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哪一天我死了,那一定是因为裴瑟。”
佐煜这句话说的像是很孩子气,但是听的所有人都莫名其妙的相信了。
佐煜的爱有多疯狂呢?
所有的人都相信,如果裴瑟想要佐煜的命,佐煜一定会幸福的笑着把刀子递给她。
就是这样不可理喻。
气氛因为这句话的出现有点死寂。
裴瑟的目光从矮几上挪开,抬起手轻轻揉捏佐煜的耳垂,有几丝清冷的淡笑着:“永远不会有那一天。”
尽管我们谁都不能保证明天还活着。
但是我可以保证,绝对不会让你为了我去死。
佐煜垂着头不说话。
李夏言不知道他们两个之间有什么事情,但是上次见面就有种微妙的气氛在中间梗着,一定是还有什么事情吧。
裴瑟拿起一旁的外套站起来,一只手扶着佐煜。
“他喝多了,我带他出去透透气,你们先聊,一会儿就回来。”
包厢里就剩下三个人,顾临希觉得或许应该听从佐煜的建议找个妹子,否则难逃当电灯泡的命运。
他轻咳了一声,从卡座上站起来,指了指门外:“我去前面看一看。”
其实自从何思忆住进来,她和莫谨成独处的时间直接减了大半,她巴不得所有的人都走。
可到真剩下他们俩,她还稍微有一点不自在。
她难得有一点小女人的姿态和心理,在一边跟自己做着斗争,莫谨成淡漠的声音就袭击了过来。
“你在那扭捏个什么劲。”
“……”
击碎了李夏言所有的粉红泡泡。
她拧着头目光哀怨的看着他。
“莫谨成,你是不是从来没把我当成过女人啊?”
莫谨成没想到她会突然这么问,还沉默了片刻低下头作认真思考状。
李夏言觉得这个问题很重要,耐心的等待他的回答。
半晌,莫谨成抬起头。
“也不是,有时候还是把你当成女人的。”
“呵呵。”李夏言皮笑肉不笑,打算刨根问底,“那您说说看,什么时候?”
莫谨成盯着她双眼,往后一靠,修长的双腿叠到一起,姿态优雅万分。
轻声道:“爱你的时候。”
李夏言看着他眸底的黑色,突然红了耳根。
李夏言抬起手扇了扇,掩耳盗铃的说:“这包厢暖气怎么给这么足。”
莫谨成忽然从卡座上站了起来。
“走。”
“去哪啊。”
他竟然还卖起了关子:“好地方”
李夏言跟着他一路上了顶楼的天台。
今天好像赶上了农历的十六,月亮又亮又圆。
李夏言从来不知道南城的夜晚居然看得到这么多的星星。
脚下的夜色再繁华,也不如天上的星河耀眼。
更不如他的眼睛。
只是这么好的良辰美景下,李夏言也实在无法忽略一个重要问题--
她两只手臂抱住自己,靠在天台的栏杆上冻的瑟瑟发抖。
“这就是你说的好地方,冻死了。”斜了一眼莫谨成,缩着肩膀打了个喷嚏,“这他妈你也要跟我卖个关子,我就不应该来。”
莫谨成无视她的骂骂咧咧,脱了外套披在她身上。
“我没想到晚上这么冷。”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李夏言抱坐在栏杆上。他忽然觉得面前女人小小的一只,冻的瑟瑟发抖、嘴里骂骂咧咧的模样有点可爱,一时兴起把两只袖子在她胸前打了个结。
他大概是喝了酒,整个人都变得很柔和,或者是受了佐煜和裴瑟的感染,竟然觉得这么久有她陪在身边挺好的。
莫谨成难得有兴致陪李夏言闹。故意吓唬人,
其实她一点儿都不害怕,她知道莫谨成不会真的让她栽下去。
况且玩命和被命运玩弄,她更倾向于选择前者。
闹了好一会儿莫谨成才放开她,李夏言从栏杆上跳下来,笑的气喘吁吁。
这会儿好像不冷了。
莫谨成拉着她看星星,嘴里说着一大堆李夏言听不懂的话。
天文学什么的,她真的一窍不通。
只单听莫谨成说话的声音就如痴如醉了。
“等天暖和些了,带你去西北的草原上看星星,那边的星星更大更亮。”
“嗯。”李夏言应和着他的话。
“或者等天冷一些,去冲绳也不错。冬天的海跟平时不太一样,黑色的,汹涌的,很有看头。”
李夏言仰着头看他:“你会带我去吗?”
“有时间的话就可以。”
“那何思忆呢?”
莫谨成沉默了。
他看着来自好几亿光年之外的星体,沉默不语。
从某个角度看上去,那似乎是个略忧郁的弧度。路灯的阴影印出莫谨成清冷的弧度,只有睫毛托住一缕昏黄的光线。那灯光继续向下倾泻,盖住他的薄唇,那是李夏言认为莫谨成脸上最性感的地方,总是轻轻抿着。
“啊冻死了冻死了--”她不喜欢这样的氛围,每次一谈到何思忆就这样。“老板,你能下去给我要杯热饮吗,真的冷。”
莫谨成扫了她一眼,好脾气的下楼帮她买。
她看着远处的一颗星星忽而想起了他刚刚说的话--
“自转周期224.71个工作日,表面平均475摄氏度,西升东落。”
“什么?”
“长庚,自转方向和我们相反,西方不落的金星。”
她听不懂这些,也不知道莫谨成从哪里看来的,只是她光听他讲着就觉得精彩。
精彩到它丧失了本身的形式,变成了即逝的光、逆流的河,或是黄昏时分鸿雁撕破天际的哀鸣。
--还像极了他的眼睛。
李夏言裹紧了身上的外套,鼻腔里沁入她爱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