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诊所,李钰有些内疚,又有一天没有坐诊了,陆陆续续地来了一些病人后,李钰认真地给他们每个人把脉开方,时间倒过得飞快。
临近傍晚时,沈丽丽又来到了诊所,这次她只有一人。
“李医生,明天,后天你有空吗”?沈丽丽贴身坐了过来,一股香风直接朝李钰吹来。
“真香”,李钰深深地吸了一口,又要凑近些闻,沈丽丽却坐远了一些。
“我只晚上有空”,李钰看得有些心痒难耐。
沈丽丽像是没看到一样,妩媚一笑。
“是这样的,我父母听人说我在的酒吧关门,想让我和玲玲回去住一段时间,而玲玲的病离不开你的治疗”。
李钰听后有些失望,原来只是个随行医生。
沈丽丽哪里不知道李钰的那点小心思,想了想,咬咬牙道“父母一直催我婚配,到时我就说你是我男朋友好了,我们……我们那边的晚上有点黑”。
“我去,我一定去”,李钰打了鸡血一般弹跳而起,连忙上楼收拾行李。望着李钰的背影,沈丽丽嫣然一笑。
第二天,李钰起了个大清早,吵醒了对面的徐婷。
“喂,李钰,这么早你去哪儿”?
李钰不敢说实话,只得找个正当理由,“我准备去乡下义诊两天”。
“义诊?”徐婷半信半疑。
等透过窗户见到沈氏姐妹的红色奥迪停在楼下时,顿时气急。
“李钰,去了你就别回这个诊所”,徐婷眼里不禁蒙上一层雾气。
乾安也被吵醒,眼惺忪地走了出来,见徐婷这样,只好在一旁劝解。
“师妹,别生气,那沈玲玲就是个情况很严重的病人。再说,师傅也常教导我们,医者仁心,我们市区医疗条件这么好,都有那么多痛苦的病人,何况是偏远落后的乡区,李钰的医德没话说,相信肯定能造福那片区域的人”。
徐婷依然不解气,回到自己的房间重重地甩上了房门。
“喂,怎么哪都有你”?车内,沈玲玲探出来头来,丝毫不客气,但还是拉开了车门。
见李钰有些闷闷不乐,沈丽丽有意识地望了一眼楼上。
“怎么,后宫起火了”?
李钰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红色奥迪一路使出市区,进入到乡间公路上。
李钰坐在副驾驶座上,专心致志地“看球”,他突然很羡慕绑在沈丽丽身上的那根安全带。
“流氓,看够了没有”,沈丽丽有意地往上耸了耸。
李钰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车子在一个急转弯时突然刹车,将后座睡着的的沈玲玲惊醒。
“怎么回事”?
李钰和沈丽丽早已推开车门,正和另一辆车的主人理论。
见到眼前破破烂烂的面包车,李钰皱了皱眉头。
“眼瞎啊,开奥迪很了不起,现在我车被撞坏,说吧怎么赔”?
车主是个二十几岁的小青年,脖子上戴了根小拇指粗细大小的金链,手背上文了一只张牙舞爪的猛虎,几乎要点到沈丽丽的胸上。
沈玲玲见状后冲过来大骂,“**大爷,老娘还说是你撞我们的”。
“吵什么吵,小虎,连对狗男女都搞不定”。
车厢门突然打了开来,从后面跳下来五个头发怪异的青年。
一个个见到沈丽丽和沈玲玲后眼里冒出了光。
“有美女”,叫做小虎的那个青年悄悄地捅了下其余同伴,目光纷纷聚焦在风情万种的沈丽丽身上。
“麻烦你们讲些道理,我们往右正常驾驶,你们的人故意靠了过来”,沈丽丽有些生气,这些人分别就是一群碰瓷的混混。
“这样吧,我们几个也都是怜香惜玉之人,要么选择赔偿十万,要么就和我们兄第们睡一次”。
“哈哈”,众人大笑起来,目光开始肆无忌惮地在沈丽丽和沈玲玲身上游离。至于李钰,早就被他们忽略到一旁,自始至终连个屁话都不敢放,只不过是个怂包罢了。
“睡你麻痹,要睡和你家老母猪睡去”,沈玲玲毫不客气地大骂。
“哟,这小美女有点辣,我喜欢”,说完两人围了过来,其他四人则走向了沈丽丽。
“啪”的一声,其中一人被沈玲玲扇了一巴掌,踢了出去。
“二狗,你咋这么没用,连个女的都打不过,你是受吧”,几人大声取笑道。
叫做二狗的那名男子顿时恼羞成怒,挥动拳头朝沈玲玲扑了过来。沈玲玲毕竟只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女,哪里抵挡得住。
一声惨叫响起,二狗的手段被生生扭断,出手的正是先前冷眼旁观的李钰。
其余五人还欲动作,只听得“嘭嘭”的几声,地上倒了一片。
李钰伸回了脚,笑嘻嘻地冲着两位美女道“有什么奖励吗”?
