些都是些该死的人，可……”
不用多问，杨帆已经明白了，原来在制冰厂参与“制冰”的那些罪犯，他们全被祁国重那边的人杀死了。
这种情况下，如果没有强大的组织帮助，看门老头也跑不掉。
而在津门，还有谁能比警方更有实力为这个老头提供保护呢？他真的是卧底，只是，康正仑难道就没看出来吗？
他为什么没问老头为什么能从枪口下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