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神情木然,目光呆滞,就好像丢了魂一样,但他们却好像知道自己要去哪儿似的,默不作声地往前走着,甚至保持着同一种频率。
霍青隅和白乙衾在他们中间,此时也不敢停下来,生怕打断了他们的前行,会暴露自己的行踪。
虽然目前还没有看到有人在这儿管理秩序,但每个地方都一定会有统治者和一套固定的规则,在不清楚之前,还是不要轻易打破为好。
否则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对此道也知之甚少。”霍青隅同样小声地回道,“我们姑且先跟着,稍安勿躁。”
也只能这样了。白乙衾点点头,愈发紧张地握紧霍青隅的手,生怕和他走丢了,这儿显然不能用手机,这要是走散了,可真是考验默契了。
虽然他们并不担心没有默契,但轻易还是不要作死的好。
“我怎么觉得这个场景这么的熟悉?”越往浓雾里走,白乙衾脑子里的画面感就越强,总觉得自己好像来过这儿,也是这么个场景,千军万马并排往一个方向走,目的地未知。
她最近总是有一些自己都无法解释的回忆涌入脑海,霍青隅不敢忽视,只任由着她思考,同时愈发抓紧她的手。
“不知道还要走多久,能听到一声吆喝,喊的是什么我不太记得了。”白乙衾回忆道,“那东西喊了之后,所有人都会停下来,众人停下来,雾就散了。雾散之后,能看到一个偌大的繁华街道……”
她刚说完,众人上方就传来一个声音:“戊子丁未连癸丑!”
这声音并不大,但传到白乙衾耳中,却好似一记霹雳,兜头劈在她的脑袋上,她整个人都懵了,头皮发麻起来,不敢相信地看着旁边的霍青隅,耳朵里发出嗡嗡的响声。
霍青隅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言灵给吓到了,偏头看着白乙衾,正好瞧见她眼里的惊慌,立刻深呼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这事儿对白乙衾无疑是个冲击,如果他跟着一起慌乱,那他们今天是别想从这儿出去了!
“怎么办?完了完了,我……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不会真的来过这里吧?”她也不知道那熟悉的感觉是哪里来的,难道是前世留下的?其实很多人在平时生活中都会感觉到正在发生的一幕好像曾经发生过。
许多人都无法解释这一现象,白乙衾也明白,可偏偏就在她说完之后,眼下的情况真的按照她所说的那样发生了,任谁都会觉得恐怖。
“他说的是日期,以天干地支计算的,也就是生辰八字的计算方式,但没有具体的时间点,我猜,这些人都是在今天往生的。”霍青隅知道她害怕,故意不去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将她的注意力引向别处。
“你仔细想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如果这些人真的是在今天往生的,他们为什么会来这里。”
他的声音仿佛有种魔力,立刻让白乙衾躁动不安的心情稳定了下来,开始认真回忆刚刚那突然浮现在自己意识里的画面。
白乙衾的意识连接着直播间,她想到什么,直播间的人都是能看到的,一通看下来,也不知道是谁嘴贱说了一句:“诶?这不是《千与千寻》的场景吗?”
“啊?”白乙衾懵了,眯缝着眼睛去看光屏上的弹幕,发现是八哥在说。
水费不要钱啊:“雾散了之后让你们过桥,桥后面是繁华都市,前面是荒土残垣,都市以一座建筑为主体,我刚看过那个动画,还是你传给我的。”
“别闹了。”白乙衾半点没觉得印象中的景象,哪一处和《千与千寻》里面唯美的汤屋相像,唯一类似的,恐怕只有汤屋中的恐怖!
水费不要钱啊:“看气氛这么紧张,开个玩笑嘛。”
白乙衾无语地拿白眼飞他,正要跟霍青隅说后面情况,眼前的雾就飞快地散了,阳光重新照耀下来,洒在人们的脸上,他们却依旧面无表情地站着,平添了意思寂静的恐怖。
“恭贺诸位,往生极乐!”刚刚喊了日期的声音再一次出声。
白乙衾将目光移到声源处,瞧见一只乌鸦似的巨鸟在空中不断地盘旋着,嘴里叼着一个巴掌大金色铜铃,但那铜铃却是哑的,它叼着在空中转一圈,铜铃里的铜柱在周边撞过几下,却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那个铜铃……”白乙衾指了指古怪的铜铃,让霍青隅去看。
霍青隅扫了一眼,语气古怪地说道:“跟我的聚魂铃和伏妖铃是一套的,是摄魄铃,没有声音,只对残魄有用,知惑跟我说起过,但没告诉我在这儿。”
“卧槽。”白乙衾忍不住又看了一眼,不知道是该感叹这巨鸟地位不一般,还是该惊叹霍青隅居然能用上这么大牌的法器。
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小,巨鸟完全没有发觉,又在空中盘旋了几下,白乙衾看到铃铛晃动几下,原本平稳站立的人流再次行动了起来,踽踽前行起来。
白乙衾和霍青隅混在人堆里,木着张脸往前走,不一会儿,果然看到了一座不大的石桥。
“要从石桥上过去。”白乙衾心惊胆战,“桥没有那么大,他们得三三两两地通过,两边会有人检查身份,防止人混进去。”
水费不要钱啊:“你看你看,可不就是《千与千寻》的剧情!”
“祖宗,你可闭嘴吧!”白乙衾苦大仇深地想,“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我跟霍青隅可是活的,桥这么窄,我俩肯定要穿帮,完了,我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吗?”
水费不要钱啊:“你可以找白龙来带你过去啊。”
白乙衾:“……”
她现在有点儿后悔为什么要给他看这么多番剧和小说了,搞的现在思维活跃的正常人根本就跟不上,甚至还想要打他。
“对面是什么?”霍青隅问了一句。
白乙衾连忙去看,发现他这句话是看着不远处那座无比气派的古代大楼问的,便将自己知道的告诉了他:“是乘风界水。”
“我只看到牌匾上写了,而且这儿的人好像都这么称呼,并不知道具体的意思。”白乙衾道,“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为什么取一个这么奇怪的名字。”
霍青隅一开始没有说话,只沉吟着看向桥和桥后面的场景。
“你、你在想什么?”白乙衾现在生怕他出事,或者也可以说担心自己和这儿有什么千丝万缕的联系,被霍青隅察觉了却不忍心告诉她,于是连忙追问,“是不是发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