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是你利用我的理由!”白乙衾余怒未消,“你这样不是等于让他提前激发自己的力量吗?而且,霍青隅是个很天真的妖……”
陈祁冷笑一声,打断她:“天真的妖?姐姐,你还记得他是妖啊?”
“我跟他怎么样,不关你的事。”看不惯他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白乙衾抓着他的衣领警告道,“上面既然派我监视他,那么用什么方式就由我自己说了算!别忘了你只是给我提供帮助的,下次再敢背后给我使绊子,我可不罢休!”
怎么可以吃兔兔:“哇靠,主播好鸡儿帅!”
“嘁。”陈祁不屑地扯了扯嘴角,把她的手从自己睡衣上拨下去,嚣张地道,“我等着你跟我不罢休。”
说完这句话,陈祁就转身要回房间去,然而,当他自以为很帅地拧了一下门把手,才想起来大门从里面锁上了,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开门!”陈祁冲着窗口大喊,有一种装逼失败的感觉。
白乙衾故意在他身后发出嘲讽的笑声:“刚刚不挺能耐的吗?有本事再飞上去啊。”说完,她挑衅似的,将骨伞掷飞镖一般旋了出去,继而踩着飘在半空中的伞顶跃出了陈家的高墙,动作无比潇洒。
“死丫头,你给我等着!”
身后传来陈祁跳脚的大嚷,白乙衾却没有理会——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夜晚不好打车,她就一个人慢悠悠地在路上走,拿着那把用霍青隅的鳞片做成的伞,朝霍青隅家的妖怪别墅而去。
一路上她想了很多,越想越觉得对不起霍青隅。
霍青隅被人拔下鳞片,做成法器的时候,一定很痛苦吧?他之所以跟她一起过来,是担心她的安危,结果她不仅让他失望了,更相当于硬生生揭开了他的伤疤,并残忍地撒了把盐。
她是个坏人!
白乙衾越想越恼,恨自己抱着目的接近霍青隅,给他造成了伤害。
莲藕人不是米其林:“主播,你现在的想法很危险哦,你是去监视他的你还记得吗?这是你的任务!你现在却完完全全站在了妖王的角度,怎么?你难道要为了他背叛组织,背叛全人类吗?”
“我没有这么想。”白乙衾抱着怀里的伞,“可是,为什么一定要我站在妖王的对立面呢?人和妖不能和平相处吗?我就不能作为妖王的同伴,和他一起成长吗?”
直播间众人瞠目结舌。
“反正你们要的只是妖王这段时间的成长轨迹和心路历程。”白乙衾认真地道,“做他的朋友,不是比做他的敌人要更容易接触这一切吗?”
白乙衾不明白似地问:“为什么一定要我用一种令所有人痛恨的方式去完成?”
怎么可以吃兔兔:“主播,我支持你!”
狗粮批发商:“哎呀,你就不要在这儿添乱了,支持什么支持?”
“你们反对也和我没关系。”白乙衾酷酷地说道,“既然我们都不知道事情会怎样发展,那么我为什么要听你们的?”
没人再说什么了,白乙衾又说:“以真心换真心,说不定还能继续完成任务,否则只有被妖王痛恨的下场,对吗?”
“这次是我做得不对,我去向他认错,希望那里的妖怪们不会把我吃了。”白乙衾加快了脚步。
距离有些远,等她到妖怪公寓的时候都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白乙衾自然不会把对付陈祁那一招拿来用在霍青隅身上,于是只可怜兮兮地敲门。
开门的是知否,见她低着头,担心的不得了,连忙把她请进来:“青隅早就回来了,你去哪儿了?”
“霍青隅没和你说吗?”白乙衾有点儿意外,“我、我还能住在这儿?”
知否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了啊!昨天就说了,说你家房子出了点儿问题,要在这儿住一段时间,让我们避着一点儿,毕竟你一个女孩子,我们一群糙汉子,可能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
“他……”白乙衾显然没有想到,他居然这么暖。
知否看到她一副挺难受的样子,以为他们吵架了,还安慰她说:“我们青隅很多时候像个小孩子,你多教教他,他会听的。”
白乙衾差点哭了。
结果,突然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了霍青隅没好气的话:“谁让你们放她进来的?我不想看到她,让她走!”
那声音缥缈虚幻,似在天边又似在耳畔,显然是妖怪特有的技能。
知否听见他这么毫不掩饰,吓了一跳,有些慌乱地想去跟白乙衾说这些都是错觉,却无意间瞥见她怀里的伞,心中更是一惊。
“你……”知否瞪着一双绿豆眼,“你到底是什么人?”
白乙衾相信他心里已经有数了,就没有明说,只道:“我是来认错的,能不能和他说一下,让他出来见我?”
“我不会见你的。”霍青隅的声音在夜色中扩散,“你走吧。”
白乙衾倔强地咬着嘴唇,抬头去看四楼的窗户,那儿有个高大的人影隐在窗帘后面,不知道是在防备她还是怎么样。
“我不走……”白乙衾小声地说了一句,抱紧了怀里的伞,她的表情颇有些可怜,尤其在想到他之前对她有多好的时候,那种心痛的感觉更加明显了。
霍青隅显然听见了她的话,却只冷冷地说:“那知否你上来,别管她。”
“唉……”知否叹了口气,劝她,“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的确管不了,都好好冷静一下,这边晚上比较冷,你还是得找个地方休息。”
说完,最后看她一眼,回了公寓里去。
白乙衾站在楼下,看着窗帘后那个人影,眼圈有点儿酸,虽然知道这事儿是自己不对,但受到这样的冷遇,心里还是有点儿难过的。
“(╥╯^╰╥)他真的很生气的样子……”白乙衾内心在痛哭流涕,“我又没有要去谋害他,只是、只是围观一下而已……”
窗户后面的霍青隅不放心地看着楼下那个瘦弱又僵硬的身影,心里愈发烦躁,想让她不要再来扰乱自己的心神了,却又觉得不应该跟她说话,想了想,暴躁地把窗帘灯一关,躺到床上生闷气去了。
【叮——】
挂钟开始报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也不知道她要站到什么时候。”霍青隅郁闷地想道,“现在虽然是夏天,但妖怪们睡着之后会散发妖气,到时候会很冷,她一个弱鸡人类,要是生病了怎么办?”
想法刚一出,他就听到了一个沙哑着哭泣的女声,要多惨有多惨:“呜呜呜我已经知道错了啊,为什么要赶我走,好歹给个解释的机会嘛……”
白乙衾哭……哭了?
霍青隅吃了一惊,掀开窗帘去看,却见白乙衾好好地站在楼下,哪有一丁点儿难过委屈的样子?
“完了,他真的不理我了。”白乙衾哽咽着道,“呜呜呜wuli青隅啊!”
这、这是怎么回事?霍青隅瞠目结舌地看着楼下的白乙衾,她明明没有说任何的话!那么她的哭声是从哪里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