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宁木纳地坐在沙发上,尽管膝盖手肘都很疼,但她现在根本不在乎。
她所在乎的是,任医生刚才的行为。
华渊打水帮她擦汗擦手掌,手掌已经被蹭破了皮,红肿一片不说,还渗了点血。
看来任真提议让慕青过来住几天的想法是对的,有些事的确要女人做着更方便一些,尽管她已对他‘坦诚相待’过一次。
华渊看完了她摔伤的伤口后,任真才背着药箱姗姗来迟。
“来,君小姐,我先帮你上个药。”任真嬉笑讨好地说道。
听到任真的声音,君宁抬头看他一眼,冷漠地推开他手,俨然已没了刚才剑拔弩张的样子。
“我想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君宁忍痛,强撑着沙发起来。
“这……”任真看了眼少校的脸色,这偌大的庄园内只有君小姐这么一个女人。
“我帮你。”华渊说道。
君宁瞪他一眼,拒绝:“不用。”
说完,她独自忍痛去了浴室,并且将浴室的门反锁起来。
华渊倒是不怕她反锁,反正有钥匙。
他害怕的是君宁独自一人在浴室里面到底是真的洗澡还是做其他什么事。
任真默默的将医药箱打开,把酒精纱布这些摆在小茶几上做好准备。
“少校,我想我刚才的办法是有作用的。”准备好这些后,任真很小声地解释道,“咱们总不能让君小姐这样一直憋着啊,憋着她自己心里也难受。”
“闭嘴。”华渊真恨不得把他踹出去。
好吧好吧,闭嘴就闭嘴。
浴室里传来了隐约水声,华渊就一直站在浴室门口,仔细听里面的动静。
没过一会儿,水声停了。
君宁换好衣服从浴室出来,整个人的确要比之前有精神许多。
“来君小姐,我帮你上药。”任真笑嘻嘻地指着沙发上空位说道。
“不用。”君宁拒绝。
华渊见了,让他先出去。
任真在心里默默叹气,这下好像真把君小姐给招惹到了,作死啊作死。
任真出去后,华渊在她身侧坐下,膝盖和手肘也有不同程度破皮,但好在不是很严重。
“乖,先上个药。”华渊生怕她会拒绝,柔声细语地说道。
君宁并不会拒绝他,任由他在破皮的伤口上消毒,疼倒是有那么点疼。
看着他低头吹她膝盖上已经上好药的伤口,君宁视线渐渐模糊起来,她猛吸鼻子。
华渊抬头一看,蹙眉:“疼哭了?”
君宁忍住眼泪没摇头也没点头。
“为什么哭?”华渊见她不说话,抽出纸擦了擦她的脸。
君宁还是没有说话,但她这下是彻底忍不住眼泪,泪水顿时决堤,一大颗一大颗的往下落。
她索性也不再控制,直接哭了起来。
华渊手一顿,只好将她搂在怀里,任由她的泪水打湿他的衣服。
兴许是今晚喝了酒,也兴许是刚才在下面跑的很累,君宁哭了一会儿便直接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华渊趁着她睡觉帮她上好了药,为了确保她是真的睡着,华渊在房间里待了一个小时才出去。
而出去找的第一个人,肯定就是任真了。
任真知道少校今晚肯定会找他,所以就坐在监控室里等少校过来。
华渊推门而进,脸色冰冷的可怕:“对于今晚的事,你最好有个合理的解释。”
解释当然是有的,但合不合理他就不知道了。
任真干咳一声,默默向一旁的老管家求助,老管家表示出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
华渊坐下,倒了杯水一饮而尽。
任真开始一本正经地解释起来:“从去私人小岛开始,我们所采用的治疗方法都是最温和的方式,表面上君小姐是这样接受了我们所编造的一切,但她的潜意识里一直都是不愿意相信的,从她做的噩梦里就可以看出来。”
华渊眯眸,没有说话。
“而且君小姐主动要求离开小岛回到伊洛国,这可能代表她已经知道察觉到了什么,如果我们再继续用温和的办法,她迟早会知道这是我们编织的谎言,到时候是好是坏无法估量。”任真说道,“从刚才君小姐的反应来看,我认为刺激疗法有用也有效,让她爆发一下总好比过一直压抑自己情绪的好。”
华渊的拳头微微紧了些,他在隐忍。
“少校,你给我一天时间,让我试一试,好不好?”见他一直沉默,任真心里也没有底。
监控室的空气开始凝重起来,任真紧张地等着少校的回复,生怕会被他拒绝。
医生最怕的就是明明知道患者的治疗方案,也确定可行,但就是家属一直拒绝。
而华渊现在大概就是这样一种情况,偏偏他还得耐着性子。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这时,监控屏幕上的画面突然有了变化。
只见屏幕上的房间内,躺在床上的人忽然坐了起来。
华渊下意识起身准备回去看,但却被任真拦了下来:“少校,你先看看。”
君宁捂着被子坐起来,昏暗的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华渊又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她有些迷茫地望了一圈房间,因为酒精的关系脑袋还有些昏昏沉沉的。
她伸手打开床头柜上的台灯,然后抱着膝盖蜷缩在一起,将头埋入了膝盖里。
“这是典型缺乏安全感的表现,不过这也算是一个很好的表现。”任真盯着屏幕说道,“君小姐刚才哭了对不对?”
“嗯。”华渊紧皱眉头。
“能哭就好,就怕今晚的功夫白费没让她发泄出来,现在渐渐开始出现正常的情绪,是一个好转变。”任真很明显的松了口气。
华渊是懒得听他讲的这些道理,他只要结果。
“少校,你等半个小时后再回去吧。”任真又道。
“理由。”
任真汗了汗:“哪儿那么多理由呀,先让她一个人待着安静安静,看君小姐这个样子红酒的劲还没解呢。”
显然这个理由并不能说服华渊,于是老管家又跟着劝了两句,这才让他冷静的待在监控室里观察。
任真撑着脑袋盯着屏幕,有些无聊起来。
他想问问少校白将军的情况,自打对抗赛结束之后,白将军那边似乎非常安静,也不知道是总、统压下来了还是因为其他别的什么原因。
但看着少校一脸认真并不想多说话的神情,他把这疑惑咽了下去。