“奖励你个头”,沈玲玲推开了李钰,先上了车。
路过李钰身边时,沈丽丽偷偷靠近了下,红唇印在了李钰的脖子上,然后扭着腰肢而去。
李钰摸了摸脖子上的唇印,暗暗骂了句“妖精”。当然,临走前他没忘把那辆面包车狠狠地砸了个稀巴烂,地上六人欲哭无泪。
车子继续向前行驶,约莫两个小时后,路况越来远差,一路颠簸,李钰看球看得眼珠子都要停下来。
汽车终于停在了一个路口,顺着坑坑洼洼的泥路过去,便见到一个规模不大的村子。
“这就是你老家”?李钰有些惊讶。
“是啊,不然我们两姐妹怎么会沦落到酒吧里打工”,沈丽丽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走吧”,沈丽丽说完直接挽起了李钰的手臂,沈玲玲刚想说什么又把话咽了回去。
李钰心中暗喜,手臂不是偷偷碰到这便是碰到那,沈丽丽也拿他没法。
“爸,妈”,沈丽丽,沈玲玲见到村口的两位老人连忙扑了过去,几乎哽咽。
老人可能六十岁上下,但多年的劳苦让身体落下不少病根,人也显得更苍老。
“这位是”?沈母这才想起站在一旁,受到冷落的李钰。
沈丽丽连忙拉过李钰介绍道“这位是我男朋友李钰”。
“伯父,伯母好”,李钰连忙打了声招呼。
沈母点了点头,开始打量起李钰,看得李钰有些不自在。
沈丽丽很少在李钰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这家伙平时脸皮可是厚得油盐柴米都不进,今天难道改性了?
沈父却完全没给出一副好脸色。
“丽丽,老孙家那孩子多优秀,人家为了等你三十岁了还没婚配,你怎么就不开窍呢”?
老人痛心疾首道。
“这二十多岁的小年轻能攒几个钱,够买房买车吗,够养活一家人吗”?
“好了孩子他爸,别再数落女儿了,年轻人嘛,总容易被一些东西蒙蔽眼睛,等认识到现实后,自然都会明白”,沈母劝说道。
沈玲玲朝李钰吐了吐舌头。
沈丽丽的老家房屋是一座二层青砖瓦房,仅有下面一层可以住人,二楼堆满了杂物和木柴。
这让李钰对沈丽丽小时候的生活有了一个更清楚的认识。在青铜酒吧工作时有些事情怪不得她。
屁股还没坐稳,一位三十岁左右,面容有些清秀的眼睛男奔了进来。衣装革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丽丽,回来了怎么不通知我声”,语气里充满责怪还有惊喜。
“这位是”?男子很快注意到屋里的李钰,表情像是闻到了屎。
“孙奇,这位是我男朋友,李钰”,沈丽丽牵着李钰的手大大方方地介绍道,让李钰感受了一把手中柔胰的光滑。
“男朋友”?男子露出一副绝对不相信的样子,面色逐渐阴沉下来,很快又恢复如初。
“先生在哪里高就”?
