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面无表情，他在看着窗外的白云，天空并不孤寂，但杨帆的心里却空荡荡的，这种不受自己掌控的局面，实在让他难受的很。
“如果我的队伍还在……”想到这里，杨帆猛然摇摇头，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他现在也不是在单打独斗，再想那些没有用的事情已经没有意义了。
戚楚楚从后面过来，看看杨帆，欲言又止。
“那老头怎么样？”杨帆问道。
换个思路，也算是休息一下。
戚楚楚长长叹了口气，道：“他醒了。”
杨帆一喜，继而纳闷，既然那老头已经行了，戚楚楚还这么唉声叹气的，她又遇到什么难题了？
“师父，这个人太古怪了，你知道吗，我们问起乔治这个人的时候，他很镇静，但明确告诉我们，他的确认识这个乔治，而且，看他的意思，他还不打算隐瞒。”戚楚楚唏嘘不已，“或许，这又是一个很有背景的洋人，我们可能又要被上头把调查权限拿走了。”
杨帆并不在意，钱家是被京城一家检察院接手了，可难道他们忘了，这件事牵涉到明月吗？
杨帆刚才给明月打了个电话，明月没生气，甚至还开玩笑安慰杨帆：“没事儿，既然偶人愿意插手，那就让他们帮忙调查嘛，京城检察院，那也是人民的检察院，我也是人民啊。”
但这句话里的杀气却毫不掩饰，明月肯定会有所行动。
这一次，或许要王对王了。
幕后的推手，至少是一个位高权重的利益集团，如果是冲着杨帆来的，那么，这个利益集团很有可能已经很境外势力勾结起来了。
杨帆目前的影响力和实力还不足以成为能够跟这个推手面对面硬拼的地步，他也承认，明月如果出面，明月所代表的明家，才是和这个推手面对面的王牌。
“放心，他们只会把事情弄的越来越糟糕。”杨丹轻笑着，他在烦恼钱家的这种行为到底意味着什么，而不是钱家向京城的一个检察院自首本身，他安慰戚楚楚，“或许，我应该向你求助。”
“嗯？什么？”戚楚楚很纳闷儿。
杨帆笑道：“在燕城的警察系统你们家的影响力应该不小吧？我的意思是，在最基层，而不是在高层。”
戚楚楚很得意，道：“这么说吧，大大小小的派出所，别的不敢说，让我们家老爷子出去转一圈，基本上每个所长都会跑去跟老头儿聊大天！”
说到这，戚楚楚纳闷到：“师父，你在想什么？”
“知道人民战争吗？”杨帆笑道。
戚楚楚恍然大悟：“那我马上找我们家老侦查员出马，你可不知道，老头儿现在整天在大街上溜达，美其名曰业余反扒力量，其实就是闲的没事想出去遛弯儿，交给他这个工作，老头儿肯定乐意，而且，他肯定知道我们需要什么情报——放心，钱家只要还在燕城有影响力，我们一定能抓到跟他们联系过的人，不管是谁，绝对会揪出来，我现在就给老头儿打电话去，你进去看看，那家伙是个疯子！”
杨帆道：“自然是要见一见的，这位可是个人才。”
进了重症病房，老头正在看着医生在仪器上忙碌着测量各项指标，见杨帆进来，有点疑惑，又向天花板看了两眼。
“杨总，这是他的供述，你看，果然又这个乔治。”在这里监视同时也算保护老头的两位民警拿着一个文件夹过来。
上头写着一串英文字母，是一个人的名字。
乔治？蒂斯。
下方有一个地址。
杨帆不由惊奇，老头这么痛快，居然会把他的“导师”供出来？
这一次，完全能够确定，这个乔治？蒂斯的确就是这个老头的导师了，因为这个人的职业是一个传教士，当然，现在不叫传教士了，而叫文化传播学者，在燕城大学当西方宗教文化史教授，看起来，社会地位还真不低。
杨帆走到病床前，低头盯着老头的眼睛，不喜不悲，平静无波。
老头皱皱眉，不由哼的一声，偏过头，不看杨帆的眼睛，而是在微弱地问：“他是谁？”
他在问旁边站着的医生。
医生说：“公安的同志，负责你的安全的。”
老头似乎发出哼的一声，但很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杨帆走到另一边，继续盯着老头的眼睛看。
“如果这么痛快就能供认，这个乔治也就没什么存在价值了，不过，我还是会亲自去会一会这个人，那么我问你，你已经把自己当成上帝的仆人了吗？”杨帆问完，飞快地又加了一句，“你会同意把自己当做十字架上的钉子吗？”
这句话，杨长峰是用梵蒂冈的一种已经很少有人知道的语言问的。
老头一愣，很茫然，完全不懂杨帆在问什么。
杨帆不由有些心情沉重。
如果这个乔治？蒂斯象征着一个洗脑组织的话，这个老头已经被洗脑的很严重了，可他现在连这句暗语都不明白，这只能说明，这个组织手里掌握的信徒恐怕已经是一个很令人恐惧的数据了。
你会同意把自己当做十字架上的钉子吗？
这是杨帆知道的，那个宗教专门用来发展狂热信徒的一句暗语，但他也只仅限于知道这么一句暗语，更多的就不知道了。
老头不知道，这说明，他还没有成为核心成员。
一个非核心成员已经狂热到这种为了自己的“导师”而可以服毒的地步，那么，核心成员呢？
这还不是最严重的，这么一个秘密发展的组织，能量再大，也无非不过是一颗毒瘤，可现在的局面已经比面对这个所谓的乔治？蒂斯严重百倍了。
正如当年抗战时期的形势，如今杨帆所面对的局面是敌我顽犬牙交错，他现在甚至完全无法整理清楚一条调查的主线，难道说，这是各种不同的势力不约而同在同一时刻发起的攻击？
杨帆不这么认为，没那么多巧合，何况，宗教开道，这已经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了。
“该去会一会这个乔治？蒂斯才是。”杨帆有些犹豫不决，他更不认为自己现在走得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