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错了，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饶……”大奔一走远，那小子又哭起来，哆哆嗦嗦靠着墙，两条胳膊耷拉着，一个劲向杨帆求饶。
杨帆微微笑了起来。
嘎嘣几下，把这小子脱臼的地方接好，杨帆拿出一包烟，指着路边的马路牙子说：“坐下，我们聊聊。”
什，什么意思？
“其实，我很想让你身败名裂的。”点上一根烟，杨帆抽了一口，把廉价的半包烟又放回口袋，打开了话头。
那小子又想跪。
这种软骨头，报复起来其实最变态，就跟他自己说的一样，找人打老陈头，还想在老陈头脸上撒尿，这种人的心里藏着的是长期被别人看不起的深深自卑，自卑变成垃圾，腐蚀着这种人的灵魂，使他不但亦步亦趋地追逐着光鲜亮丽的外表，还会让这种人人性逐步崩塌，最终成为社会的负面能量。
当年的二鬼子比鬼子更惨无人道，也是这样的道理，这种人，一旦有一点权势，他们会千百倍地破坏一切健康运行的社会秩序，只有那样，他们心里的垃圾才能得到更多的黑能量。
杨帆淡淡道：“但老爷子说不想跟你计较，那我也不会把你一棍子打死。记住了，以后千万别让我看到你，好吗？”
“我发誓，我马上离开燕城，再也不回来！”那小子狂喜。
杨帆微笑道：“但你的保证并不足以让我信服，这样吧，我们玩个游戏，很简单，找到你找的那几个人，要么你打他们，要么他们打你，我希望的是你能用狠狠教训这帮人的方式告诉我你已经改邪归正了，你觉着呢？”
那家伙眼底闪过狂喜的神色，好啊，找弟兄们去，看不弄死你小子。
下一刻，这家伙魂不附体。
杨帆随手在脚下的马路牙子上一拍，很轻描淡写的一下，不知用了多少年，已经变得跟石头没有什么区别的水泥板瞬间成了粉末。
把烟头丢在水泥粉末里，杨帆轻笑道：“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我永远不会你说的任何一个字，我会一直提醒我，这个世界上又多了这么一个让我找到机会就必须一巴掌拍成肉泥的人渣，你说，你会不会给我这个机会？”
那小子沉默了很久，站起来立马走。
跟几个酒肉朋友打一架也没什么，反正离开燕城就是了。
这辈子再也不想见到这个人了，要被他得到机会，一巴掌拍下来，是个人都知道自己即将是什么样子。
他可没活够呢。
城中村外，四面都是烧烤摊子，这会儿正是生意红火的时候，天气不是很冷，正是吃烤串的最好时间，好像很多人都想趁着入冬之前的最后的季节，把烤串一次性吃了够。
大呼小叫的烧烤摊里，有一家“兄弟缘”，没有多少人在这家烧烤摊吃烧烤，但他们的气氛很热闹，十三四个光着膀子，只穿着黑色坎肩，露出肩膀上的鸽子血纹身，吆五喝六地正在喝酒划拳。
这是所有烧烤摊都不愿意招惹的一家烧烤店，这也是一群没有人愿意招惹的人。
“他们是兄弟会的。”那小子站在远处指着这群人对杨帆说。
杨帆皱皱眉，他在国外听过的形形色色的黑帮太多了，从大名鼎鼎的黑手党到西伯利亚三两个人就能起个黑帮名字的混混，没有一个是杨帆不厌恶的。
国内好这种拉帮结派的人，尤其年轻人。
杨帆始终坚持认为年轻人就应该工作，这才是为自己负责。
一天到晚拉着一帮人招摇过市，以为没有人敢惹他们，这种人，被杨帆视为社会的蛀虫，他从心底看不起这种人。
“那是个什么组织？”杨帆注视着那帮人，头也没回。
他想给这个人报复的机会，那样就可以不用担心老陈头生气，直接干掉这种人渣了。
可他高看了对方，那小子没有那个能力，显然，现在也不敢想怎么报复，他怕杨帆干掉他。
从这个人的眼睛里很能轻而易举地看到他的淡漠，那是看着一个人，尤其一个让他特别讨厌的人，就跟看一块生肉没什么区别的淡漠，这家伙绝对是个狠角色。
“他们很厉害。”那小子有些自嘲，“我想加入他们，可人家根本看不上。听说他们老大在燕城很有实力，这些人到底是干嘛的，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他们老大很低调，这家烧烤摊就是他发家致富的起点，我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个团伙不做欺行霸市的事情，但燕城的地下规矩，他们说了算，据说，他们老大有三十多个情妇……”
“我需要听这些吗？”杨帆看了那小子一眼。
打了个哆嗦，那小子连忙讪讪笑道：“是，是，您是大人物，当然不可能看得上这种小角色。我说，我说正事。我听说，这个团伙比较热衷于给别人解决矛盾，不过，他们解决矛盾的方法恐怕就不是什么能拿得出来说的事情了，我只知道一个，最近有人找到他们，说要教训一个什么公司的管理，听说还是高管，挺漂亮的一个女人，不知道什么原因竟被这些人盯上了……”
杨帆浓眉一扬，好巧，怎么感觉这么耳熟？
“知道是什么公司的吗？”杨帆平静地看着那小子，如果能打听到到底怎么回事当然好，但很显然，这小子不会知道那么多，恐怕只知道一个大概，要是能知道一点有用的就更好了。
果不其然，那小子摇摇头，很谨慎地组织措辞，说道：“我不知道，他们也不可能跟我说这些，而且，我认识的那几个人，只是这个兄弟会在这片的几个小混混，根本算不上大人物，他们也不可能清楚这些，按照他们的规矩，只有交待让他们去办具体的事情的时候，他们才会知道要干什么。”
这是一个有相当组织结构的团伙啊。
杨帆微微点头，正要再次问的时候，只听那小子又说了一句：“不过，现在他们不叫兄弟会了，听说他们要改成‘半城会’，意思就是半个燕城都要听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