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医院本来就寂静而恐怖,这声音一响,两人就立刻意识到了不对。
霍青隅天劫将近,力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强化,和白乙衾刚见他的时候早已是两个境地,此时,见到这突然的变故,根本就没有给对方得逞的机会,上手疾速向门的方向一伸,一股气浪就猝然打了出去,与关门的力量截然相反!
那仅剩下一丝缝隙的们,竟是被他硬生生扯了回来。
“呼啦!——”
门被打开的瞬间,浓重的妖气像是毒蛇一样游弋着钻进了房间里面,直奔霍青隅的面门而去!
“小心……”
白乙衾下意识地祭出一张符箓,击打在那团巨大的妖气之上,她的符箓燃着业火,黑气碰到那火光,顿时像是砂糖倒进了水里似的,顷刻间被融化殆尽。
黑烟唰然消散,显露出里面包裹着的人形,竟然正是陈祁!
“陈祁!”白乙衾见他浑浑噩噩的,路都走不好的样子,连忙就想要冲过去把他扶起来,却被霍青隅给拦住了。
“死,死!……”陈祁脑袋没力气地歪在一边,目光凶狠地望着他们,哪里还有平日那么老奸巨猾的样子?根本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傀儡!
他嘴里不停念叨着“死”字,也不知道是要让谁死。
白乙衾跟他接触的最久,平时被他骂惯了,哪里见过他这个样子,顿时十分不是滋味,只想要让他尽快恢复意识,于是不停地喊他的名字。
可她的声音越大,陈祁的样子就越凶,就好像完全没了思考的行为,听到一点儿风吹草动就紧张的不得了。
“陈祁,你不要这样。”白乙衾眼眶都红了,想要离他近一点,但陈祁却疯了似的朝她扑过来,为了避免被他伤到,只能先把他给绑起来。
陈祁的目光根本就不像个人,一开始白乙衾还以为他是被控制了,可她试了无数种方法都没能把他唤醒!
“怎么办,他要是一直这个样子该怎么办?”白乙衾无法一直地哭了出来。
虽然陈祁有意识的时候很讨厌,但眼看着一个人从一开始的运筹帷幄变成一个连正常思维和行为能力都没有的人,白乙衾的心里别提多绝望了。
霍青隅见她哭成这个样子,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四下打量了一下,发现四周的妖气并没有完全消散,便知道这一切其实都是那个老头搞的鬼,也知道他能看的见眼下的情况,便愠怒地扫视了一圈,想要找出神秘人的下落。
白乙衾却没有他这么冷静,当即对着漫天的妖气大吼道:“你出来,你到底想做什么?给我滚出来!”
“哈哈哈……”诡异的笑声在森冷的病房中响起,好似远在天边,又好似尽在耳畔,听得人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而病房里的妖气也像是得到了生命似的,变得躁动了起来,不停地翻涌着,好像下一秒就能扑上来把他们淹没似的。
直播间的人都被这场面给震惊到了,弹幕不停地翻飞着,全是在讨论这件事情的。
蝴蝶啊蝴蝶:“真是奇怪,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既能够剥夺别人的寿命,又能控制这些妖气,开了挂一样。”
莲藕人不是米其林:“老祖竟然知道挂?”
蝴蝶啊蝴蝶:“看他们说的,拿过来随便用用,怎么,用错了?”
怎么可以吃兔兔:“没错,就是开了挂,秦姐姐呢?你是不是偷偷给他开了权限了?这家伙用的明显是你们大智度道的技能。”
还可以再抢救一下:“拜托各位,今日之前,本王可从来没有见过他,他就是有挂,也不可能是我开的。”
水费不要钱啊:“这么说来,秦姐姐是承认他是真的被开了权限?”
还可以再抢救一下:“敖八你什么意思?知道了还他妈一直问,非得给我揪出个罪名来是吗?”
白乙衾没想到他们还能吵起来,便出来打圆场道:“等等,你们先别着急吵架,可不可以先告诉我现在该怎么办?陈祁这个样子……”
她说着说着就哽咽了,实在是不忍心看陈祁这样下去,有点儿后悔当时为什么要挂神秘人的电话,如果她多拖延一段时间,说不定陈祁就不会变成这样。
老子上头有人:“这不是你的错,别想那么多,当务之急是弄清楚他到底想要怎么样。”
小七不是小欺:“对对对,就像之前的娃娃一样,你帮她完成了心愿,她就没有为难你了,这老头苟了这么久,偏偏在汪绵绵逃跑的时候突然出现,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明白,可是……”白乙衾抹了抹眼泪,无语地说道,“可是他万一让我做很危险的事情呢?”
直播间的人就劝她,让她先虚与委蛇,白乙衾答应了下来,决定拿出十二万分的演技,至少得先把那个神秘人给骗出来再说。
她鼻子都哭红了,霍青隅看着心疼,早就开始跟神秘人谈条件了——既然他够把自己的笑声传递到这间病房来,就说明他离这里不远,说不定就在这个房间里面,而且是故意等着他们去找的。
“小娃娃,我送你的见面礼怎么样?”神秘人的声音无比欠揍,“你应该庆幸你来得早,再晚来一会儿,你的小朋友可就不知道会怎么样了呦。”
白乙衾气都气死了,又恨自己考虑的不周到,让陈祁陷入这样一个境地,于是把所有的火都撒到了这家伙身上,顿时凶道:“藏头藏尾的缩头乌龟,有本事你出来啊,迫害人类有什么意思?”
“很有意思啊。”神秘人不仅不生气,反而没脸没皮地说道,“看他们无力反抗,又不甘心被打倒、控制的表情,真的很有意思的啊。”
“你!……”
他这话显然是说给白乙衾听的,意思就是要告诉她,陈祁不甘心变成这样,却又无能为力,只能沦为神志不清的傀儡。
陈祁那么好面子,如果知道自己变成了现在这样,一定比杀了他还难受!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白乙衾无奈地闭了闭眼睛,深吸了几口气,才妥协地道,“你说吧,怎么样你才肯放过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