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吃过早餐以后莫谨成把李夏言抱回了房间。
李夏言现在过的是神仙一样的生活，吃穿不愁、不用上班，上楼下楼都靠莫谨成抱。
--多半是废了。
废人李夏言这会儿躺在床上吃水果--换作以前是绝对会被莫谨成撵出去的，他绝对不许别人在床上吃东西，但是现在情况特殊。她看着莫谨成穿上外套，里面依然不怕冷的穿着薄薄的衬衫。
“你去哪啊？”她随口问道。
“上班。”莫谨成有点无语的看着她，知道她是因为不上班所以八成连周几都不知道，“今天周一。”
李夏言把啃了三分之一的苹果放在一边，哀求道：“别去了，反正也没人管你，你走了我自己好寂寞。”
莫谨成站在床边看着她：“那我在家干嘛。”
“陪我说说话。”李夏言眨着眼睛看着他。
莫谨成果断系上了外套扣子：“走了。”
“诶诶诶！”李夏言赶快拉住了莫谨成胳膊，“要不咱俩看个电影吧，上次你买来的那么多电影不是还没看也吗。”
莫谨成沉默了半天：“你当使唤孙子呢？我刚给你从楼下抱上来！”
李夏言嘿嘿笑了两声，知道莫谨成这是同意了，故意谄媚的拍马屁：“那才显得老板您身强体壮啊。”
莫谨成真的不知道李夏言每次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的说骚话的。
楼下客厅的沙发上，李夏言安安静静的窝在莫谨成身边。
在医院过了大半个月冷冷清清的日子，李夏言终于感觉到了家的温暖。
--实在是太温暖了，以至于电影中男女主还没相遇呢李夏言就睡着了。
是一部法国文艺片，节奏比较慢，不太对莫谨成的胃口。他看着看着感觉不对劲儿，一回头就看见李夏言脑袋搭在他肩膀上睡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莫谨成恼怒的给她拍醒了。
“你再睡我去公司了啊。”
李夏言迷迷糊糊的呢喃道：“没睡。听着呢，听着呢……”
你还能听懂是咋的？
莫谨成这句吐槽都懒得发表出来了。他撇撇嘴：“我公司一大堆事情，你让我留在家陪你看电影，结果你自己睡了。”
“没睡……”
“怎么回了家感觉还没有在医院精神呢，要不我还是把你送回去吧。”
“滚，在医院我现在可是午睡时间。”
“那你还拉着我看电影。”
“你得帮我调整作息啊……”
李夏言嘴上胡诌着，不出十分钟就实在坚持不住了。她也不怕莫谨成骂她，直接躺倒把头枕在他腿上，又像怕他跑了一样两条手臂紧紧圈住她的腰，以一种诡异的姿势睡着了。
电影虽然不合莫谨成的胃口，但好在画面的色调和配乐都极佳，莫谨成本着尊重艺术的原则继续看。
客厅拉上了厚重的遮光帘，导致屋内昏暗一片。
莫谨成看李夏言入睡的姿势实在难受，轻声说：“回房间睡吧。”
李夏言还是那句话：“我听着呢……”
“那你说演到哪了。”
“……”
这次彻底没动静了。
昏暗的房间里，莫谨成一个人把电影看完了。
手还搭在那人背上，一下一下轻轻拍着。
熬到最后莫谨成也撑不住了，他也是白天高强度的工作，晚上在医院守着，一连十多天没睡过一晚踏实觉。
看完电影以后他又把人抱回了房间，然后拉上窗帘俩人在卧室睡了个昏天黑地，晚上七点那会儿他是被佐煜的电话给叫醒的。
*****
南城最近发生了一起青少年犯罪的案子，虽然嫌疑人只是个未满十八的高一学生，但是案件非常恶劣，警方已经深入调查。
班主任是一位单亲妈妈，起因就是她刚满五岁的女儿失踪，尸体于几天后被警方在学校附近的河里打捞出来。
那是一具被泡发了的水漂。
佐煜至今都忘不了他刚看到尸体时蹲在河边猛吐的感觉，尽管死者只是个五岁的小女孩。
她身上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所以被警方很快判案为失足落水。
她的母亲在察觉出女儿不是意外身亡而是被她的学生杀害的以后也没有翻案，反而采用自己的方式复仇。
--她把艾滋血加进了那个学生的牛奶里。
她用这样极端的方式让那个学生知道活着的可贵。
她把这件事告诉了她的学生。于是喝了那瓶含有HIV病毒牛奶的学生变得精神失常。
抑郁、休学、偏激，他杀害了所有惹他不愉快的同学，藏尸，最终他杀害了和他发生口角的自己的母亲。
佐煜这段时间就负责这个案子。
“草他妈的，那小逼崽子杀了个人就藏起来，我们就得闻着血腥味儿屁颠屁颠过去找。关键动机呢！杀人动机是什么！我他妈怎么知道为什么一个十五六岁的小男孩内心这么阴暗！”
--他最近总是这么抱怨。
每次听到他抱怨，裴瑟都会耸耸肩：“等你抓到他了我来问问他。这小孩儿，我敢打保票他一定是个天才，可惜心思没用对地方。”
裴瑟不止一次对那孩子露出好奇的表情了，佐煜叹了口气连连感叹：“你们学犯罪心理的果然都很可怕。”
他今晚加班--说加班太好听了，准确来说应该是蹲点。
就在那孩子家对面的烧烤店里。
地点是佐煜自己选的，反正就是盯着那孩子的行踪，他在哪都一样看。
并且他断定，那孩子那么聪明，他用这种蹲点的蠢方法肯定不管用，但是上级要求，他也没办法。
莫谨成被佐煜的电话吵醒。
他看身边的李夏言翻了个身，特意把音量调小了些才接听。
电话里佐煜的声音很焦急。
“天河路42号--快过来莫谨成！快他妈过来！！！”
他吼完以后听筒里就传来了一阵忙音。
莫谨成这段时间多多少少听佐煜说了点案子的事儿，一听那个地点，立刻慌了。
他翻身下床快速的换好衣服就冲了出去。
千万别出什么事儿，千万别出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