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及冠之礼
厕所没纸了2018-10-12 18:003,194

  余三郎终是将虢国公交代了出来,只是关于弘王的事情却是绝口不提。方安晏也知弘王之事非比寻常,余三郎顶破了天也就是个协同犯案,只怕后面的主谋不是虢国公,就是弘王,余三郎就是个被推到幕前的小喽啰。其作用还是为了转移三法司的视线,要想真的揪出虢国公和弘王的阴谋,还是要从他们本人身上下手。

  方安晏将余三郎的罪行罗列成册,随着递进宫中的奏折一同呈了上去。今上阅后,龙颜大怒,朱笔御批明日午时将余三郎推往午门斩首示众,虢国公也因负有失察之罪,被勒令禁足府中三月,以观后效。

  与弘王私交之事揭发出来,一个失察之罪实在是小巫见大巫,因此虢国公并未太过担忧,反倒是松了口气。

  余三郎要斩首的消息传到大理寺去,众人纷纷为之一振。余三郎连犯多起命案,果然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一时之间,大理寺内反倒是人人额手称庆,拍手称快。

  因着明日人犯要在午门前斩首,宫中侍卫特来大理寺狱交接人犯。方安晏正在值房同两位大理寺少卿问话,突然衙差急匆匆赶了来,说是临行之前,余三郎有话要同方安晏说。

  余三郎被人五花大绑的押着进来,在大理寺狱这几日虽是每日不短人犯吃食,但余三郎仍旧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了下去,脸颊上颧骨突出,原本圆润的脸庞现下也有了尖削的下巴。

  “我死了不要紧,可我娘子和孩子无辜。求侯爷帮小人寻一寻她们娘俩。孩子还小,若是被发卖到了些腌臜去处……那孩子聪明机灵,便是以后跟在侯爷身边做个使唤丫头,给个庇护,小人在阴曹地府也是感激不尽。”余三郎以头抢地,直瞧的人于心不忍。地板上很快就聚起一小洼血迹,衙差别过脸,不忍再看。

  方安晏又何尝不觉得人犯虽犯下天怒人怨的命案,可他的妻女何其无辜!“此事我已记下,也会派人替你寻找妻女,日后也会为她们母女二人寻找庇护之所。”余三郎称谢不止,不多时就被宫中侍卫带走入了天牢。

  余三郎行刑之日,大理寺却是传来一个好消息,鲁主簿醒了。

  原来那日抓捕余三郎之时,衙差们也合力将废井下的鲁主簿运了上来。本以为鲁主簿时运不济,打算直接抬回大理寺的停尸房。谁知,衙差一探鼻息,竟还有一息尚存,胸口都还存有温热。方安晏大喜,连忙请了大夫来为鲁主簿全力治伤。

  鲁主簿因为伤势过重,再加久未进食造成营养不良,大夫都惊讶于鲁主簿的求生意识坚定,这几日经过悉心调养,鲁主簿总算是缓了过来,脸上带着生息,叫人瞧着都越发欢喜。

  余三郎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得到了报应,头颅就被挂在午门之上,昭示百姓心存善念,勿做恶事。鲁主簿听罢,只幽幽叹息道,“三郎太傻,犯了大错,牵连了家人。”

  鲁夫人听闻夫君醒来,便日日守在夫君身旁,悉心照料。无论是汤药还是琐事,须得亲手过了她的手才安心,想来鲁主簿失踪一事,实在是叫鲁夫人怕的紧了。

  方安晏多次提出想同鲁主簿聊一聊密文帛书之事,但都被鲁夫人三言两语推拒了,言其夫君才刚刚逃离险境,身上并未大好,眼下不宜太过忧心劳力。方安晏只能尊重鲁夫人的意见,说等鲁主簿身子大好了,再来探望。

  这么一等,便等到了方安晏办冠礼的日子。兵马元帅府从头天便开始忙活起来,从明日的祭礼,到早已备下的三弁。事无巨细,大夫人俱是操持的井井有条。

  古代冠礼在宗庙内举行,日期多在二月。冠礼前,受冠者要先卜筮吉日,月内若无吉日,则筮选下一旬的吉日。然后将吉日告知亲友。及冠礼前三日,又用筮法选择主持冠礼的大宾,并选一位“赞冠”者协助冠礼仪式。行礼时,主人(一般是受冠者之父)、大宾及受冠者都穿礼服。先加缁布冠,次授以皮弁,最后授以爵弁。

