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谨成回家以后情绪就很不对,李夏言看他第一眼的时候就感觉出来了。
“你怎么了?”她顺口问道。
莫谨成今天回来的时间比较早,应该是刚一下班就开车回来了。
他闷声进来把手里的塑料袋扔在茶几上。
李夏言看了那堆东西一眼,又抬起头来看他。
“把药吃了。”莫谨成用下巴指了指那堆东西,“自己生病了难受不知道么。”
这是在怪她不按时吃药呢。
李夏言“哦”了一声,把塑料袋拽过来翻了翻,消炎的、退烧的、清热解毒的、止咳的……应有尽有。
她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莫谨成斜睨过来一眼。
“你太夸张了,小感冒而已,两天半就好了。”
“你如果真的两天半就好了还能传染给我吗。”莫谨成毫不客气的驳回。
“……”
原来是他也感冒了,就知道他才不会真的那么体贴还送药上门。
她随便拿了两片感冒药吞下去,莫谨成把外套一扔,只感觉身旁的沙发垫子陷了一大块儿下去。
“你白天去哪了。”
李夏言实话实说:“……哪也没去。”
末了又加了一句:“我没爱动。”
早上的时候说白天要去妈妈家,但是后来想想工作日她不上班,母亲问过来她还要编谎话骗人。
自从莫谨成出现后,她对母亲说过的话几句假几句真,她自己都快要分辨不清了。
所以为了避免,她干脆还是老实在家憋着,正好身体还不是很舒服。
莫谨成对她的去向显然不是很关心,只点点头表示了然,接下来两个人都不再说话,但他还坐在那里不走。
李夏言被这样的气氛搞的挺不自在的,屁股稍微往外挪了挪,倒了杯水给他递过去。
“你也吃点药吧,别严重了。”
莫谨成却没把水接过来。
他看着那杯水沉声开口:“你有老公了,也要去勾搭别人?”
水面轻轻晃了晃。
李夏言不明所以,皱起了眉。
“你老公,不管你吗?”他的声音很平静,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那个夜晚一般,“你住在我这里,不回家。你老公都不在乎的吗?”
他故意把话说的露骨,字字句句研磨着她的底线。
说罢又恍然大悟的感叹了一声:“啊。可能也不只我一个。拥有过你的人有多少,你数没数过。”
李夏言气的发抖。
那魔鬼却在冷冷嘲笑:“我很纳闷你跟人睡的理由是什么,是我给不够你呢还是说,你就是那么不值钱。”
“你够了莫谨成!”
客厅里她的怒吼尖锐,响彻在耳旁。
莫谨成目光带笑的看着她,难掩的嘲讽。
李夏言抬起手就往他脸上扬去,半路中被截住了手腕。
“我不知道你又听到了什么这么贬低我,莫谨成我告诉你,我就算有一天沦落到去卖都跟你一点关系没有!哪一次都不是我求着你要的,你不用在我面前故作清高。你又好的到哪去。”
李夏言说完用尽全身力气甩开了莫谨成的手,换了鞋跑了出去。
直到晚风稍稍吹起了些凉意,她才后知后觉到这种“离家出走”的事情不是第一次发生。
但是在南城她不怕,李夏言叫了辆车,直接回了她和程雨灏的家。
程雨灏不在。
她在这边没什么日用品,她当初把东西搬走的时候程雨灏就一直以为她有男朋友了,至于男朋友能不能接受她形婚的事,他管不着。
一个人在家倒自在,李夏言冲了个澡,早早就进了被窝。
心里盘算着明天不能再这样在家一待待一天了,她想生存就得找点事做。
毕竟拿人的手软,还是尽早把钱还给莫谨成。
她拿不到承毅正式解约的合同,只能找一些兼职来做,虽然累,但至少能解决她和母亲日常的开销。
她逛了一天,对比时薪最后选择了一家位于市中心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这里交通便利,她上下班坐地铁方便一些。
虽然相对比较忙,但好在还有一个人倒班,是白天还是晚上看老板娘怎么排,基本上是两个人轮流换。
收银的工作简单,李夏言认真的听老板娘讲收银机的使用方法,不一会儿就学会了。
明天开始正式上班。
填完了表格,算是一张简易的合同,她草草的看了一遍内容,觉得没什么问题,就签了字。
她这么早回家也是闲着,干脆就在商圈逛一逛。
看商场地下一楼超市里的果蔬比较新鲜,李夏言买了点,打算晚上去母亲那吃。
买的时候没感觉有多少,拎了两大袋子出来的时候还是觉得有点沉。
她拎着两包果蔬往地铁站走,绕过商场后面打算抄近路。
结果就看见了斗殴的一伙人。
其实就是几个人围着一起踢中间的那个人,李夏言走都走到这来了,就打算装作什么都没看到悄声走过去,结果大老远的就听见了一个名字。
“李兴海是吧,你还要不要脸。你借我们大哥的钱都几年了还不还,还不起你就别借,还没完没了了!”
说完几个人哄上去又是一阵毒打。
李夏言停下了脚步看过去,从那些人之间的缝隙里可以看到那个坐在地上抱着头的男人,还是上次见面时穿的那件衣服,只是现在又脏又破,上面还有血迹,好狼狈。
他像个窝囊废一样的蜷在那里,被打了也不反抗,也不喊疼,就等着那群人打够了放过他,到时候还能不能留有一口气活血都听天由命。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借了高利贷,李夏言冷笑一声,觉得上天真是跟她开了个巨大的玩笑。
她把刚买来的东西放到地上,走过去。
“别打了你们!”她用力推开那几个人,看向地上那个被称作爸爸的男人,“李兴海。”
“这人你认识?”其中一个小混混指着他问道。
李夏言没说话,地上男人睁开眼睛看到是李夏言,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抓着她的裤腿,几乎要给她跪下。
“这是我女儿!我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