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钰扎的穴位他也知道,叫列缺,名意为肺经经水在此破缺溃散并流溢四方,可以清除肺内异物。但毕竟离人的肺叶较远,寻常针灸多是通过刺激的方式,但以气御针不同,气可以发之,散之,流经人体四肢百骸,直击病点。
想到这里,王姓医生凭空生出许多期待。
李钰输送的当然不是简单的内力,而是强上不止一筹的天玄功灵力。为了防止被人看见,他仅让它附在指尖钻入沈父体内。
作为西医博士,孙奇一直以为中医不过是些无稽之谈,就连作为中医最基本的阴阳五行,经络等理论,在他看来不过是在早先没有机器无法做出检测时构建的虚拟理论,完全不具备任何科学性。
“哇”的一声,沈父从喉间吐出一口黑乎乎的浓痰,回过神后,脸上逐渐露出欢喜之色。就在刚才,他浑身只感到无比的舒适轻松,呼吸自如,再也没有那种胸闷,想咳又咳不出的感觉。
“我……感觉好了很多”,沈父望向李钰的眼神好了很多。看来,丽丽找的这个男朋友还有些本领,并不是一无是处。
原本观望的人群顿时炸开锅来,只有少部分人仍在半信半疑中,但沈父整个人气色大好就是个明显的例子。
孙奇面上也露出难以置信之色,因为他的确看出了沈父的情况好了太多。
王姓医生激动地不住颔首,从骨子里来讲,他还是很认可中医,只是后来迫于生计不得不改投西医。
“李……李医生,要不你帮我看看”,人群中有个女孩试探地问了一句,不少人争先上前。
他们早已忘了之前来是为了能让李钰出丑。对于病人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治好病成为一个健康人。
李钰望了一眼那名十四五岁,头发枯黄的女孩,有些诧异。但很快转过头,寻找刚才那名抱着孩子的妇女,见人没走顿时放下心来。
李钰走了过去,笑道“阿姨,你怀中的小孩是不是不怕冷,容易出汗,大便成型略软,还有扁桃体发炎红肿”。
妇女听后,眼里闪过一丝亮色。
“这是肺热脾湿,同风寒咳嗽相反,是一种温病。”
孙奇心里一突,他隐隐感觉自己犯了习惯性错误。
“温病”,王姓医生仔细想了想,恍然大悟。汉代张仲景指出温病初起“发热而渴,不恶寒”的特点,现在是深秋之季,恐是秋燥引起。
妇女急切地将孩子交到李钰手里,让他代看。
孩子太小,李钰自然不会用针灸,只是借助天玄功灵力清了清里热。
众人只是看到李钰将手放置在孩子额头上一会儿,孩子立即安静了下来,额头,鼻尖上沁的细小汗珠也消失不见。
“这……真是神奇”。
李钰继续说道,“回去后照桑菊饮加减的方子抓点药不行”。
妇女连声拜谢而去。
人群“唰”的一声排起了长队,甚至其中还有之前在孙奇那儿看过的病人,连个小儿感冒都会看错,他们才不放心。
几番诊治下来,在李钰手里都是立竿见影。
其实比起孟少豪这个海归博士,孙奇依然差得有点远,孟少豪毕竟是药王传人其中的一脉,再不受重视,基础也非常人能比。
孙野面色铁青,心里不爽至极,怎么都得为自己儿子争回些面子。
“是谁让你们来这的,我看就是某些人别有用心,故意请人来羞辱我儿子”,孙野抓住一病人便开口大骂,他还在为这群人来了直接找李钰而无视他儿子的事耿耿于怀。
“这就是个阴谋!”
被抓住的人也是个暴脾气,一把掀开孙野,只是不太敢过分,“要说我们怎么来的,还不是你侄子孙立文请我们来的”。
人群中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很快被推了出来,看上去有些手足无措。
“立文,怎么回事?”
