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买凶杀人的，大多是什么身份？”白乙衾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也都是妖？”
程元一挺意外地看了看她，惊诧地道：“你这话问到点子上了。”
“雇主大多是人，而且都很有钱，但问题也就出在钱上。”程元一吃了两口饭，才接着说道，“他们发家之前通常比普通人还挫一点儿，这笔钱，不是天降横财就是一夜暴富，反正来路不正。”
白乙衾眉头紧锁，问道：“所以？他们的财富是跟邪物合作换来的？”
古今中外，历来都有养鬼、养仙，或者把灵魂出卖给恶魔以换取钱财和地位的人，这不稀奇，稀奇的是居然能衍生出一个组织来，妖界怕是真的要凉。
“对啊。”程元一点头道，“合作对象的种类良莠不齐，有温和的有横的，遇上温和的算是他祖坟烧高香，既能让他发家致富，还能让他一生平安，给点香火就行，遇到横的可就倒霉了。”
程元一压低声音，骇人听闻地说道：“你知道那些东西养起来很凶的，可能一开始只每天要喝一滴血什么的，时间一长，它能力扩大了，就要吃人啦！这种时候还管什么命不命的？而那个组织就是专门接待这样的有钱人，不仅帮他们找替死鬼，消弭这桩因果，而且还会帮他们跟‘家仙’沟通，让它们别再找雇主的麻烦。”
“合着他们干的还是居委会的活儿？”白乙衾听笑了。
程元一白了她一眼，几口将碗里的饭吃完，一抹嘴，贱贱地笑了笑，就说：“你爱怎么想是你的自由喽，我吃完了，得赶紧去写帖子，你们慢吃。”
“写什么帖子？”白乙衾头都大了，“你不会是偷偷写网络小说了吧？”
程元一像是被踩到痛脚一样，瞬间炸毛，红着脸欲盖弥彰地朝她嚷嚷：“你才写网络小说，你全家写网络小说！我……我怎么可能写那个东西？”
“唔，我信了。”白乙衾毫无诚意地点一点头，顺着话茬儿怼他，“网络小说写起来很需要文采的，就你这样的，呵呵。”
程元一反而更不乐意了，瞪着她上蹿下跳的：“我怎么了，我这样的怎么了？”
“很好啊。”白乙衾被他逗的心情大好，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赶紧回去写帖子去，不要断更哦。”
程元一都快让她给怼哭了，气呼呼地把她手甩开，嘟着嘴像个充满气的玻尿酸鸭，吼道：“你知道个屁，我日万更呢！”
回答他的是白乙衾毫不掩饰的大笑。
他端着个小白碗站在原地，委屈巴巴的把手机拿出来，发说说骂白乙衾。
在回教室的路上，白乙衾就跟霍青隅把周日在商场遇见的凶手案跟他说了一遍，表明案件的细节跟程元一说的一模一样，他得到的消息应该是真的。
“又来活儿了。”白乙衾伸了个懒腰，故意撞了霍青隅一下，问他，“晚上到医院找我爷爷，去不去？”
霍青隅挑眉，却没问为什么，只点头道：“你去哪儿我去哪儿。”
“这么贴心的吗？”白乙衾让他甜得都不知道说什么了，就一个劲儿傻笑，笑的还挺好看，让霍青隅心里痒痒的，下意识地就伸手摸了摸她的脸。
想亲她。
“你干嘛？”白乙衾狡黠地偏头在他手上咬了一口，“这里是学校哦，教导主任抓到你要记过的。”
她有两颗小虎牙，把霍青隅的手心硌出了一个浅浅的压印，不疼，但酸酸的，像是戳了个章在上面，霍青隅一下子脸红了。
他这一害羞，让白乙衾觉得很有意思，坏笑着把脸往他手心蹭，边蹭还要边说：“小哥哥，放学等我啊。”
“嗯。”霍青隅红着脸，小媳妇儿似的把手抽了回来。
白乙衾眼睛笑成了月牙的形状，顺势抓住了他的手，在人来人往的校园里，偷偷牵着回了教室。他们这样秀恩爱，直播间里再次炸了锅。
莲藕人不是米其林：“主播你的节操呢？不娶何撩！”
一笔定乾坤：“是啊，还记得你前两天和我们说的话呢，为什么就不能安安静静地当个电子眼？”
一划见生死：“简直了主播，我们看到的画面和你看到的是一样的！你能想象我们一群大老爷们看到妖王突然凑过来，纤长的睫毛抖啊抖的，或者红着脸做出一副想要立刻发生点什么不太符合《中学生行为守则》的行为时，我们是什么心情吗？”
白乙衾：“哈哈哈哈哈哈哈！”
莲藕人不是米其林：“你还笑？再这么继续下去，我他妈都要弯了！”
这塔我不托：“什么？”
“他说他要弯了。”白乙衾看到这ID就知道对面是谁了，连忙把米其林往坑里推，“这样很好啊，天下大同嘛。”
莲藕人不是米其林：“我不是，我没有，你别小说啊！”
这塔我不托：“老三！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水费不要钱啊：“活该，让你浪。”
看着直播间众人对米其林挨打的嘲笑，白乙衾笑得脸都痛了，趴在桌子上好一会儿都没返过劲来，连带着桌子都一直晃荡，霍青隅一脸惊悚地看着她，以为她怎么了呢。
“没事儿，我看了个笑话。”白乙衾捂着肚子，“我笑点低。”
下午的时候，直播间有人告诉他说米其林被关塔里去了，说是塔王觉得他不听话，让他进去受受罪，短时间内可能出不来，白乙衾笑得差点没厥过去。
直播间这群损友一直在乐呵，跟过年似的。欢乐的气氛一直持续到晚上，白乙衾跟霍青隅去医院找白蒙，想让他帮忙找一下凶手的下落。
“千里眼”早就还给猪猪男孩了，借一次那么贵，她可不敢再用，还有上次派出去找人的妖怪到现在都没回来，找人也没找到，人间蒸发了似的，她自然也不敢再故技重施，只得用这种本办法了。
两人没上晚自习，到医院的时候才晚上七点。
白蒙那个病房特别吵，在走廊那一头都能听见他嚷嚷的声音，她以为出什么事了呢，走过去却发现是白蒙跟病友们在打牌。
白乙衾：“……”
这死老头，住院都改不了坑蒙拐骗的臭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