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霍青隅宠溺地看了她一眼，见她面露失落之色，便摸了摸她的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都有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情，但却又想让别人认同自己，于是就只能用撒谎、隐瞒事实来获得这种认同感。”
白乙衾不解地道：“那如果活着只是为了获得归属感，那为什么不去做一些正确的事情呢？”
“只有剑走偏锋的人才会觉得孤独。”霍青隅想安慰她，但实际上并不知道该怎么说，只道，“很多人走上坏道其实是因为没有选择，如果他从小就在一个很正面的环境下，他对这种认同感和归属感其实没那么强烈——在他自我认知很强烈的时候，他没必要撒谎。”
一开始白乙衾没想过这样的问题，直到最近这两天接二连三地被欺骗、利用，虽然没有造成什么不好的结果，但还是十分影响她对人对事的看法。
她以前不是在学校就是在纪律严明的妖管处，很少接触这样的情况，再加上妖管处的成员多是世家出身，陈祁这种性格的都已经算是异类了，多说还是像白乙衾这样有着赤诚之心的人。
“所以我现在很庆幸。”霍青隅握住她的手，深情地说道，“庆幸自己被人爱着，也爱着人。”
白乙衾也很庆幸，庆幸他并没有迷失自己。
车窗外华灯初上、夜色浓郁，两人始终没有放开对方的手，车子向前滑去，不一会儿就回了妖怪公寓，霍青隅将车停好，拿着香回了楼上，将完好的丝绒盒子放在吴思瑾房间的茶几上，两人一同逼视着她。
“你们……为什么这样看着我？”吴思瑾自然看到了他们身上的血液，也闻到了那恐怖的恶臭，但却故作不知地反问他们，“怎么弄成这个样子，受伤了吗？”
白乙衾愤怒地一拍桌子，想和她摊牌，却被霍青隅拦住，温声道：“好了，你先去洗澡。”
“别担心。”霍青隅若有所指地道，“吴老板是贵客，我们总不能这个样子跟她谈话。”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一直盯着吴思瑾，明明什么都没有说，却平白让她害怕得头皮发麻。
“我……我知道的已经都说了。”吴思瑾还想狡辩，说了一句，又觉得这种不打自招的行为有些不妥，当即又说，“你们先忙，这样一定很不舒服。”
实际上她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气味，因为她每天都要去地下室看娃娃一遍，她甚至还记得那血池里的血沾在腿上是什么感觉，所以她并没有觉得无法忍受，只是觉得刺眼而已。
可楼下的妖怪们，几乎被这凶残的味道给熏得全体阵亡，他们路过的地板都不知道被擦了多少遍，相比之下，吴思瑾显然有问题。
“多谢理解。”霍青隅点点头，带着白乙衾出去，故意把桌子上的丝绒盒子“落”下，好像完全忘记了似的。
出门以后的白乙衾还想起它来了，正要回去拿的时候被霍青隅拦住，食指竖在唇边做出噤声的动作，示意她另有安排。
白乙衾疑惑地回头看了一眼，从半掩的房门中看到吴思瑾阴沉的面容，吓得一愣，立刻用一种询问的眼神把霍青隅看着，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两人一直来到白乙衾的房门口，确定吴思瑾不会听到，霍青隅才朝她解释道：“里面的香被我换过了，就是普通的檀香，如果她不想让我们将圣羔教的人召唤过来，一定会自己先将其点燃。”
“到时候咱们去抓个现行？”白乙衾了然，笑着夸了他一句，“小伙子脑袋挺灵光的嘛。”
霍青隅见她跟男孩子一样大大咧咧的，知道她已经从刚刚那种失落的情绪中走了出来，便又欢喜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哄小孩子似的：“行了，去洗澡吧，快点洗完出来，晚点儿说不定还有事情做。”
“好，你也快去，这味道简直人间难得几回闻。”白乙衾皱着鼻子，回房间拿了换洗衣物，到卫生间去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在房间门口等着霍青隅。
其实她有点儿按捺不住地想去找吴思瑾，但经过娃娃的话，他们不能确定吴思瑾究竟是什么实力，贸贸然去找她，很有可能会吃亏。
白乙衾不敢轻举妄动，就开着直播间和众人讨论这件事情。
经过了上次群魔乱舞似的争辩以后，直播间的气氛明显没以前那么热烈了，留下的都是一些熟面孔，白乙衾并不清楚后面又发生了什么，也没有多问，只针对娃娃和吴思瑾的事情问了一下他们的感想。
水费不要钱啊：“我现在什么都不敢想，只希望你能尽快把什么mp4寄来给我感受一下。”
怎么可以吃兔兔：“哈哈哈哈，弱小债主，在线讨薪。”
白乙衾：“……”
怎么说的好像她会赖账一样？
“我这不是是形式所逼吗？”白乙衾觉得有必要好好跟他解释一下，便说道，“你放心，明天我回学校上课了，到时候一定给你补上，请相信我是一个绝对诚实守信的代购，绝不欺瞒消费者一分钱。”
水费不要钱啊：“反正钻石已经被你花掉了，当然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喽。”
白乙衾自知理亏，也怕短时间内无法兑现自己的保证，干脆就冲着直播间傻笑，三言两语地把话题给引到正常的方向来：“话说，有没有熟知五百年前历史的朋友们，来跟我科普一下这个魔王？”
“上次听到魔王传说的时候我就想问了，但一直没有时间，最近真的是忙的我头都掉了”白乙衾捏了捏额角，“知惑跟我说魔王是在老龙王统治妖界一千五百年的时候出现的，文鳐鱼说他是两千年前西汉与新朝交割之时听说的老龙王，那魔王问世的时间想必就是五百年前的明朝。”
一切随缘，狗命重要：“恰逢生时，可与一叙。”
莲藕人不是米其林：“楼上的兄弟没见过诶，什么时候来的？”
一切随缘，狗命重要：“初来乍到，诸公有礼。”
水费不要钱啊：“你是明朝第几代公民？”
一切随缘，狗命重要：“吾乃明朝第十任皇……唔！是何人大胆犯上，竟断吾后话！”
怎么可以吃兔兔：“随缘兄弟可能不大清楚啊，咱们这个直播间是不让说真实身份的，大家就当彼此只是网友就行了，不可多言，言多必失。”
怎么可以吃兔兔：“怎么我也变得文绉绉的了？”
一切随缘，狗命重要：“何为网友？”
“哎呀这个以后再解释，”白乙衾听见他说自己是那个时候的人，连下就追问道，“随缘大大，你是真的生活在五百年前的明朝，并且知道魔王的情况吗？”
一切随缘，狗命重要：“自然。”
“那你能不能跟我简单形容一下它？”白乙衾小心求教，“比如它的样子啊、形态啊、能力啊什么的，要怎么样才能克制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