叫立文的青年似乎很怕他的伯父,一句话都不敢说。
“你是不是嫉妒你的堂兄?”,孙野一时联想到了许多家事,包括与自己弟弟平时生活间的的摩擦。
“没”,孙立文一直摇头。
“那你倒是说啊!”孙野吼了一句。
孙奇见势不妙,连忙拉住了孙野,“爸,家丑不可外扬,别跟立文一般见识”。
“以后你娶媳妇,买房别再向我借一分钱”。孙野怎么也想不到竟会被自己家里人摆了一道。
孙立文再也承受不起这个罪名,索性一股脑地全抖了出来。
“是小兄让我去周围几个村庄的诊所叫些病人出来,让李……李医生来治,治不好的话他就会出丑,然后就有机会得到丽丽姐”。
孙奇面色十分难看,这事被暴露以后他可就再难得到沈丽丽。
“孙立文,我看你是真的在嫉妒我了,简直是血口喷人”。
孙野见儿子气急败坏的样子,哪能不明白。
一家人闹的灰溜溜的,最终只得散场回去。
沈丽丽心里有点失望,小时候孙奇像个贴心的大哥一样护着她,没想到长大后会变成这样。
人群还在议论纷纷,看来这次孙家丢脸简直丢到了家。
远远望着李钰认真诊治的样子,沈丽丽脸上浮现出一丝从未有过的笑容。
晚上,沈玲玲从小姨家回来,听到沈丽丽讲李钰如何利用一下午的时间治愈数十名各种病症的病人,为自己没能亲眼目睹感到一些遗憾。
李钰并没有入睡,而是在打坐修炼。
治疗了一下午的时间,他体内的灵力越积越多,正是修炼的绝佳时机。
门被轻轻推了开来,沈丽丽又坐到一旁静静地看着李钰修炼。
犹豫片刻后,还是坐了过去,吻在李钰的额头上。
“算是今天奖励你的”。
清凉柔软的感觉袭来,李钰哪不知沈丽丽在什么,一把将沈丽丽揽入怀中,大手开始抚上她的胸部。
回到老家的沈丽丽仿佛洗尽了铅华,身上少了城市酒吧里的妩媚与风情,倒多出些朴素与清纯,这些转变对男人来讲,无疑是更致命的诱惑。
沈丽丽面色通红,使劲挣扎,两人很快滚在一起,感受着身下身体的柔软,李钰正要低头吻下去,门外突然响起了尖叫声。
“瘦竹竿,你鬼叫什么”,李钰吓了一大跳,这时候被打断,无异于不共戴天之仇。
沈玲玲一个箭步走来,狠狠地踹向了李钰,被李钰轻易躲开,还欲再踢时,被沈丽丽一把拉住。
“好啦,玲玲,他又没对我做什么”。
沈玲玲望着自己姐姐脸上隐隐的一丝潮红,想怪又怪不起来,可能李钰确实和青铜酒吧的那些富家弟子不一样吧。要是李钰真成为她的姐夫,她也不是那么反对。
修炼了一晚,第二天一早,附近又陆续涌来不少病人。他们在听到先前治好那批人的宣传后,立马赶了过来,甚至周围几个村的人都知道半坡村来了一位真正的神医,无论什么疑难杂症都能随手治好。
“你看,都把我们家当成诊所了”,沈父笑着说道。现在李钰在他心里可获得了不少认可。暂时没钱不要紧,有这等神奇的医术还怕以后发不了大财。
整整一个上午都在给人治病中度过,李钰伸了伸懒腰,忽见那位王姓赤脚医生走了过来。
“我叫王宏光,昨日看见李神医的神奇医术回去后忍不住和家父提及此事,家父是位游方郎中,痴迷于中医,晚年时不幸中风瘫痪,听说李神医的妙手回春之术后,万分嘱托我把要你带到家里”。
李钰听到请他的人是位游方郎中时,立即点了点头,不为别的,就为他的师傅也是位游方郎中,靠着走街串巷的微薄收入将他抚养长大。
王宏光的家是一栋老房子,门口轮椅上坐着一位八十多岁,老态龙钟的老人。尽管听到儿子说李神医十分年轻,但见到真人后还是忍不住吃惊。
“坐,坐”,老人命孙女搬过一张凳子后,连忙招呼李钰坐下。
李钰往空中深深闻了一口,笑道“老人家院子里是不是种了黄芩,北柴胡,桔梗,旱半夏……”,见李钰一连说出十多种中草药的名字,老人满脸皱纹立即舒展了开来。不说别的,这闻味识药的本领就是像他一样终身和中药材打交道的人都不一定做得到。
“原先一直伤感中医逐渐走向没落,后继无人,见到小兄弟后,才发现自己错了,总有少部分人能将老祖宗留下的歧黄之术发扬光大”。
李钰难得谦虚一回,“中医博大精深,个人穷极一生也不过是学些皮毛,想要发扬光大光靠一人绝对不行,还需要全社会的重视和努力”,其实他说的未免不是实话,一个人再厉害也是有限。
王文田露出的欣赏之色更浓。
“听宏光说,小兄弟似乎会以气御针?”
