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里暖和极了，经历了一场贪欢，男人似乎依旧格外有精神，丝毫看不出狼狈来。
莘瑶被他放在软榻上，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窄缝，望着他将她身上的斗篷解开，动作熟练的脱了她的鞋袜。
她的脸色映着炉火，顿时红透了。
明明她身上的衣衫那么凌乱，褶皱的不成样子，偏偏那个罪魁祸首云淡风轻的忙前忙后，甚至连他身上的衣衫都只微微有一丝褶。
莘瑶收回目光，悻悻的瘪了瘪嘴，身上的酸疼丝毫没有减轻，她虽然心底有一丝失落，却也被他给所有冲淡了。
“衣裳脱了，我去给你拿干净的衣衫……“
槐漓望了她一眼，女子半倚在榻上痴痴的模样落在他眼中，他好像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胸口温软的一塌糊涂。
莘瑶在软榻上踌躇了良久，还是没能脱下衣衫，直到槐漓折返回来，见她还是那副样子呆呆的倚在那里。
槐漓的眸色深了深，望着她低头看着自己衣襟的样子，不禁蹙了蹙眉。
“我…我今夜……“
“…今夜就睡我这儿……“
“可是，我…阿念还需要……“
“阿念睡了，不一定非要你这个娘亲才能哄他睡一次！“
槐漓早已看透她拒绝的意思，也看出了她从一开始就遮遮掩掩。
方才他还奇怪，她不许解他胸前的衣衫，此刻，他倒有些回过味来，她就是怕他看到。
“我……“
“是我帮你！还是你自己来！……“
槐漓打断她吞吞吐吐的话，声音泛着淡淡的压迫，一晃蓝眸清淡的瞟着她。
莘瑶嗫嚅的话，吞在口中，自己嘟嘟囔囔了半晌，还是没起身。
那些伤口，很多都出了血，她根本没来得及处理，再者，那伤都是冥曜愤怒的结果，他若是看到那一排排牙印，后果必然不堪设想。
槐漓见她还是没有动手的意思，倾身坐到软榻旁，莹白的玉手在炉火的映照下，愈发泛着淡淡的光泽，指尖顺着她的青丝，落在她胸前的系带上。
“看来…你是想让我，亲自动手了……“
槐漓性感的声音低缓的从他口中流淌出来，暧，昧的动作猝不及防的挑开莘瑶的衣衫。
“槐漓！……“
莘瑶被他暧，昧的声音迷，惑了，待她回神，胸前的衣衫已经被男人挑开，她猛的坐了起来，慌乱的抓紧了槐漓的手。
而正脱着她外衫的男人，神色一顿，望向她慌然不知所措的脸，他熟悉的小脸上，却不是他所熟悉的娇羞，而是一脸难堪。
槐漓的蓝瞳紧缩了缩，望着莘瑶略微发白的脸，显出几分凉意。
莘瑶在他泛着冷光的蓝眸注视下，身子不自觉的瑟缩了下，手上的力道也迫于他的威压，微微松了松，低下头去。
槐漓趁她失神，手上的动作流利的褪去她不合身的外衫，伸手去扯她的中衣，却听的女子口中倒抽了一口冷气，“咝“的一声。
他的手猛的顿住了，望着她低垂的头的目光，也不自觉的缓和了几分，手上的动作微顿了顿，小心的揭开她的中衣。
屋里没点灯，透过身前的炉火光照，槐漓还是异常清晰的，看到她胸前一片模糊的血污。
映着她盈白娇嫩的肌肤，那血色已经变成红褐，看起来伤了有些时候了。
只是，这些伤，竟然都伤在这么隐秘的地方。
槐漓的脸色顿时沉冷下来，唇角微抿了抿，紧绷极了。
“…对不起，我……“
莘瑶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觉得被他发现这些伤，又都是伤在胸前的位置，着实难堪极了。
又羞又耻，但她不能解释，也不敢解释。
虽说从玄玉的话中，她听出那些往事中，很大一部分都与冥曜有关，但是非曲直总得等她亲口问过，即便真的是冥曜所为，他也救了她，她总还是无法狠心治他于死地的。
“……“
半晌，槐漓才勉强压下自己的怒火和满肚子的情绪，抬眼望了眼身前紧紧攥着衣衫的女子。
她的头埋得很低，纤长的手指骨缝间泛着青白色，泄在一旁的青丝，不时的动一下，隐在青丝中的胳膊泛着细细的抖。
“披件衣裳，我去去就来……“
槐漓淡淡的说了句，便从软榻上起身，开门出去了。
再回来时，他手中端着个托盘，上面摆满了纱布和各种瓶瓶罐罐的药水药粉。
莘瑶略微发怔的望着他款步过来，不知是不是去了很远的地方，他没穿斗篷的外衫上，沾着淡淡的水迹，肩头覆着的一层白雪还没融化。
男人望着她走过来，眉眼已恢复往日的清冷，只蓝瞳里闪着淡淡的温热，看不出丝毫动怒的迹象。
连他冷峻的脸上，都一如往常的云淡风轻。
槐漓没多言，而是将托盘放在桌上，先点了一盏灯，放到软榻的小几上，转身将托盘拿了过来。
眉心轻蹙，小心翼翼的揭开她披在肩头的薄衫，槐漓才动手，动作熟稔的为她清理伤口。
直至她胸前大片的伤口处理完，男人低着头的目光，落在她胸前的一片片青紫和齿痕上，他的眉心骤然紧拧。
片刻，他才紧绷着唇角，咬牙吞咽下自己的情绪，喉咙滚动了两下，从她身前褪开。
“…槐漓……“
莘瑶抓住他正欲褪去的手腕，微收下巴，小心谨慎的抬起眉眼望向他。
男人的手腕被她掌心的温度包围，看着她这幅小心的模样，他的唇角略微松动了一下，面色和缓的望向她。
“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