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漓的声音好像可以压低了,低缓性感的声音,没有多余的情绪,隐着浓浓的心疼流淌出来。
莘瑶对上他的眉眼,竟有些不知所措。
他没有开口便是责问她,反而体贴的为她处理伤口,连她没开口解释,他都善解人意的没有多问一句。
莘瑶一时有些呆怔住了,这还是那个几次威逼她,霸道的不可一世的魔尊吗?
似是见她没出声,抓着他手腕的手也没松懈,身前的男人疑惑的蹙着剑眉,“…还很疼吗?我去……“
莘瑶被他的声音拉回了思绪,心底里一丝甜蜜瞬间涌了上来,她紧了紧槐漓欲离开的手腕,没等他再动作,便微带着哽咽说道,“不疼……“
他给她的包容,让她今日受得惊吓和委屈通通都烟消云散,她这么多日子以来的沉闷心情,都雨过天晴,豁然开朗。
方才,她刚到晨冥宫门口时,只有他自己一人孤身出来,相必是他自己想要去寻她的。
他没有命人大肆搜捕她,在他心里,是完完全全信任她,相信她一定会回来的吧?
莘瑶望着他的蓝眸,静默的想着,她究竟何德何能,能遇到如此美好的他,这么轻易就信了她,单纯的像个不经世事的孩子。
“怎么…又哭了……“
槐漓眉心紧皱起来,望着她通红的漾着水光的眸子,chong溺又无奈的说着,抬起手想去擦掉她眼角的湿润。
只是,他的手还未触到她的脸颊,女子猛的凑过来,柔软香甜的唇瓣贴在了他的唇上。
槐漓的动作蓦地一滞,今日的她,给了他太多的惊喜,让他有些措手不及,应接不暇。
她的唇软糯的让他舍不得推开,槐漓微怔的目光闪了闪,身体里那股莫名的燥热让他的蓝眸闪烁着妖艳的光。
一个反身,槐漓手中的药瓶摔在地上,他的唇有些迫不及待的反客为主,攻占了她的领地。
他削薄的唇瓣顺着莘瑶天鹅般的玉颈落下来,微眯着的目光在掠到她锁骨上那并排而立的齿痕时,目光混沌的落下眼眸。
继而,凉凉的唇瓣,贴在了昨日他咬过的齿痕上。
他吻得有些慌,似是在害怕什么,莘瑶来不及细细感知,便被他带给她的酥麻感冲击的仿佛短暂失去意识,沉溺在他的浓情蜜意中。
直到她胸前的衣衫尽褪,莘瑶才恍惚中回了一丝神,他的唇刚要吻上她胸前的一片片青紫,莘瑶的胸口剧烈的沉浮着,手指贴在了他的唇瓣上。
他的唇仿佛沾上了她的体温,温温软软贴着她的手指,莘瑶来不及开口,便感觉到指尖上微凉的气息喷洒而出,“…别动……“
窗外的风雪呼啸,窗户被疾风掠过,偶尔发出一两声细碎的响动,那响声交织在屋中人的娇,吟媚唱里,缓缓奏成绵长一曲……
榻上的女子睡的很沉,旁边的男人蓝眸蓦然睁开,望了眼身旁睡得安静的女子,轻声起了身。
随意的穿了衣裳,披了斗篷,槐漓出了门口,幻作一抹青烟消失在夜色中。
安静的深夜里,大雪封路,整个都城陷在一片寂静之中,疾风卷着雪花打着旋儿,发出低低的嚎叫。
“冥君,事已至此,那…青姻该如何处置?“黑夜中,一身浅色衣衫的两人,站在一处偏僻的院落门前。
夜君炎的问话没有得到冥曜的回复,他抬头看了眼下颚紧绷的男人,不再啰嗦,微微颔首,恭敬的开了院门。
木门发出“吱呀“的尖锐响声,划破了沉寂的黑夜。
一身碧衣的男人抬腿,沉重的往前迈了两步,脚步猛的一顿。
夜君炎低着头,有些迟钝的望着那不再动步的身影,他疑惑的抬起头,循着院里望去。
一抹墨色的身影,仿佛逡巡在黑夜中的鬼魅,安静的没有一丝声音的背对着他们,站在院落中央。
虽只是个背影,夜君炎还是一眼便认出了来人是谁,他的满头青丝飘散在风雪中,冷风鼓动着他的斗篷,扬起了他的衣衫。
“果然是你!……“
槐漓缓慢的转过身来,负在身后的双手微微紧握,蓝眸里涌动着暗暗的光芒。
冥曜脸上的惊讶早已被寒风吹散,不过片刻,他的神色便恢复了以往的淡漠。
但他紧绷的下颚,似乎绷的更紧了。
“六界最强大的冥界的冥君,四千年前一别……“槐漓低压的声音泛着冷厉,微顿了一刻,“…冥曜,别来无恙吗?“
冥曜冷眼盯着他,小院里的气氛异常宁静,半晌,冥曜才低冷的出了声,“托魔尊的福,本君…一切安好!……“
夜君炎站在一旁,两人身上散发出来的低压,和院中涌动的不安诡异,让他浑身不舒服,冷的他后背发凉,连打了两个冷战。
夜君炎微微抬头,瞟了眼站在那儿的槐漓,他看不清他的脸色,却隐隐听到男人口中轻嘲的哼了一声。
“佳人在侧,金屋藏娇…冥君,自然过得不错!“
身旁的夜君炎明显察觉到冥曜的脸色冷了几分,随着槐漓的话音落定,他隐在身侧斗篷里的手,接连发出细微的骨节攥紧的“吱咯“声。
半晌,院子里诡异的气氛安静的弥散开,巨大的阴霾笼罩着夜君炎头顶。
冥曜的目光不知何时微微偏过来,冷着一张脸对着夜君炎开口,“去沏壶茶来。“
说完,冥曜便迈开步子朝着槐漓径直走过去,站定到他面前。
夜君炎微微愣了下,魔尊会喜欢喝茶?
“你们人类不是有句话,叫以茶会友?本尊虽爱饮茶,却与你家主子谈不上“友“,这茶…自然就不必喝了……“
“本尊今日前来,只为她讨个公道。“槐漓说着,冷冷淡淡的瞟了眼身前的冥曜,“冥君敢在我的地盘上,欺负我娘子,当真是没把本尊放在眼里!“
“什么你娘子!她是我的,是我冥曜未过门的妻子!!“
槐漓的话音还未落,冥曜愤怒的声音,颤抖的对着他低吼了一句。
垂在身侧拳头攥的咯吱响的手,猛的抬起来,扯住槐漓的衣襟,一张紧绷到极致的脸猛的冲了上来,恶狠狠的瞪向槐漓。
槐漓的目光登时变得凛冽极了,一双蓝眸微微眯着,回望上冥曜怒气冲天的目光。
“是不是你未过门的妻子,你难道不是最清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