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青特别奇怪，康家为什么就那么笃定杨家肯定会给他们帮忙？
“这是大局，事关大局，一些个人恩怨只能放在一边了。”老头解释完，看杨帆吃完了，问，“再吃点？”
杨帆点头道：“那就再吃点。”
他又问：“杨老，康家就那么笃定，杨家出面说话肯定管用？”
“作为老对手，我了解康家，康家也了解我，所以，康正仑这个人啊，狡猾的很，他笃定我是能给他康家说上话的，也笃定我是会说话的，拿着大局当要挟，这个人啊，如果把他的聪明才智用到正路上，个人前途和历史的发展，那是能够形成和谐的统一的。”老头很惋惜地说完，又用康家的例子给三个年轻人说教。
他说：“康家盛极而衰，这原本就是自然规律，但康家的兴盛，本身就不是简历在好的基础上的，你们要引以为戒的，尤其就是康家兴盛的原因上。元海，原本是个兢兢业业的好同志，后来手里有了权力，就变得越来越不是东西了。康家原本是做服装的，生产鞋子，拿到了第一笔报酬，当时啊，康正仑的父亲，就是上一任康家家主，他们还筹划扩大生产线。后来，康家吃白面的利润，吃的看不上实业了，看不上正经生意了，就变成了今天这么一个人民的对立面的角色，人啊，不能光看好处，好处背后，往往都藏着危机，怎么解决危机，其实本身就在怎么开始上。”
杨帆很能听得进去，这些老人，他们要是愿意跟你说一些生活的哲学，那是你的荣幸，这些大风大浪里闯出来的老人，智慧不是年轻的天才所能比的，有时候，他们或许会为了求稳显得有些保守，可他们的保守里，往往珍藏着防守反击的原理，这就是我们这个民族的智慧基因，绵里藏针，才是这些智者的智慧核心。
真觉着他们老了，没有拼搏的精神了，那就大错特错了，恰恰相反，这些愿意跟年轻人分享生活智慧的老人，他们最懂得怎么才能事半功倍，最懂得怎么用最少的精力去做好最大的事情。
这在武侠里叫秘籍，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当面请教的，这种机会，或许一生只会有一两次，能不能抓住这些机会，就看个人的领悟能力了，更重要的是，看这个人愿不愿意去聆听，甚至去请教。
杨帆听得认真，老头也高兴，道：“你这个年轻人很好，我喜欢你这种年轻人，愿意学，能学进去，这很好，以后有时间，你就到家里来坐坐，咱们就当聊天嘛。”
杨帆笑道：“那当然是我的荣幸，只要到津门，我一定来拜访。”
老头一愣：“你不是在京城工作的？”
如果在京城，那就没必要说只要到这三个字，从京城到津门并不是特别远，这些超能力高手又不必每时每刻都留在四十一局，只要没分派任务，个人时间都很多，完全可以没事就过来喝喝茶聊聊天。
杨帆道：“我本职工作在燕城，工作也比较杂，内外都有工作。”
老头哈哈大笑，道：“忘了这个了，燕城的确是个很重要的城市，我记着燕城那边原本好像没有专门的负责人，你是新派去的？”
“龙翎雪是总负责人，我们大概有四五个人。”杨帆没瞒着，对这些内部人来说，这根本不是秘密。
老头恍然大悟：“你说你是那个小丫头手下的啊？那不错，那个小丫头，本事大，脾气大，留在总部，有些人总觉着不舒服，正好，调到燕城去，既不跟那些心怀鬼胎的打交道，又能坐镇京城南边，镇守京畿安全，一旦南边有什么事情，还能更快地到达。现如今，高科技也对你们的帮助很大，我以前就说，一定要把个人能力和时代科技配合起来，要是忽略任何一方面，都会被时代甩到后头去。”
吃完饭，老头精力有些跟不上了，当年的战斗，对他的身体和精神损伤都很大，每天的这个时候，他都是休息的，今天是破例。
“回去忙吧，忙完事情，经常到家里来坐，家里就我跟老太婆两个人，老太婆没事看肥皂剧，烦，多个人说话，我就精神好。”杨帆提出告辞，出门的时候，老头把他们送到门口，又叮嘱杨帆，“千万要记着，私心不能太重，人嘛，活着不仅仅是为了自己，能力越大，有时候越不能只为了自己。”
杨柳青开车，娜塔莎在副驾驶座，杨帆在后座坐着。
离开津门杨家的老宅，娜塔莎迫不及待地问杨帆：“我们好像什么都没有谈啊。”
她以为，来津门杨家，或许是杨老要给他们什么特别的证据，或者出什么好的建议，没想到就吃了两三碗馄饨，说了一些似乎没什么太大作用的话。
杨柳青也不是很明白，在后视镜里，杨柳青看着杨帆问：“你们到底打了什么哑谜？”
杨帆哑然失笑，道：“哪里有什么哑谜，其实就是表达杨老的一个态度，你们没听到吗，杨老说了，他点头同意了给康家说话。”
是啊，是同意了啊，可这能说明什么？
老头既没托你带回去什么话，也没表达自己的态度，这能算说了话了？
“叫我来，本身就已经把态度表达的够清楚了，对杨老来说，态度明确到这个地步，那就已经够味道了，再明确，那就是做生意了。”杨帆感叹道，“还有一点就是，杨老只保证可以在给康家公平公正的处理上，津门杨家不做任何干涉，我估计，杨家，康家，这些年的恩恩怨怨，恐怕已经积累下不死不休的仇恨了吧？”
“你怎么知道的？”杨柳青吃惊不已，连忙解释说，“为了缉毒，杨家前后总共有两个人直接死在康家手里，你说这仇恨有多深了。”
难怪康正仑不敢不询问杨家的意见，原来还有这么一出呢。
“杨老心里很痛苦。”杨帆喟然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