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喜欢把你晾在一边管都不管的莫谨成吗？”
仿佛被戳到了痛点，李夏言猛的看向沈策。
她张了张嘴，本能的想要替莫谨成说两句话，可惜过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你不要乱说。”
沈策的表情有点苦：“我乱说什么？”
“我哪里喜欢他了……”
“你跟他住在一起！”这好像是沈策最无法接受的事情，他现在像是什么都不管不顾了一样的戳穿，血淋淋的摆在他们两个人面前，“你跟他住在一起啊李夏言……你不要跟我说不是因为喜欢，我不是三岁小孩子了。”
既然话都说开了，李夏言也觉得也没必要再遮掩什么。
她依旧面色平静，甚至沈策觉得……有些冷漠。
她就那样看着她，无奈道：“你知道我跟他住在一起了，你不是三岁小孩子了那你就也应该知道……我跟他不是单纯的只住在同一屋檐下的关系……所以你图什么呢。我还结过一次婚。”
“我根本就不在意那些。”沈策要崩溃了：“你好特别。”
他功亏一篑，就像之前筑起的所有堡垒都顷刻间崩塌一样，他满面无奈的妥协道：“你是我见过最特别的女人，我从来没在除了你之外任何一个女人身上花过这么多心思，你让我捉摸不透，于是就越想花时间去研究。”
“都是一样的，我啰嗦多了你还是会感到烦，新鲜感就是源于好奇，但是等你不好奇的时候这种感觉也就没了。所以，”李夏言顿了顿，“不要想不开。”
“我就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去喜欢一个那么复杂的人，他心里甚至都没有人。”沈策扶了扶额，“他从小就是那样，他觉得所有人都是欠他的！为什么谨南哥在的时候我们沈家从来没想过抢莫家一点东西？！”
李夏言被他吵的也有些火了，她单手撑着床板想坐起来，却没多大力气。
“所以你承认是你们沈家抢别人家的东西了？”她完全是出于本能的维护莫谨成，连想都没想，“莫谨成那么小的时候住进莫家，他受过莫家人的好脸吗，他那么小，他做错什么了？从小就没人对他好过，没有人教过他什么是爱什么是关心，你们凭什么现在责怪他冷心冷肺！”
“家人对他来说像一个陌生词汇。他长这么大，他连几顿家常便饭都没吃过，现在你们要求他像个常人一样，我倒想问问看你们在想什么？”
“莫谨南活着的时候把他当成一个弃子，莫谨南死了以后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个孩子可以继承家业。如果这就是你们这种家庭的人口中的人情味儿的话，那我觉得莫谨成没被你们同化才是真的幸运。”
她见过莫谨成对朋友、对喜欢的人的样子。
她见过许多年前穿着校服的莫谨成蹲在墙角喂流浪猫的样子。
所以她无论别人说什么，她都坚定不移的相信自己眼中的莫谨成。
沈策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李夏言，这是她第一次，因为莫谨成居然对他发了这么大的脾气。
她就那样默不作声的，把沈策划分到了一个离她很远的、她所不齿的一个群体里。
“你……”
说了这么多突然静下来，尴尬的要命。李夏言发觉自己的情绪有些过激了，她蒙上被子翻了个身背对着沈策，轻声说：“今天谢谢你，你回去忙吧。”
客气又礼貌的把沈策推出去老远。
沈策在她背后抿了抿嘴，转身往病房外走，结果一转身就看到了门外走廊处靠着墙站立的莫谨成。
他们两个对视了一眼，最终什么话都没说，沈策抬腿离开了。
过了很久很久莫谨成才走进病房里。
他已经换了衣服，给自己打理的如往常一样光彩照人，可却怎样都掩不住一脸的倦怠。
李夏言背对着房门闭上眼睛，她都不知道门口站了个人，直到身体被人拥住了，她吓得差点叫出声来。
身后那人的身上带着外面的凉气，可李夏言却很快的辨别出他独特的味道。
那一瞬间李夏言的身体很僵，她都没敢回头，也没敢出声。
几天了呢？
你终于想起我来了吗？
而莫谨成贴在她耳边也什么都没说。
后来李夏言被他抱的不自在，才翻过身看着他，问：“你怎么了。”
她翻身的同时莫谨成就放开了她，坐在床边。
“没事。我过来看看你，结果看到你病房里……有客人。”
不知道他刚才在门外站了多久，但是李夏言猜测他可能把她和沈策的对话都听到了，不然也不会这么反常。
李夏言点点头，她觉得她刚刚那些话，被莫谨成听到了也没什么。
都这么久了，李夏夜的心思表达的也够明显了。
只是很多天没见，难免有些尴尬。
李夏言的目光都不知道该往哪放，最终落在了天花板上。
“你还知道来看我。”
莫谨成伸手顺了顺她额头前的碎发，轻声说：“刚从晟嘉回来，路过你病房，就顺路来看看。”
“哦，顺路啊。”李夏言把莫谨成的手拍了下去，“那你现在看也看完了，你也看见了我胳膊腿现在都是废的，送不了您了，您慢走。”
知道她又是在怄气，莫谨成没说话，突然身体倒下去紧紧搂住她，沉重而冗长的叹了一口气。
“你知道吗，今早医生打电话告诉我，小忆百分八十醒不过来了。”
“可她却一直是醒着的，也许她还有思维，只是再也没办法跟我们沟通。”
这件事情就像李夏言的死穴，她光是听着就觉得心里难受的要命。
她眼睛盯着天花板，看着看着泪珠就噼里啪啦流下来。
“我该怎么跟她的家人交代。”莫谨成此刻的心情大概比她还要煎熬，“她好不容易回一趟国，最后往后的日子都要烂在病房里。”
“莫谨成。”
李夏言抓着被子呜呜哭出声来：“是我自告奋勇开车送她的，也都是我的原因才会让她伤的那么严重，全都怪我，你能不能不要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