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晓莉吃惊从长椅上站了起来，忐忑着，既狂喜，又不安，惴惴问道：“那，那不合适吧？怎么能绕过你？”
一方面是怕杨帆在试探她，一方面，她很紧张，龙翎雪这三个字给她的压力太大了。
当然，如果真的能跟龙翎雪对话，她是极其愿意的。
“没什么不合适的，既然决定回到我们这边来，当然不能太小气了，何况，或许你的胆子还可以再大一些。”杨帆想了一下才说，“这样，我电话号码你记住，我们约定一个联系密码，你要是有事情要找我，给我发信息。如果感觉到有危险，就通过联系密码发出求救信号——一定要提前发出，不要等到危险出现才求救，活着，才能创造更大的价值！”
刘晓莉万千感慨，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收编，成为不用再躲藏在黑暗地带的老鼠，虽然前途还很渺茫，但她有了一种以前从未有过的希望。
人性，这是她感受到的最大的满足感，这种满足感，让她甚至有一种不讲条件就跟杨帆合作的冲动。
“而且，我需要去一趟津门，如今的津门那么热闹，不让他们乱起来，怎么对得住津门永远是我国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这个事实？”杨帆笑道。
刘晓莉略微沉吟一下，毅然决然地道：“我帮你。”
嗯？
“不要忘了，我本来就是津门人，不说已经有一定社会地位的一些朋友同学，就是家里的三姑六婆，那也是一支不容忽略的力量。”沉吟着，刘晓莉建议，“定下去津门的时间，我来给你安排，想秘密到津门，惊动的人越少越好，我来提供这个渠道！另外，你需要什么，我现在就可以让他们先帮忙安排一下。”
说着，她补充说明：“如果需要人脉关系，我也可以帮忙提前安排一下。”
这是意想不到的收获啊！
杨帆仔细想了很久，暂时没有想到应该准备什么，索性道：“这样吧，你晚上安排出时间，等我电话，我陪龙翎雪过去找你，到时候，看她还有什么建议，我现在没有什么头绪，除了跟康家接触上，再没有别的更好的想法。”
“好，我回去就先考虑这件事，”说完，刘晓莉笑道，“看来，回去之后我又要拿你想问我的事情打掩护了。”
这很好。
“小心安全。”上车后，杨帆叮嘱道，“另外，你是公司的老板，利用这个身份给自己先拉拢一些手下，培养自己的心腹，只要对方必须让你当诚远公司的老板，他们就不敢公然跟你撕破脸。”
刘晓莉傲然笑道：“那当然，在诚远公司，我是不可替代的，有些事情，他们换人就等于断掉这个公司的线，只不过，呃，怎么说呢，你知道旧社会的军队里有个政训处吗？”
明白了。
不管刘晓莉培养什么样的手下，所谓的特派员都会往里头掺沙子，得不偿失。
“我想想办法，看能不能通过别的方式给你提供一点安全保护吧。”杨帆开车后，看了两眼假装无意从车旁走过的两个人。
刘晓莉早就发现他们了，车上瞬间变脸，扭过头看着另一边，脸上有一种很矛盾的表情，似乎既害怕，又解恨。
这很附和她回去的说辞，杨帆没有得到想要的问题的答案，刘晓莉虽然怕，但也一定会很解气，她表演的很好。
车开出去后，到了路上，刘晓莉才说：“没有别的办法，任何一个进公司的人，他们都会刨根问底地审查，只要是有问题的，一定不会留下，如果我非要留下，只能害了我们的人。”
杨帆道：“不一定非得是传统意义上的保护，回头我请市局想想办法，以发现你的某个问题的理由，派人在公司进行调查，这样一来，那些特派员或许还得为了保护你，千方百计地为你提供安全，当然，也有可能会舍弃你，你要有思想准备。”
刘晓莉一直到下车前才考虑清楚，综合考虑各种利弊，她只说了一个字：“好。”
看来，对自己，她很有信心。
对她自己的地位，她也很自信。
下车后，刘晓莉扬长而去，杨帆也没停留，驱车直奔市局。
在旁人看来，这完全是两个对对方很有意见的人。
接下来，就看刘晓莉怎么表演了。
杨帆脑子里一直再琢磨刘晓莉告诉他的那些情报，虽然只是只字片语的几句话，但用处很大，杨帆不得不从自己的角度，以自己知道的一些事实去琢磨那几句话。
康家被人控制了，这一点看来是不容置疑的了，对方也要通过剪除自己身边的帮手来达到让自己孤身作战的战术目标，这也是肯定的。
“没想到，我居然有那么重要。”杨帆自嘲，心里却清楚，接下来，秦雨，明月，丹妮，她们的安全工作只能更重要，决不能忽视。
还有一点，通过只字片语，杨帆还得到了一点刘晓莉想不到，也不敢想的推断。
对手对明月下毒手，恐怕不仅仅只是恐吓，他们是来真的了。
“内鬼作祟，外敌猖狂，看起来，还真有点来势汹汹的样子。”杨帆低笑一声，心里有不为人知的凝重。
对手多面出击，本身的疯狂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恐怕他们的力量的确已经庞大到了让他们膨胀的地步了，要是对手没有自以为能跟阳光相抗衡的地步，他们是不会暴露自己的黑暗有多浓的。
就在这时，龙翎雪的电话打了过来。
“人在哪？”龙翎雪简简单单地说明打电话的意图，“手头的事情先放一放，我们准备一下，下午去一趟钱家集。”
再探钱家集？
杨帆没有过多惊讶，他不认为自己是知道一切的bug，龙翎雪既然做出这个决定，就有她的道理，或许，她觉着再探钱家集的意义比做别的工作更重要，那就按照她的想法来。
一个做事乾纲独断的人，只能成孤家寡人，杨帆不以为自己的脑子和能力都能达到刚愎自用的自以为是的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