  每次加冠毕,皆由大宾对受冠者读祝辞。始加缁布冠祝曰:“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再加皮弁曰:“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三加爵弁曰:“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老无疆,受天之庆。”。然后,受冠者拜见其母。再由大宾为他取字,古礼之中通常取字称为“伯某甫”。伯、仲、叔、季,视排行而定,只是西凉取字未承袭古礼,多是寄托着父母对孩子的殷切盼望。礼后,主人送大宾至庙门外,敬酒,同时以束帛俪皮作报酬,另外再馈赠牲肉。受冠者则改服礼帽礼服去拜见君,又执礼贽拜见乡大夫等。

  方安晏的字“修然”是张天师早间为方安晏所取,方父同大夫人也并未有异议,仍旧沿用“修然”二字。此次冠礼,兵马元帅府请来了宗室之内德高望重的长宁侯,这位长宁侯虽深居简出,但到底积威仍在,若说请他来做大宾,只怕京中也就只有今上才能胜过一筹了。赞冠者其一便是方南风,方家旁系又选出了两名与方安晏同辈的子弟,充当赞冠者。

  冠礼极其繁琐,饶是方安晏之前就被人带着走过许多次过场,仍旧有些忙手忙脚。

  前来观礼的有不少都是方家的亲戚,官场之中的同僚倒是稀稀寥寥。头一份儿便是永昶伯府,此次得了方安晏那么大的一份情,自然他的冠礼是要过来讨一杯水酒的。只是永昶伯同族中男丁悉数要迁往西北之地,永昶伯府就只来了永昶伯夫人和她的儿媳。大夫人殷勤招呼着,先叫人请去了后院。

  虢国公府也遣人来送了贺礼,来送礼的是虢国公府的管事,只是跟在管事身后的却是许久未见的赵春华。赵春华冲着方南风和方安晏眨了眨眼,也算是来贺过方少爷的加冠之喜。

  如今方安晏正是今上的肱骨之臣,今上为表重视,自然也要随上一份厚礼。只是这次来的仪官居然是今上身边伺候的朱大总管,身后跟着他的干儿子夏守成和一班侍官。

  “恭喜侯爷,贺喜侯爷。”朱大总管拱手做礼,“今上昨日就命人开了库房,要给侯爷的冠礼添箱。今上可是真真的将侯爷放在心尖尖上,侯爷今后可莫要辜负今上的期望呀!”

  方安晏还礼,“臣一定不负今上的厚爱。”朱大总管如今代表着的是今上,方安晏自然要以礼相待。场面话说完,礼单唱过,朱大总管也就算完成了使命,要回转宫中去。

  朱大总管还站在府门前未曾离开,长公主府居然也遣了人来为方安晏送贺礼。方安晏顿时面色沉如水,就连朱大总管也是不由一愣。

  “这……”长公主府的管事指挥着手下的侍官将贺礼全都抬下来,一面转身朝着朱大总管和方安晏拱手作揖,“侯爷万福,朱大总管万福。小的奉了长公主之命来庆贺侯爷加冠,怕是来迟了。”

  朱大总管知道那日长公主跟定西侯提亲一事,只是现今当面见着了,却是十分尴尬。“长公主来贺,自然何时都不迟。廖管事远来是客,还请进府用茶。”方安晏此时哪里有赶人的道理,自然是好声好气的请进府内。婚事暂且不提,既然人家诚心来贺,他作为主人家,自然也得懂得待客之道。

  朱大总管点点头,“侯爷只管放宽心,今上自然知晓您的为难之处。这事儿今上有分寸得很。”朱大总管这话就像是给方安晏吃了一颗定心丸,笑道,“有您这句话,我这也算是踏实了。既如此,朱大总管慢走,我这儿新得了不少好东西,改日进宫,也带给总管当个玩意儿罢。”

  宫里的人都知道,朱大总管平日里就喜爱收集些古玩玉器这些,素来不少人都乐意投其所好,也好叫朱大总管在今上面前多多替自己美言。方安晏这回也是受了方父的指使,腰痛朱大总管多多亲近,这才方有刚才送东西一说。

  朱大总管自然听懂了言下之意,笑道,“侯爷客气了,咱们本就是自己人,送东西就客套了,咱们就是私下交流交流。”

  私下交流简称私交,方安晏不禁笑眯了眼,“谁说不是呢。”

  ——

  因为冠礼,皓然居的小厨房就被府中的公厨借走,一同为着方安晏的冠礼准备宴席。

  公厨的掌厨是个大腹便便的大叔,满脸横肉的模样,一瞧就觉得不好相与。元姒有些心中惧怕,同渺渺形影不离,唯恐被那满脸横肉的大叔训斥。

  渺渺素日里也只在皓然居內活动,少有同二仪门外的院子有交际,公厨的掌厨她也不大熟悉,两人都是战战兢兢的模样,倒是叫公厨的人都惊异不已。

  “这位小娘子可不就是皓然居的掌厨小娘子,难道是身体不适,好生生的,你抖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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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氏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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