“健康中医诊所”,李钰懒洋洋道。
“哦?原来是同行,在下不才,刚从国外读完医学博士,现在在省立医院就职”,孙奇在心里鄙视不已,还以为是哪个富二代,原来只是个没出息的小医生。
“久仰久仰”,李钰嘴上虽这么说,却能一眼让人看出是在敷衍。
沈父连忙招呼孙奇坐下,望向李钰的目光颇有些不善。一个诊所的医生能都什么成就,倒是孙奇年纪轻轻得在省立医院,前途无量,两者一对比,差距便凸显了出来。
沈丽丽对自己父亲的反应有些无奈,李钰的强大他哪里知道。
晚上吃晚饭时,沈父特地邀请了乡村的周围邻居摆了几桌酒席,炒的不过是些家常菜。
孙奇搬个凳子正要坐在沈丽丽身边,刚瞅准位置就被李钰占了去。
“不好意思,这位置是男朋友专属,你还是坐在对面吧”,李钰一点不客气道。
沈丽丽白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孙奇顿时气急,只好老老实实地坐到对面去,反正也不争这一时,等会自有让李钰出丑的地方。
孙奇的父亲叫孙野,在村里的地位一直很高,年轻时做了包工头发家,盖了村里唯一的一栋五层小楼,大儿子孙翔是个公务员,摸爬滚打三四年,现在在乡政府党委工作,小儿子就是孙奇,留学博士,现在在省立医院担任副主任医师,是孙家最有前途的人,唯一美中不足的事就是太过痴迷老沈家的大女儿。
说实话,他们家自从听到沈丽丽两姐妹在酒吧工作后,印象就一直不大好,从那地方出来的女孩子能有多干净。而在乡下,最看重的无疑就是门面,不过那女孩相貌倒是挺令他们夫妇满意的。既然儿子喜欢,他们也别无他法。
“沈老弟,趁着丽丽这次回来,我们两家的婚事总该定下吧”,孙野替沈父斟了一杯,终于提了出来。
沈父面上有些尴尬,“那孩子就是不听话,已经在外找了男朋友”。
孙野面露不快,酒杯重重地放在桌面上,“平时我俩喝酒时你不是说这次回来就可以订亲吗,怎么,把婚姻大事当做一句戏言”?
“我会尽快做她的思想工作”,沈父低头道。
“嗯,等两孩子结婚,你们家建新房子的那块地也该批了下来”,孙野似是提醒道。
酒席刚刚结束,众人正欲散场,远远就见村里,邻村的一群病人赶了过来。不得不说,时间恰到好处。
“神医呢,我们找神医”。
“不是说包治百病吗”
“神医?哪个神医?”沈父下意识地看了孙奇一眼,也是,人家堂堂海归医学博士,又在省立医院就职,哪是平时那些连看点感冒发烧小儿啼哭都神情凝重到一副生死关头的乡间诊所医生能比,对于病体饱受折磨的病人来说,孙奇还真算得上是神医。
他去过最大的医院也不过是因为得了肺炎去过的县立医院,花了近万块钱不说,还落下了病根,一到初春之际就咳嗽个不停,感觉整个肺都要咳出来。他还寻思要不要一会找机会让孙奇看看。
但令沈父大吃一惊的是,病人们围向的却是和丽丽靠在一起的李钰。沈父这才想起,自己女儿的这个穷男朋友好像也是个医生。
这不是舍近求远嘛。
沈父虽然心里对李钰十分嫌弃,但向来疼爱女儿,这也是他刚才在酒席上没有直接答应孙野的原因。治不好不要紧,万一把人治坏了,怕是连他们家也脱不了关系,以后乡里邻居间见面了可是仇人,他沈家也丢不起这人。
刚才囔囔着要找神医的人见到李钰二十出头的样子心里也起了个疙瘩。还神医,屁个神医,就算是从娘胎里开始学能有多厉害。
不过孙立文那小子跑到诊所时只是让他们配合演出戏而已,有孙奇这样的大医师在旁边压阵,能治坏到哪?并且孙立文还说,让这小子出丑后,以后他们去省里的大医院看病,孙奇会亲自照应。现在看病在医院没个关系哪能舒舒服服?耽误时间,花点冤枉钱不说,就怕有些无良医生不会尽心尽意地治。
孙奇脸上的表情令人出乎意料,没有半分不爽和尴尬,相反,还露出了一丝微笑。
场中一些不明内情的人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