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燎人。
窗外的雨打在玻璃窗上,把外面的世界分成若干细碎的疙瘩。
沈策额头的汗就和玻璃上的雨滴一样--几分钟前他被李夏言顺势推到了沙发上,实际上他在忍。
他感觉自己身体里的每一滴血液都变得滚烫,他揉着李夏言的背,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己身体里,从此与她合二为一。
可这一切都来的太突然、太过不寻常了。
因为他在乎李夏言,所以他不得不去关心她的状态。
沈策凭借男人力量大的优势把李夏言从沙发上扶起来,李夏言的举动就此遭到了拒绝,眯着眼睛有些迷茫的看着沈策。
沈策低头整理衣物,还不算太乱,但这个节骨眼儿上感觉还是有些尴尬。
“怎么了?”李夏言问道。
“……”看来尴尬的只有沈策一个人。
“没什么,不早了,你快休息吧。”沈策怕自己克制不住,所以他故作冷漠,说话的时候脸都不敢对着李夏言。
李夏言看着他的侧脸突然没头没尾的说了句:“真的没有血缘关系吗……”
“什么?”沈策没太听清。
李夏言摇了摇头。
她满脸无所谓的靠在沙发上,目光往下移到沈策的重要位置,那里明目张胆的支起了一块儿,李夏言挑了挑眉。
“真的不要吗。”
李夏言才是最明目张胆的一个。
沈策平时看她看的紧,酒吧不让去,酒绝对不让喝,烟偶尔可以抽几口。大概是看的太严了,李夏言心里的狂躁无处发泄,提出做这样的事儿还是第一次。
沈策还是拒绝了。
他高傲的自尊不允许他在这种情况下得到李夏言,况且这不算得到,李夏言看她的眼神里,分明就像透过他在看另外一个人。
实际上她现在看谁都是这样。
她就是一个没有心的人。
沈策突然被这样的李夏言弄的心烦,他环顾四周,这里到处都充斥着另外一个男人的影子--莫谨成临走前留给李夏言一笔巨款,还有就是这栋他之前一直住的房子,李夏言这么多年居然真的一直住在这里,从来没想过搬走。
沈策甚至很难去猜测起初李夏言每每回到这个家是怎样的心情。
她把自己关进了一方世界里,完全封闭住,不许任何人进来,甚至不许任何人窥视。
沈策有些烦躁的搓了搓后脑的头发:“你别在这儿跟我发神经。明天跟我去看医生。”
李夏言拿过刚才接的那杯水,陷在沙发里喝的从容,拒绝的也毫不犹豫:“不去。”
沈策心里的火气又闷上一层。
“李夏言,你能不能别闹。”
“我闹什么了?我自己有没有病我还不清楚吗?”
沈策心说我看你是真的不清楚。
墙上的时钟在细数每一分每一秒,把僵硬气氛诠释得淋漓尽致。
最后是他先妥协:“以后这样的事情不要再发生第二次。”
李夏言闻言咯咯笑起来。她觉得沈策这故作严肃的表情……很有趣。
“你跟我生气了吗?”
沈策不说话,把脸撇向一边。
李夏言这才知道自己这波玩的有些过火了,她整个人的气焰都蔫了下来:“好吧……下次我注意。明天我跟你去医院就是了,你别太往心里去。”
李夏言最擅长的就是惹怒你,然后三两句话就能把你心里的怒火浇灭。
沈策叹了一口气:“明天我先跟医生约个时间,然后过来接你。你好好睡吧,我先走了。”
李夏言点点头,笑着跟他道晚安。
等人关上门走了以后,她脸上的笑容渐渐凝滞。
她就这样在无数个失眠的夜晚,独自一人呆坐在偌大的客厅--到处都洋溢着曾经的欢笑或吵闹。
不是所有的人被击垮之后都能够重新站起来。
比如李夏言,至少她从来都没有过跟过去说再见的勇气。
夜晚把寂寞拉的无限长。
李夏言突然从沙发上站起来,上楼换衣服,收拾好了一番之后拿着车钥匙出了门。
*****
沈策真的一个头两个大。
他昨晚开车到家以后已经凌晨一两点了,睡了大概三四个小时,不到六点的时候就被电话吵醒,他挺烦躁的去接,万万没想到是派出所打来的。
赶紧洗漱一番就出门,等到了地方才发现自己走的时候太匆忙,大衣里面的T都穿反了。
好在是纯白色的,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
当他刚一进门大老远看见坐在最里面的女人时,他脑袋嗡了一声,发觉自己真的是低估她的战斗力了。
派出所的小片警告诉他,李夏言昨天夜里喝多了酒,在酒吧里和另一桌的女人起了争执,双方动了手。
他本来挺担心李夏言的状况,现在看起来……他担心的太多余了。那女人毫发无损的坐在那蹭着警察局的茶水。
冷不丁的就让他想起了几年前在M国的画面。
还真是没变。
“怎么回事儿。”沈策走过去问。
他是问李夏言,没想到李夏言冷哼一声,茶杯往桌子上一撂,脑袋扭向一边。
片警跟沈策诉说情况:“她用酒瓶砸了对方的头,对方现在被送进医院了。这边需要做个笔录,但是她不配合。”
“是这样吗。”沈策低头看着李夏言,轻声问。
“她活该。”李夏言咬牙切齿的说,后槽牙恨不得让她咬碎了,“我砸她头上算轻的了,再让我看见她我刮花她的脸!”
“李夏言!”沈策高声喊她的名字。
他和警察协商了一下,能不能单独让他们俩待一会儿,后者端着架子说就十分钟。
“到底发生什么了。”他问。
李夏言不想说,她也懒得重复一遍事情经过,反问沈策:“你以为我跟路边小太妹打架?”
“……没。至少你得告诉我因为什么吧,你想在这留个案底?”
李夏言耸耸肩:“她他妈黑了我九十万!我无所谓啊,反正人打完了,我现在爽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