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知道市局有市局的考虑，说起来，就是为了自己的部门利益，个人前途，甚至于地方前途考虑的出发点，这很正常，但这种考虑不能影响到整个案子的侦破进度。
刘文倩在门口等着，等组长下去安排任务之后，才对杨帆说：“杨大哥，我不想留在这，能早点出去吗？”
环境让她很不喜欢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节俭的姑娘不想多花钱。
杨帆明白刘文倩的考虑。
“最多三天，三天之后，就到公司去上班，我给你安排住的地方。”杨帆承诺道。
刘文倩脸色有些微微的红，咬着嘴唇点点头，她没说感谢的话。
她心里是明白的，杨帆没有考虑那么多利害关系，他只想让她平平安安的，所以，他把自己安排在他女朋友的公司上班，甚至没考虑到秦雨的心情。
这可不行。
“杨大哥，你，你还是要多考虑一下秦总的感受的。”刘文倩说，声音很低，她自己也很矛盾，既不想去，又想去，她不想辜负一个对她好的人。
杨帆很奇怪：“我给公司拉到人才，她还会不高兴？”
旁边，戚楚楚嘟囔了一句：“人笨不能用道理来教训，算了，到时候我过去跟刘文倩住在一起，这件事没有彻底处理好之前，刘文倩的安全始终都是很大的问题，我们可以一边工作，一边破案，这样一来，还能节省不必要的浪费。还有啊，天快黑了，你们可别在外头站着了，有什么话进去说啊。”
不是戚楚楚着急，她是真担心随时都有人从楼下冲上来。
杨帆点点头，再次进去看那个老头。
老头正在吃饭，稀粥，再没有别的东西。
“我有医保。”看到杨帆，老头说。
他把杨帆以为是警方的大领导了，心里还很纳闷，这么年轻的大领导，那肯定是关系户，他还在这边亲自守着，难不成现在的干部队伍素质高到这种地步了吗？不是只有国外才有这样的公仆吗？
老头没出过国，因为当年的事情，老头心里已经根深蒂固地认为国内的月亮没有国外圆了，他现在不相信一切好的事情。
大概，那么长时间的工作环境的影响，已经足够让老头无法被改变了。
杨帆问道：“我们见到乔治了，你有什么想对他说的吗？”
老头淡淡道：“我会亲自跟他说的，不用你们管——怎么，你们还想让我进去再待几十年吗？”
“你以为你接受的惩罚是对你的不公平吗？”杨帆问过老头的情况，当年的事情很复杂，但总结下来，到底还是老头自己要负大半责任的，他怨天尤人，认为是制度害了他，那是完全没有道理的事情。
无论他多么强调自己的无意性都无法改变一个事实，他手里死了人了，人家的生命，让他付出几十年的时间代价，说不上谁赚了，可归根结底，老头自己的问题是要让他自己承担起来的，从这一年来说，当年的判决没错，除非事情已经被完全改变过了。
老头冷冷道：“我承认我是有错的，但当年那么多坏人都没事，现在还好好的享福，凭什么就针对我一个人？算了，我们没有共同语言，你们是被洗脑的人，我不想跟你说话了，我要休息，你出去。”
“你以为我们是有求于你？我们这是在审讯，你已经构成新的犯罪了，我们不得不问个明白，另外，你的一些权利和待遇，从现在开始全部停了。”说到这，杨帆话锋一转，警告道，“我只希望你实话实说，有什么说什么，或许，我们还是可以给你一些钱，让你去国外见见国外的月亮有多圆的。”
老头一愣，立马精神了，问道：“你说的是真的？那我的工作呢？”
“你可以自己想办法找工作，也可以去熬时间等着救助金，这应该是你认为最简单的事情了吧？”杨帆嘲讽道，“不要靠我们，我们是跟你完全不同的两种人，我们黄皮肤黑眼睛，长的是红心脏，红灵魂，和你不一样。”
“酸溜溜的，你在嫉妒我？”老头冷不丁冒出一来。
杨帆哭笑不得，谁给他的勇气的？
“我师父是从国外回来的，你从你的主子哪里听来的一点东西，就别拿到他面前显摆了，假的始终真不了，你自欺就算了，别想拉着别人一起当傻子！”戚楚楚抢白了一句，拉着杨帆往外走，“师父，不要跟这种人说话，他要真想说，自然会说，不想说的话，我们会考虑撬开他的嘴，你说的没错，他已经构成犯罪了，我们有的是办法对付他！”
杨帆有些怒其不争，有一段时间出生的人啊，骨头已经完全软了，他们已经站不起来了，这种人还真有不少。
“作为国人，多么荣耀的事情，居然会想着要去当二等公民，算了，我的确无话可说。”杨帆不屑地说，“这种人，早赶出去早好，省得浪费我们的空气！你们看着点，他要想说，那就做记录，等我们破了这个案子，他提供的情报在过程中发挥了一些作用，我们可以给他一笔钱，让他自己去国外住几年，他自己会体会到什么叫三等公民的。”
老头连忙叫住：“给多少？少了可不行，我出去怎么生活？”
戚楚楚气的骂道：“你还想让国家给你掏钱，让你过去无忧无虑的生活？你给国家做什么了，怎么有脸张口伸手要？你还要不要一点脸？”
“别骂他，在这个人心里，我们大概都是一样的，是属于贪的多，有门路贪，还不会被干掉的那种人，用他的话说，我们可能就跟古代的锦衣卫没什么两样，用不好听点的话说，人家看我们，就跟看鹰犬走狗一样的看着，有一句话说的多好，你永远都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让他继续沉睡下去吧，我们还有我们的事情要做呢。”杨帆拉着戚楚楚往外就走，并不生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