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撒腿就往门外跑!
不料想,秦雨竟一把拉住杨帆,怒道:“你没洗手!”
是,是啊,是没洗手,怎么了?
秦雨冲进洗手间,剧烈地干呕起来,恶心地道:“你用拉过别人的手碰我……你太恶心了,你出去!”
这有问题吗?
杨帆完全不明白了,到底是什么精神洁癖才能让她这样?
不过,这时候没工夫想这些了,杨帆必须先去找到老陈头才行。
秦雨紧跟着冲了出来,道:“我也要去,什么人这么无聊,跟他过不去?”
以秦家的权势,要照顾老陈头肯定没问题,而且,作为秦雨的母亲比较亲的娘家侄子,老陈头能过的日子比现在完全可以舒坦的多。
可他不喜欢。
守着这么大一块地,老陈头赚点钱就盖房子,别人说他是包租公,可租客们知道,老陈头真是这座城市里能掏心掏肺对年轻人好的为数不多的好心人。
老陈头很在意钱,因为没有钱就没法盖更多的房子,没法让更多的小年轻在这座城市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每个月的房租,谁都别想拖延,也就是杨帆这几个月欠过,有正经工作的,哪一个不每个月第一天就主动找老陈头交房租?
做人要有良心。
可就这么一个人,现在被打了。
半个多小时后,在一个并不偏僻的巷子口,杨帆找到捂着额头,手里拿着一块砖头,狠狠地骂着一个魂不附体的小青年的老陈头,杨帆差点暴走。
老陈头额头那一下,并不是钝器砸的,是利器砍的,一条五厘米多长的口子,横着,血已经快模糊了老陈头的眼睛了。
“老爷子?”杨帆迅速冲过去,二话没说,一脚踹翻跪着磕头的那个小年轻,拉开老陈头的手,仔细检查一下,松了口气,“还好,老爷子,这小子动的手?”
“不是他。”老陈头摇摇头,不过,一看那小子又爬起来,扯住领口就是一巴掌,骂道,“做人没良心那是你的事,但你不能祸害人,人家小丫头也是爹妈生的,你小子不珍惜就算了,还要吊着人家,你说你算个什么东西!?这要搁我年轻那会,你小子现在已经成躺下的木乃伊了知道不知道?”
杨帆和秦雨完全糊涂了,这到底怎么回事?
杨帆扯着那小子的领口,一把推在槐树上,喝道:“说,到底怎么回事?”
那家伙只是哭,杨帆照肚子就是一拳,喝道:“给你半分钟,不说清楚我们马上叫警察来。”
那小子又跪了,痛哭流涕的把事情一说,杨帆还没动怒,秦雨抄起一根木棍当头一下,抽的那小子又趴下磕头。
原来,老陈头比较关照年轻人,可也要分是什么人。
这小子就是老陈头很厌恶的那种。
燕城有个工业园区,这小子在里面当管理者,工资不少,可他只能带着女朋友到老陈头这来寻租,因为这小子好讲排场,经常去夜店酒吧,还要穿体面的衣服。那女孩忍受了两年,现在不想忍了,跟这男的提出分手,老陈头当时正好在场,就对这小子说,再不改正,他这不给这种人出租了。
女孩搬到了另外的房间,这间房被老陈头收回了,说是收回,其实还给了那小子半个月的时间让他搬走,也是为了考察一下这小子嘴上信誓旦旦地说再不潇洒了,要好好过日子的话到底算不算真的。
结果让老陈头很失望,一怒之下,在这小子找女孩要钱的时候,老陈头打电话报警了,这小子怀恨在心,找了几个小混混,趁着老陈头今晚回去的晚,在巷子口把老陈头打了。
那家伙本来没出面,可他忍不住得意,眼看老陈头昏迷不醒,就让那几个小混混先去吃饭的地方等他,他自己跑回来要满足一下变态的满足感,要往老陈头身上撒尿。
老陈头本来就没有昏迷,他知道自己打不过几个年轻人,所以额头上被刺,他就假装昏迷了,看着那帮人走远了,正要起来,正好这小子回来,这下什么事都明白了,气不过的老陈头抄起砖头就跟这小子玩命,这小子吓坏了,还没来得及反抗,杨帆就来了。
听到前因后果,杨帆心里有些悲哀,问老陈头:“那女孩就没出来?”
这巷子里的楼也都是老陈头的,里头住满了人,外头那么大的响动,居然没有人出来看一眼?
老陈头叹道:“这片地方我打算拆迁,这里就没有人啊,本来我打算过来看看,正好有个小伙白天刚搬到别的地方,我得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落下,这不,这帮家伙打听到了,知道我的习惯,就在这等着我呢。”
那还行,没太冷老头的心,好人难当,不能让老头流血又流泪。
杨帆道:“走,咱们去诊所,顺便把这小子送到派出所去,买凶伤人,判他几年,这种人留在社会上就是人渣!”
老陈头苦笑一声,摆摆手道:“算了,这小子家里就他一个独苗苗,进去了他家里咋办?让他走吧,以后不要再来找人家丫头了,你让他走吧。”
这怎么行?
老陈头梗着脖子道:“我也是当父母的人,不看这小子的情面,我得想着人家的父母。再说,我不能让人家说是个阴险的人,放他走!”
秦雨欲言又止,老陈头道:“你就别跟我讲道理了,我这个人跟人讲了一辈子道理,老了才发现,情分有时候比道理更重要。我这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你让他走吧。”
杨帆想了一下,拿出手机,给这小子拍了几张照片,又打开录像,喝道:“把刚才说的再重复一遍!”
那小子还有点抗拒,杨帆捏着他的胳膊一拉,两只胳膊都脱臼,这疼痛,这种好吃好穿的人哪能受得了,哭着又重复了一遍。
杨帆向秦雨使了眼色,秦雨会意,道:“我们先去医院。”
老陈头不放心地叮嘱:“小杨子,别为难他,不值当,记着啊?!”
不为难他可以,但做错了事,该承担的后果总要承担,杨帆不想放任这种人逍遥自在下去。
“我自有办法,你快跟秦雨去医院,小心伤口感染。”杨帆拖着那小子往远处走,欠揍者不挨揍,天理难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