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青隅摇了摇头,只说道:“气乘风则散,界水则止,古人聚之使不散,行之便有止。故谓之《风水》。”
“什么?”白乙衾没想到他会突然掉书袋,一时半会儿的也没时间思考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就直接追问道,“是不是有什么不对?”
霍青隅见她紧张,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发,说道:“我刚刚说的,是关于《风水》的解释。这地方叫乘风界水,显然和风水有关,是谁建造的?里面是什么架构,作用如何?恐怕得进去以后才知道了。”
“现在问题就是不好进去。”白乙衾紧张道,“你看他们两人一行,桥头也有两人在检查,一定是怕别人混进去,我们是活人,肯定很快就会被发现的。”
霍青隅也拧起了眉,沉吟着看向桥上。
奇怪的是,他明明和众人站在一处,望向前方的时候,却好像是在俯视一般,并不是平视的角度,而且,他总觉得这个场面在哪里见过。
“我怎么觉得这画面如此熟悉?”霍青隅左思右想。
白乙衾却怕道:“你不会也想说是《千与千寻》里看到的吧?”
直播间众人:“哈哈哈哈!”
“什么《千与千寻》?”霍青隅不解地问道,“并不是,你看那个桥,我记得应该是一副画卷中的场景,很长,但上面每个人的动作神态都看得清楚,刻画的惟妙惟肖,十分珍贵。”
“啊?”白乙衾一脸的问号,随口一说,“难道是《清明上河图》?”
“好像是这么个名字!”
“不会吧?”
白乙衾连忙仔仔细细地去看那座桥,别说,那构图和场景还真越看越像《清明上河图》,白乙衾震惊了,连忙去问直播间里的大佬们:“那位神仙来跟我简述一下,这是怎么个情况?”
直播间一时鸦雀无声,没人敢接这一茬儿。
等了会儿,没等到回音,白乙衾也不敢耽误时间,拼命搜刮着脑内关于《清明上河图》的记忆。只知道是北宋画家所作,是世界十大传世名画之一,记录了北宋当时的城市面貌和当时社会各阶层人民的生活状况。
但如果他画的不是汴京人民的风土人情,而是眼前的场景,未免太过离奇!
“不必如此吃惊。”霍青隅见她嘴都合不拢,笑着拍了拍她的后背,解释说,“画家和作家在一定程度上算是时代的记录者,诸天神佛想借他们的手留下点儿什么,也不足为奇。”
霍青隅说道:“你没听过下笔如有神这个词吗?我觉得很正常,况且,对于人道本身来说,清明上河图传达的信息可直观多了,不是吗?”
“有点儿道理,但我还是觉得……好诡异。”白乙衾打了个冷颤,“你说他是怎么画出来的?”
她的思绪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霍青隅好笑地咳了咳,让她专注眼下的情况:“你还是想想我们要怎么过去吧。”
“卧槽?”白乙衾一惊,猛地回过了神,瞠口结舌地发现人流已经过了一小半,很快就要轮到他们了!
“糟了糟了,我们该怎么办?”这种紧张感简直是飞一般的,尤其她刚刚还想到别的事情上面去了,一回神就发现他们的脑袋已经被放到在了铡刀口上,就差临门一铡了。
她慌得像条皮皮虾,好悬没上蹿下跳了,样子十足可爱,霍青隅乐不可支地看着她一脸愁容,等她开始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办法了,他才轻轻一拽,让她克制。
“你忘了,我身上可带着宝贝呢。”霍青隅故意逗她,“你过来,我匀你一个。”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白乙衾想不通他们一个两个的都怎么了,把事儿不当事儿呢,这么个紧要关头,居然还玩梗,看不到她都要急死了吗?
“没有开玩笑啊。”霍青隅还挺无辜。
借着人群的遮掩,他将她的手扯到了自己跟前,装模作样地在怀里搜刮了一阵,最后拿了个跟空中那只乌鸦嘴里叼着的铜铃形状类似的铃铛来,塞到她的手里。
“喏,拿去保命吧。”霍青隅一脸大方施舍的表情,还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做出一副“跪安吧不用谢了”的表情。
白乙衾顿时垮下了脸,不解地瞅着他。
“这什么?”她茫然地看着手里的铜铃,又看看空中不停盘旋的乌鸦,再看看一脸高贵冷艳霍青隅,流下了心力交瘁的lui水。
“聚魂铃啊,你不是用过吗?”
“我是用过它啊,也知道它很厉害,但现在这么一个危机的情况,你把它给我,是想要我用它把这些人都给收了吗?”白乙衾的意志崩塌了,她觉得自己好惨。
“当然不是,聚魂铃只能吸收妖气,降不了妖邪的,你要是想把他们收了,我跟你换啊,我的伏妖铃……”
他还没有说完,白乙衾就急忙打断了他,说道:“你想哪儿去了?我们现在是要隐瞒那些看守的视线,顺利过桥,混到乘风界水去,这样我们才能找到陈祁和那个谁,陈垚。”
“我知道啊。”霍青隅一脸的无辜,“这铃铛管用的,它和玄冥使也就是那只乌鸦嘴里叼的那只是一套,摄魄铃会对这两把铃铛有感应。”
白乙衾这才明白,珍而重之地收了起来。但还是不放心,于是接连问霍青隅:“他们会有什么感应啊?拿了它们之后,那两个看守就没办法发现我们了吗?”
“差不多吧,聚魂铃和伏妖铃都是法器,必要的时候,我会用它来隐藏身上的龙气,很好用的,你试试就知道了。”霍青隅说道,“他们分辨我们的方式无非是通过气息,可能神情也会有点儿加持,等会儿你不要忘了装出一副死人脸。”
他才说完,白乙衾就笑了出来。
“笑什么?”霍青隅一看她笑就想笑,但还要板着脸,憋的牙疼,不由在她手心捏了一下,说道,“跟你说正事儿呢,等会儿就拿着这把铃,轻轻摇一摇,他们不会发现的。”
白乙衾自然答应。
不过,还没有等他们来到石桥上,在上空巡视的乌鸦却突然嘎嘎地鸣叫了一声,在空中怒斥道:“那边的,怎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