李钰点点头,“算是吧”。
王文田突然感慨道“能做到这样实属不易”。
李钰见他话里似乎有话,一时也猜不到什么。见老人下肢浮肿,便主动提出为他针灸医治,父子俩顿时感谢不已。
李钰取出一把银针,不一会儿,老人双腿便插满了银针,随着天玄功灵力的输入,双腿上的浮肿逐渐消去,气血开始活络起来。
王文田眼里闪过一丝异色,随即有些自嘲。
半个小时后,李钰收起了银针,喘了一口气道“老人家尝试站起来,走两步吧”。
王宏光和女儿两人小心翼翼地扶起老人,见老人能站稳,惊喜不已。适应一阵后,已经能颤巍巍的迈开步子。
“扑通一声”,却是王宏光跪在地上,磕起头来。
王文田眼里则闪烁着泪光,瘫痪了近乎十年,没想到还真有人能让他重新站立起来。
李钰扶起了跪着的王宏光,正准备离开,却被王文田叫住。
见父亲有话和人说,王宏光带着自己的女儿走远。
李钰正有些疑惑,老人接下来的一句便让他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小兄弟运用的不是内力,而是传说中修真者的灵力吧”。
这是李钰第一次从一个普通人口中听到灵力这个词,几乎可以断定的是,老人怕是和天玄经有关联。难道药王孙思邈另一脉的传人姓王?想想,并无多大可能。孟家同为药王传人,其实力恐怖无比,家族里必定有强大的修真者,孟家的叶裙萱的修为便比他还高。第三脉怎么也不可能落魄到一个乡间的小诊所里。
“是天玄功灵力”,李钰干脆说了出来。
王文田点点头,面露羞愧之色,“我家也是中医世家,祖上曾经偶然得到一本奇书,上面的文字很奇怪,反复提到天玄功,灵力,修真等话语,虽然不懂,但其中记载的一些治疗病例对中医具有十分大的启发作用,因此便传承了下来。原先想着此书是王家的中医传承,断不可借与外人看,今日见小兄弟济世救人的行径,实在令人汗颜”。
“其实中医之所以没落至今,同我们每个中医的固步自封不无关系,很多传承到后来都中断丢失,宏光他既然放弃了中医,那本书留着也没用,今日就送给小兄弟你吧”。
李钰也不客气,他对那本书同样充满好奇。既然有治疗病例在上面,应该不可能是天玄经。
王文田小心翼翼地取来一本泛黄的小册子,李钰读罢后,若有所思,心里一直困扰的谜团也就只有了一丝松动。
这本册子是药王创立天玄经后的行医记录,里面隐隐透露出药王对修真的怀疑-----修真也许是个骗局,是一种走向毁灭的方式。
况且药王心系天下百姓,并不愿去追求那虚无缥缈的真仙机会,所以自身便先放弃了修炼。
李钰的天玄经从何而来?是当初药王的三个弟子之一最终没能修仙成功,自知难逃天谴,便将天玄经密封在一个陶罐内,后被山间采药的李钰所得。
天谴,到底什么才是天谴?
还有孟家,既然家中有强大的修真者,又为何对他身上的天玄经穷追不舍?药王第三个弟子去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