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祁这个狗东西,就不能让我安生一会儿。”白乙衾实在是烦死他了,但又没办法,毕竟是自己的上司,而且正处在一个关键的时刻,一定是有事情交代她,才会给她打电话。
于是只得硬生生把自己从眼下这个岁月静好的气氛中扯出来,用一副十分富有市井气息的语气质问陈祁:“什么事?”
“吃枪药啦?”陈祁让她凶地一愣,立刻回道,“你老板找你需要理由吗?”
白乙衾直想把白眼翻到天上去,无语地说:“老板!请你搞搞清楚,现在都几点了,员工不要睡觉哒?下属没有人权啊?”
“德行吧你!”陈祁也不甘示弱。
但他明显是有事情找白乙衾,便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面多费口舌,说完就单刀直入地问道:“刚刚说那个汪绵绵被魂兽给救走了,是真的假的?”
“这么多双眼睛,难道我们合起伙来骗你吗?”白乙衾对他简直没脾气了,“他本来就善于伪装,已经从我们手底下逃走好几次了,这次虽然行为与众不同一些,但也并不稀奇。”
陈祁那边沉默了两秒,突然说道:“如果我说,要你去调查清楚那魂兽的来历,有没有问题?”
“魂兽就是魂兽,有什么好调查的?”白乙衾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也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事情,当即就岔开话题说道,“不就是从大智度道窜出来的东西,你在妖管处比我时间久,应该比我了解的多。”
很显然,让他感兴趣的并不是魂兽,他跟白乙衾这样说,一定是有别的想法。
霍青隅耳朵灵,在旁边早已把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见白乙衾问也不问地一口回绝,霍青隅却向她使了个眼色。
两人是什么样的默契?白乙衾一见到他的表情,立刻就知道他是想让自己套套陈祁的话,立刻画风一转,语气为难地问陈祁:“不过,这次的情况的确和之前有很大的不同,你让我调查魂兽的来历,怎么?是有什么意外的发现吗?”
“不错。”陈祁既然想差使她做事情,自然不会什么都不说,见她有这个疑问,就简单和她解释了一下,“汪绵绵能获取别人的记忆,并且可以对其进行加工,我怀疑跟大智度道有关。”
白乙衾看了看霍青隅,示意他听陈祁说了什么,霍青隅小幅度地点头,表示明白,并且让继续问。
“和大智度道能有什么关系?”白乙衾故作不解地道,“你说加工,意思就是他可以改变别人的记忆?”
陈祁叹了口气,才说道:“不错,我和他交过手,隐约发现了他的套路,之后我昏迷不醒,其实是被他给关在了灵识之中,相信你也知道。”
“是他把你关进去的?”白乙衾没想到会是这样,诧异地望向霍青隅,见他也若有所思,便着急忙慌地陈霍的异常表现也告诉了陈祁,“他以此威胁我过来,我本来不想理会的,但陈霍的心情明显不太对,他的记忆被汪绵绵篡改了?”
陈祁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竟然许久都没有说话,白乙衾还以为是他挂断了,接连“喂?”了好几声,他才干巴巴地说道:“这件事情以后再说。”
白乙衾还没来得及说话,陈祁就又飞快地道:“以后再遇上这样的情况一定要及时告诉我。”
他毕竟是陈霍的哥哥,自家弟弟有了心事,还是关于家庭的心事,他想要第一时间知道并且加以干预也无可厚非,白乙衾便答应了下来。
陈祁虽然烦人了一点儿,但陈霍那个小孩儿实在是有点儿意思,她真的很想帮他,但见他为这种事情苦恼,她却根本帮不上忙。想到这儿,就愈发怨恨起汪绵绵来,感觉他实在是害人不浅。
“那么你是怎么想的?”陈祁又把话题给绕了回来,“关于调查魂兽的事情,妖管处肯定会给你提供技术上的和人力方面的支持,更多的却有些困难。”
陈祁的语气变得正经起来:“你也知道,魂兽即使是在大智度道也是有着极高的地位的,他们的地盘一般人根本就不可能接触得到,我们要查这些,一定是会触碰到一些人的利益的,而那些人,很显然不是我们能够得罪的,所以这件事只能秘密进行。”
“你估计也清楚,对于现在的妖管处来说,最面生的人就是你了,恐怕只有你出去调查的时候,才可以适当地伪装一下,其他人,早就反被人盯了暗哨。”陈祁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白乙衾其实能够理解,只是一时有点儿意外。
她怎么觉得陈祁被汪绵绵“洗脑”了一次之后就好像变了个人呢?完全没有以前那种中二嚣张讨人厌的特性了,反而多了很多的深沉和无奈,就好像经历了很多事情似的。
“我明白,可是……”白乙衾话刚说一般,就听见陈祁那边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那口气叹的,百转千回,简直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白乙衾挑眉,无声地询问霍青隅的意见,霍青隅却也不解地耸肩。
“之前想抓汪绵绵的人,不是你吗?”陈祁落寞地问道,“怎么现在有了线索,你反而退缩了呢?”
也、也不能用“退缩”来形容吧?白乙衾挠了挠脖子,心里真的很不是滋味。
“我是想抓他啊,但他被魂兽给救走了,我总不能去大智度道找他吧?”白乙衾愁都愁死了,汪绵绵想要地脉之心,所以才把她约过来,没让他得逞已是万幸,这要自己送上门去,那不是闲得慌吗?
而且上次在大智度道给她的经历实在是让人有心理阴影,白乙衾这条命已经算是捡回来的了,再来一次,她可不知道还有没有那样的幸运。
“那你……”陈祁沉默了一会儿,很不忍心似的,问她,“那你想不想知道你父母的下落?想的话……”
他话还没有说完,白乙衾就在电话这边炸了毛,厉声质问他:“陈祁,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怎么会知道我父母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