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所以会打断沈冰的表白,是有原因的。
我不能,让她真的说出“我喜欢你”这句话。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可能有一种特殊的体质——只要被表白,就会发生糟糕的事。
无论拒绝或者不拒绝,在表白之后,都会发生一切不好的事,就像是被欠债人形高达附身了一样。不过,这些糟糕的事,其实也不会是一些特别重大的灾难,只是我要尽量避免。
拒绝还好,如果不拒绝而接受的话,会发生更加糟糕的事。嗯……那已经不能用糟糕来形容,而是危险了。其实,就算是平时,也偶尔会发生一些危险的事,我也算是有些习惯了,但该避免还是要避免。
关于所谓那些“危险的事”,以后再说好了。
看来这次,没能避开啊。
比方说现在,一个自称天宫月的家伙,就破墙而入,闯进了我的浴室。
不如说,这次“糟糕的事”直接升级成了“危险的事”,但也和以往“危险的事”不太一样。
直接跳到我浴缸里的、全身湿漉漉的天宫月,一脸正气地看着我,全然不顾她那精致的绸缎古装贴在身上,不顾布料下若隐若现的身体。
也全然不顾,我这一丝不挂的状态。
虽然我应对女生还算是比较有一手的,但不穿衣服的状态下被这样的女孩子盯着,还是会不好意思呢。
我在思考,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才会把这个要取我狗命的家伙招来。
我收到了情书,在收到情书前曾经试图劝阻但失败了,被叫到月桂林后,没有直接拒绝表白但也没有让沈冰把真正的表白说出口,到这里为止,都是很完美的。
“嗯……果然问题出在我收下的蛋糕上吗……”
“当然不是!”
天宫月大喊一声,就像是本书的专业吐槽役登场了一样,抬起左手就是对我一挥。
有什么东西打到了我的头,而且力道还很重。
这一下的力道和唐绘的打击完全不是一个等级,我只感觉有些眼冒金星,一瞬间好像看到了我的母亲。
接着,我快速恢复了意识。
这时我才发现,打我的并不是天宫月的手,而是她手上的东西。
有一条半透明的丝绸缎带一样的东西,长度有四五米,宽有十五公分左右,在打我之前一直围绕着天宫月,漂浮在半空中,就像是电视剧里那些神仙都会带着的那种东西。
之后询问了汉服社的人,这种物件好像叫披帛。
不过,那披帛绝对不是普通的服饰——单从那玩意只因为天宫月一挥手就变成了拳头还揍了我一拳看就知道了。
缎带的一端被系在天宫月的左手,而另一端则是自由状态,就像是不受地球引力的影响一样,漂浮在半空中。对于神仙来说,可能披帛浮在空中是比较正常的,但是一端被系在手腕上是什么操作?
此时的披帛,正摆出一个拳头的姿势,在空中挥来挥去,好像是在警告我,它随时会再打过来。
“噫,这玩意是啥,好恶心!”
“不许说它恶心!”
然后,又是一拳。
“对不起对不起,很漂亮,很漂亮……”我捂着头上肿起来的一左一右两个包说道,“很、很别致的宠物呢,呵呵……”
拜它所赐,我要是再梳个双马尾就可以漫画化了。
“哼,这可是仙罗羽衣。”天宫月指着缎带说道,“你说话最好小心点,这家伙脾气可是很差的,疯起来连主人都——啊,你搞什么!”
天宫月还没说完,那羽衣的拳头就打在了天宫月的头上。
好吧,我知道了,感谢你的表演。
“你这死东西,还真打我啊!”天宫月大喊一声,揪住羽衣的一端,“在凡人面前就不能给我点面子吗?神仙不要脸的啊?”
……
“那个,这位小姐姐,能问一下吗,刚才你说你是什么……来着?要干什么来着?”
“哼,”被我问到的天宫月,放下了羽衣,重新摆出叉腰的姿势说道,“吾乃南天宫御命月下牵姻定缘师,天宫月!”
“哦哦,南天宫……什么?”
“御命!”
“御命?”
天宫月头顶的仙罗羽衣,左右晃了晃,像是在摇头。
“……好啦,还没到御命,长苦!”
“长苦?”
仙罗羽衣再次摇头。
“……行吧,长苦也没到,元初!”
“元初?”
羽衣依旧在摇头,像是在提醒天宫月什么。
其实,我只不过是不懂这几个词的意思而已,她怎么还自己变起词儿来了?短时间内就说了三个我根本没听过的词,是欺负我没文化吗?
“哎呀哎呀!”天宫月好像很暴躁的样子,“败给你了,实习行了吧,实习!”
只有这个词,我好像是懂的。
“够了,职位什么的不重要,你就记住,我叫天宫月就好了!”
“哦。”
“真是的,一介凡人是怎么知道我还是实习的……”天宫月小声嘟囔道。
不,我并不知道,是你自己说出来的。
“那么,姓天的小姐姐——”
“神仙没有姓氏!”
“啊、啊,知道了,但你别叫那么大声嘛,那么激动干啥——”
……
“你……真是神仙?”
“呵呵,你说呢?”
也就是说,你这个神仙,只是个实习的?
好吧,虽然我见过各种各样光怪陆离的奇异事件,但还是第一次见到——
真正的神仙。
嗯姆姆……
我思考了很久,好让自己能快速接受这个事实。
我的家,准确地说,我家浴室的浴缸,有一位神仙下凡了。
那么,我只有一个问题。
“神仙都像你这么智障吗?”
然后,脑袋上的两个包就变成三个包了,它们正好可以结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